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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6、热闹

前院儿,水柱冲天而起,孔二民站在旁边惊慌扯着嗓子大喊。

苏乙第一个出来顺手关上了门,一边披上外套一边过来拽着孔二民往后退。

「往后面点儿站,你看你,都成落汤鸡了……」

紧跟着三大爷一家也几乎都跑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哎幼,这是水管儿断啦!这怎么弄的呀这!」

「三大爷,知道闸门在哪儿关吗?」苏乙问道。

「这……我不知道,得问问一大爷,他肯定知道!」闫阜贵急忙道,「解成,你你你快去叫一大爷!」

「好嘞!」闫解成奇怪环顾一周,心说于莉怎么没影了?

这么会儿功夫,前院儿几乎家家都出来了。

大人叫,小孩儿闹,咋咋呼呼热闹极了。

「这怎么干的活儿?怎么还把水管挖断啦?」易忠海恼怒叫嚷着大步走了过来。

孔二民缩在苏乙身后也不吱声,苏乙上前一步道「一大爷,先把水闸关了再说。」

易忠海看了苏乙一眼,转头拉过闫解成道「你去关水闸,水闸在对面儿院里,进门左手小房子里,第二个闸就是,拧到底,拧紧了,不然还得漏水。」

「我?我不去,我都不知道您说的是哪儿……」闫解成犯懒不想去。

「我去吧!」苏乙主动承担,「我闯的祸,我负责。」

他环顾一周大声道「街坊们,大爷大娘们,今儿这事儿是我的错,待会儿关了水闸我再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大家甭着急,也请放心,我肯定负责到底!我先给大家赔礼道歉了!」

「这态度好!」刘海中一边从垂花门走过来,一边大声赞道,「看看援朝这态度,勇于承担,是吧?谁能无过?关键是要勇于担责!好!」

后面不远处许大茂嗤笑着压低声音跟旁边的娄晓娥道「苏援朝拉的屎他都说是香的,有奶就是娘呗!」

话没说完就听背后聋老太太道「知道我是娘,还不来扶着我点儿?」

许大茂回头一看,聋老太太正颤巍巍拄着拐棍往前走。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说您是聋子吧,有时候耳朵比谁都贼。」

「哪儿糟了贼啦?」聋老太太问道。

许大茂没好气指指她对娄晓娥道「你看着弄吧。」

说罢转身往前走去。

娄晓娥过来扶着聋老太太道「您来凑什么热闹啊?腿好利索了吗?」

聋老太太笑呵呵道「慢点儿走成,快点儿就疼。我大孙子呢?让他来背我!」

「不知道啊,今儿一直都没见着人。」娄晓娥道,「好几天都没见着他了。」

聋老太太看了眼一边穿外套一边从家里走出来的秦淮茹,叹气道「造孽啊……」

「老太太说谁造孽呢?」秦淮茹笑着问道。

她身后紧跟着出来的贾张氏见了老太太却没好脸,之前院里大会上,就是这老太太把棒梗揪出来的,她心里恨极了这老不死。

「谁造孽谁心里不清楚?还用我说?」聋老太太道。

「听这意思您是在说给我听呢?」秦淮茹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聋老太太道。

秦淮茹过来搀住她「得,就当您听不见吧,有些事儿不是您看到的那样,也不是您想的那样。谁家的锅底子是白的?咱都得往前看,是不是?」

聋老太太努努嘴「前面儿水喷这么高,什么也看不见呀。」

「哟,这是援朝家施工把水管挖断了。」秦淮茹皱眉道。

「一摊上他准没好事儿!」贾张氏冷哼一声道,

「这就是个丧门星!」

秦淮茹瞪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她们算是到的最晚的,走到前院儿的时候,整个院子的人都围在这儿了。

「于莉,你刚去哪儿了?」闫阜贵看到儿媳妇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旁边,便顺口问道。

「援朝着急出来,把饭碗给弄地上了,我收拾来着。」于莉道。

闫阜贵听她声音有些发颤,问道「嗓子怎么了?」

「咳咳,有点儿……有点儿不舒服。」

闫阜贵只是随口一问,急忙凑跟前急切道「怎么样?那事儿问了吗?」

「什么事儿?」于莉道。

闫阜贵一愣「不是,你去干什么去了?」

「送饭呀……」于莉说一半反应过来了。

妈呀,正事儿给忘了。

「哦你说那事儿啊……」于莉挽了挽头发丝,「刚才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着急出来了。」

