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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孝之心在于爱

黄春花骑着自行车一口气回到黄葛树下,她把自行车还给金婶,满脸不高兴地坐在茶桌边说:“婶婶。给我倒碗开水。”金婶端着一杯开水走过来问:“看你一脸的怒气,又是哪个得罪了你嘛?”

春花咕噜噜地喝下一杯开水说:“嗨。婶婶呀!你说气人不气人哟!我本来想去请翠花和她儿子莽狗回来,看看大莽的啊!没想到那个婆娘已经失去了良心,对他的死活漠不关心了,唉!这个莫良心的女人。”

金婶听了有些生气地说:“她现在是城里人了,哪里还看得起莽娃嘛。”春花点点头说:“就是嘛。不过,婶婶。她已经下岗了,看样子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哟。哦。对了。我在翠花那里发现一个稀奇事呢!”

喝茶的客人很少,金婶就坐在春花旁边问:“啥子稀奇事呀?”春花低声的说:“翠花有个女儿,跟莽娃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就连脾气也一样,蛮横不讲理哟!我怀疑是他的种。”

“她多大啦?”金婶问。春花又倒了杯开水,咕噜噜的喝了几口才说:“奔走了大半天,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哦。我问过翠花,她说比我的儿子爱爱小一岁多。但我看得出她是在说谎,好像隐瞒着什么呢!”

金婶就算了算日子说:“翠花走的时候并没有怀孕嘛。听说她回城了就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很可能是那个男人的种,咋个会是他莽娃的种嘛。妹子你多虑啦。”

春花是个认死理的女人,就说:“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头,得问问他龟儿子陈大莽。婶婶。谢谢你的开水哈!”她说完就站起身,急匆匆地朝家里走了。

那个矮冬瓜男人已经做好了午饭,正坐在家门口等她。“你龟儿子婆娘,咋个空着手回来,去一趟城里也不晓得给爱爱买点东西。”小地主一脸不高兴的骂。春花见他挡在门口,就一脚踹开他骂:“好狗不挡道!你跟表哥弄午饭去没有?”她走进屋里问。

小地主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两下,但他并没有生气,这种事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我没有做他的饭。呵呵!喂只狗也只吃剩菜剩饭嘛。我们都还没有吃,就给他端过去了么?”他跟在春花背后哆嗦着。

春花没有理他,就去厨房弄了一碗饭,端着就出了门,朝莽娃家那边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喊了一声,却没有声音:“该不会断气了吧?”她心里想着,就急忙走进屋里,往那间床上一看,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她又喊了几声,也没有听见声音,就把饭放在桌子上,在厨房,厕所里都找了个遍,也没有看见莽娃的身影。

“陈大莽。你这个死鬼跑哪里去啦?”春花站在院子里喊。小地主听见喊就跑过来问:“咋个?表哥不在屋里么?”春花就气得骂他:“喊你龟儿子看着他,现在人都不见啦!他连床都下不来,会走到哪里去呀?是不是你把他弄去丢啦?”

“老子在地里做活路,整到太阳当头才回家做饭,哪里有闲功夫看着他!”矮冬瓜大声说。春花瞪了男人一眼,着急得又在四周的田坝,树林里找了一遍,仍然没有看见莽娃的影子。小地主回到自己屋门口,抽着香烟说:“妈的。老子要是得病了,你龟儿子婆娘不会这么着急吧?”

春花没有找到莽娃,急的没有心思吃饭了。“你等着儿子回来吃饭哈,我到其他地方去找找看。”小地主恼怒的骂:“都快一点钟啦!你那个杂种儿子也不晓得跑哪里去了?”春花已经走出十几步,听了男人的话,就气得跑转来,抬起脚要踢他,矮冬瓜男人吓得一转身跑进屋里,“呯”的一下吧门关了。

莽娃失踪的消息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好多人都出来帮春花寻找。“哎呦。他连路都走不动,会跑到哪里去嘛!”金婶也紧张的说。老疙瘩队长说:“这娃娃会不会想不开,他去跳沱江河啦。”

春花听了就往河边跑,小地主却急匆匆地跑来让着她说:“你还去找那个病坨坨呀?你的儿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是不是也失踪啦?”春花想了想说:“他都那么大了身体好端端的咋个会失踪嘛。或许是在那个同学家里去了呢。”

金婶喊了几个喝茶的男人走来说:“春花。你和他们赶快到河边上去看看,大莽如果真是想不开,恐怕已经跳进河里去啦!”春花心里更是着急,就一把推开矮冬瓜男人,急急忙忙地朝河边跑去。

河边上已经没有人筛砂石了,只有一艘掏沙船在河面上掏沙。“喂!那位师傅。你看见有人跳进河里了吗?”春花大声的问。“啊?是你男人吗?哦。好像有个人从那里跳下去啦!”那个掏沙的男人说。春花心里猛的一震,就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河里。

“哈哈哈!”那个掏沙的男人笑了起来:“傻美女呀!大哥是跟你开玩笑嘛!”春花一身透湿地从河里爬上岸,气得大骂:“开你妈个屁玩笑!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呀!”

老疙瘩杵着拐棍也来到河边。“快沿着河边找找看,莽娃子或许会留下点东西的呀!”金婶就对春花说:“妹子。你回去换一件干净衣服,我们去找一下。”春花的衣服上还在滴水,就拎了几下衣袖上的水说:“婶婶。你们去下面找,我去上面找,找到了就喊一声哈!”

金婶答应了一声,就喊起几个人朝河下游走去。苟老汉跟在春花后面,一颠一颠的,嘴里还哆嗦着:“唉。医生都说活不了多久啰!那么硬扎扎的一个人,咋个就,哎。春花,在那些芭茅里看看,兴许死在里面了呀!”

春花听着老疙瘩的唠叨,心里更加难过,脸上像染了一层霜,一阵白一阵青。她就一边喊着莽娃,一边在那些芭茅林里寻找,但把整个河坝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莽娃的影子。

大家就回到莽娃家那个院子里,猜测和议论着莽娃去了哪里。直到太阳落进鳌山后面,天空暗淡下来,才看见一个少年背着莽娃走进院子里来,是春花的儿子惜爱。

春花流着悲喜交集的泪说:“哎哟!我的小祖仙人啊!你把老娘的心都焦碎了呀!”大家的心也都放下来了,惜爱一直把莽娃背到屋里,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把...把陈叔背到山那边,请,请那个老中医看病去了。”

“那个医生咋个说?”金婶走进屋里问。“呵呵!他说能够医好。”惜爱说。春花替儿子擦着脸上的汗水,又心疼又责怪的说:“你娃娃哟。咋个不跟我们说一声嘛。看把婶婶叔叔们都着急了大半天啦!”

惜爱手里拿着几包中药,看了看大家说:“我去给爸,给陈表叔熬药去。”他差点说出那个秘密,村子里的人们都还不晓得他是莽娃的亲生儿子。

“春花。你这个儿子真有孝心啊!”金婶好像看出了一些端倪,就夸赞说:“你看他才十六岁,就长得跟他老,哦。老表叔一样高啦。”春花脸上红红的,就低头去看躺在床上的莽娃。“嗨。他今天的脸色好多了呀!”她遮遮掩掩的说。

莽娃睁开眼睛望着春花,有些激动的说:“呵呵!我这个儿,哦。侄儿子,像老子当年一样,老子当年呀!我老爸病了,也是我背他到那个老中医那里去看病。”

“你,你娃娃还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