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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冀州士人

听着刘子惠一口一个为了百姓的口号,唐粥还真的差点就信了他的邪,以为这是一位和自己一样大公无私、正直勇敢、不畏强权、热爱和平的优秀青年。

说退作乱百姓,收世家私兵为己用,这些听起来都是很诱人的条件。但是,他似乎是疏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唐粥本来要借用此事削弱世家的心思。前面那些举措的确是善政妙策,但是,却都不是唐粥最初的念想。自己人在路上被干死不少,粮队被劫,出这口恶气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交出私兵一定程度上会削弱世家力量,但是,这种不痛不痒的削弱哪里有一场大战来的惊心动魄。不死几个世家,不流一点血,他们怎么能够记住招惹自己的凄惨下场,尤其是此时他们还拒不交出当初私自派人袭击粮队的主使。

银钱开路,金银美婢予取予求,但是,这些都换不来身为将军的威严和霸气。这场生意看似划算,但是,唐粥却丢掉了最为重要的东西,以后想要指使这群地头蛇就更加困难了。

“刘别驾!你说了这么多,的确是利国利民之言,若是我不同意,显得我私心太重,没有为民之心。但是,我若是同意了,却就等于是放任宵小继续在我眼皮子底下藏着?至于那些私兵,便是世家的诚意是吗?”唐粥走到刘子惠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拍拍他的后背:“若是如此,朝廷威严何在?吾将来有何面目再坐镇冀州?你们要明白,这冀州是你们的冀州,同时也是我们的冀州,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冀州。”

冀州之上以前是世家说了算,但是,既然本侯来到这里,那以后就是自己说了算。至于其他人,嘿嘿!那自然是伸手剁手,伸脚斩脚。

刘子惠听了唐粥的话语,心思玲玲的他根本不用思考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根本的症结还是在于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他们的生死至关重要,至于其他的,和侯并不是特别关心。

转身朝着唐粥拜了拜,他回手指着自身说道:“将军所言甚是!但是,方才将军说错了一件事情。这些安排不是冀州世家对于将军的诚意,而是冀州上下的士人对于将军的诚意。世家必然有士人,但是,士人却未必归属世家。将军当知我等士人对于朝廷的确无反叛之心,只想一心平定天下而已!纵然将军不信世家,难道连无数士人也一同放弃了吗?只要将军能够接受此次建议,我等冀州士人必然为将军马首是瞻。”

说完,刘子惠这家伙便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似乎非常笃定唐粥的答案是什么,耐心地等待着。

而第一次得知刘子惠的另一重身份,唐粥还真的有些诧异了,他坐下来静静思考着。

难怪,难怪他又是说退乱民又是收缴私兵的,原来身后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组织。

“君容我思索片刻,且先下去歇息!”

送走刘子惠,唐粥立即看向李儒,这些文人圈子里的事情,没有比他这个阴险的家伙更清楚的了。虽然唐粥也算是粗通文墨,但是和正统的读书人还是没法比。一些事情,只有他们这些人有流传渠道,便比如这次的什么冀州士人。

李儒也知道这其中的顾忌,毕竟,冀州有这么大的组织唐粥竟然不知道,这让他怎么能够吃得下睡的香?

当下,李儒便直接向唐粥解释道:“主公勿忧,刘子惠并非是结党之人,他所言的冀州士人也并非是什么严密的组织,而是本地的士人日常吟诗作对,以亲友为纽带逐渐形成的一个圈子。

这些人的唯一特点,便是俱出身冀州或者在冀州任职,他们并非一体,也没有什么共同的首领。不过,这个圈子也有自己信奉的仁义,若是做了惹他们不忿的事情,或许当面不会发作。但是,在你危急时刻,却容易在背后阴你一把。”

说白了,这就相当于一个区域性的士人集团。只要身在冀州官场体制之内,便是这其中的一员。而刘子惠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文优如此说,吾便明白了!只是,这些人会不会将来一日成为隐患?”这种以大义将众人集合起来的手段目前有两方做的最好,一方是朝廷,一方是太平道,但是,如今这小小的中山国之中竟然也见到了这种事情。

鉴于前两方的赫赫威势,唐粥必须要搞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机构。

“主公放心!所谓文人不用染血的刀,他们是不会直接抵抗朝廷明令的。只是,若是此次拒绝了他们,或许就在他们心中留下虐民的印象,将来主公再在冀州行事,或许将困难重重!”