「哎哟,你说你,那么长时间你怎么不问呢?」闫阜贵啧了一声。

「不是您跟妈说的让我铺垫铺垫再问吗?」于莉道。

「那你铺垫得怎么样了?」三大妈凑过来问道。

「铺垫好了。」于莉道。

「媳妇儿你待会儿抽空问问去。」闫解成道,「行不行左右一句话的事儿。」

「这会儿人家顾不上了吧?」三大妈指指前面喷水的水管,「出了这事儿,他哪儿有心思顾别的?」

「你们甭管了,我待会儿找机会问。」于莉道,「我回去喝口水。」

说罢于莉转头往屋里走去。

「哎哎哎,水小了,爸你看见了没有?」闫解成指着前面惊喜叫道。

「这是正关闸呢。」闫阜贵道。

水很快就关了。

苏乙回来的时候,易忠海正皱眉训斥孔二民「你这小同志怎么搞的?水管还能挖断了?这黑灯瞎火的你乱挖什么?我告诉你,这是破坏公物,你要担责的!」

「就是,你们施工按理说应该知道哪儿该挖哪儿不该挖,你这不胡来吗?我告诉你啊,所有损失都由你们承担!」刘海中帮腔道。

「我家里碗还没洗呢,这没水了可怎么办呀!」

「就是,明早上班怎么洗漱?我家也没存水啊……」

「哎哟,真是缺了大德,这不耽误事儿吗……」

街坊们你一言我一语抱怨着,苏乙挤进人群道「三位大爷,这事儿怪我,我想开个菜窖,心有点儿着急,就让二民晚上赶工来着。地方是我挑的,活儿也是我让干的,他属于白帮忙,这出了岔子可不能怪他头上,都怪我!」

随着苏乙说话,街坊们渐渐安静下来。

易忠海指了指孔二民道「你呀你,这是摊上好东家了!」

「就是,换个人家谁管你?这么大责任,谁给你担?」闫阜贵摇头道,「也就是援朝心善。」

「对呀对呀……」

「这可不少赔钱,换个人家躲还来不及呢,谁管你?」

「援朝还是靠谱,丁是丁卯是卯,怪不得人有出息呢。」

苏乙问易忠海「一大爷,这水管儿断了是得找街道办吧?」

易忠海点头「得街道办去找自来水厂。」

「刘桂芬,找刘桂芬就对了!」刘海中道,「她姐夫王二牛就是自来水厂的,好像还是工程抢修队的,找她准没错。」

苏乙转过头问孔二民「知道刘婶儿家在哪儿吗?」

孔二民点头。

「你去跟刘婶儿把这事儿说了,请她赶紧来一趟。」

苏乙吩咐道,「叫来刘婶儿你就不用来了,先回去歇着吧。」

「这……成吗?」孔二民环顾四周。

苏乙笑道「跟你没关系,这事儿你也是受害者。」

孔二民心这才彻底放进肚子里,感激对苏乙点点头,其实之前他都做好了背黑锅的准备,没想到苏乙真把他撇了个干净。

这人办事儿真敞亮,没说的。

孔二民得了吩咐,撒丫子便往外跑了。

苏乙也没闲着,跟几个大爷讨论起水管的事情来。

「修不成,只能换。」易忠海的说法和刘桂芬如出一辙,「这水管都是解放前铺的,早锈得不像样子了。你不动它它没事儿,你要是动了它,那你可拿它没辙。」

「一大爷是对的。」刘海中不知道从哪儿要了个手电,撅着屁股仔细看挖断的地方,「你们看,这都锈成什么样了?这管子手一掰就下来一块,怪不得一挖就断了。这焊都没法焊,只能整个重新换,我估摸着咱院儿都得重铺,要是接头也锈死的话,搞不好外面街道上都得换。」

「哟,这可是个大工程啊……」闫阜贵担忧道,「这自来水管能愿意给换吗?这……有什么说法吗?」

「自己掏钱,让自来水厂换管子。」易忠海道,「之前有个院儿是全院儿家家都凑钱,才把事儿给办了。」

这话一出,刘海中和闫阜贵都不吱声了。

凑钱?

要是掏钱,他们可不干。

别说他们不干,全院儿谁家都不乐意干。

苏乙这时也没说话,眉头紧皱,好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