和李儒在厅中商议半晌,然后才将刘子惠再度请到这里来。

等到他来到的时候,唐粥直接送过去一只礼盒。前者接过,然后打开,瞬间面色便僵硬了。

无他,在这盒子之中的乃是一柄匕首。

“将军这是何意?”刘子惠大惊失色,难道是和侯不同意欲要用强了。

“子惠不要误会”唐粥微笑着解释:“这柄匕首不是让你们自杀,而是要请你们诛杀首恶之人,将其人头送来。只要人头一到,吾方能相信你们的诚意和能力,接下来,无论是收缴私兵还是说退乱民,都由你们了!”

诧异地看了唐粥一眼,刘子惠明白他要的首恶究竟是什么人。艰难地耸动一下喉咙,他涩声说道:“将军难道非要如此吗?玉石珍宝难道不比一人头值钱吗?世家之人不愿为此,愿出钱百万。”

呵呵!冷笑一声,唐粥取过盒子之中的匕首,搓起刘子惠的一缕长发,后者顿时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依旧站得如同青松般挺拔,至少在气势气节上不输。

一刀将几根黑丝割下,发丝飘扬一阵,落到地上。

刘子惠眼睛猛地闭上,等到威风扬起断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安然无恙,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据传和侯出身卑贱,幸好不是嗜杀之人:“多谢和侯不杀之恩!”

唐粥吹了吹雪亮的匕首,然后将它收好,用衣袖擦了擦又放到盒子之中,这才让刘子惠捧着,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子惠如今体会到生死之怖了吗?死者不可以复生,此乃人生大憾,亦是天道循环。

你我无怨,我自然不会向你拔刀,但是,与我有怨者,吾却一个都不愿放过。如何解决,还请子惠返回所在之地,告知背后众人,商议之后再来见我!”

“唉!”刘子惠抱着礼盒叹息一声,转身离开。走到半途,却又听到身后的唐粥传来冷冷的声音:“下次再来之时,希望刘别驾能够带着礼物来,记得,是我喜欢的真正礼物,要装在我的礼盒之中带来!”

······

“哼!目中无人!真是目中无人!他以为就凭借这样一柄破匕首还有一只破盒子就能将我等赶尽杀绝吗?我等冀州士人也是有骨气的!”

刘子惠将东西和消息一并带了回去,不出他的所料,士人集团之中果然爆发出极大的愤怒。

一个似乎是底子不干净的世家浑身肥胖,来到刘子惠身边指着那一只未打开的礼盒,油腻腻的手掌摩挲着礼盒表面,大言惭惭地贬低唐粥:“不过是一白身之人,幸得大将军何进看重,召为皇子师。雒阳大变后,官场大变之际,让他成了势。以后这种人,不知还有多少。

这种人便如同朝廷官吏一般,只是我等养的一条吠犬。如今竟然胆大包天向我们吼了起来。依我看,他是不知我等冀州士人的厉害。只要我等团结一心,作法几次,定然能够将这和侯知难而退。”

说了半天,这人似乎才发现周围之人已经开始眼睛冒绿光了,静幽幽看着他,如同是看着一块肥肉一般。

这时,这位肥胖的家伙才发觉不对,他看向周围的众多世家和士人,这才发现氛围似乎有些不同了。他们看着自己,脚步渐渐后退,神色之中带着疏离。这是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啊。

为首的刘子惠打开礼盒,将里面方才还割了他须发的匕首取出来,上面似乎还残留了唐粥握住时的杀气。看起来寒气森森,令人不由得胆寒。

“你们作什么?我们才是一体的,冀州士人互为手足兄弟,不该祸起萧墙之内啊!今日你等持刀杀我,明日不知又是谁来持刀砍向诸君,诸位还请三思啊!”

恐怖的求饶声喊出,但是却没有引起任何波澜。所有人都有些麻木,准备等着用这家伙的人头前去邀功。他的人头可以平息和侯的怒火,府中银钱可以送给和侯犒军,而他手下的那些商贾之流便落到眼前的这些世家之人手中。每一人死去,便是一场血腥的分割盛宴。

有人冷声道:“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等俱乖乖交粮,唯有汝等自作聪明,将人前去抢劫粮车。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和侯追究上来,本就是我等理亏,如之奈何?

若是尔等还有丝毫羞耻,何不自刎身亡。若是等到我们亲自动手,那场面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