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大叔早忘了两人，也没去注意，可姜直旭开车过来却注意了。看到两人还牵着手，他莞尔一笑，车子在两人身旁停下。

“上车。”

慕祈晨吓得急忙甩开高一的手，轻咳一声上了车后座。高一很是淡然，坐上副驾驶，问道：“老师，今天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倒是你们两个，干嘛去了？”姜直旭笑意深深。

“也没什么，就拉着手逛逛校园。”

“喂！”慕祈晨脸一红，“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高一反问。

慕祈晨脸红了，瞪了眼高一。

姜直旭微微一笑：“很好。”

这两个字让高一和慕祈晨对视一眼，又扭开，姜直旭颇感好笑，倒也没说什么驱车回家。这两人能在一起他没有意外，作为过来人的他，小男女的心思能猜到一些，这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很高。

车行半程姜直旭好似想到什么，向高一发问：“刚刚我碰到你姐姐，她在你和父亲打电话。”

“什么！”高一听到这话暴躁起来。

高一的异常让姜直旭确定心中的某种猜想：“他们两个交谈似乎不大愉快。”

高一冷笑：“能愉快才怪，那种人渣。”

慕祈晨闻言抬起头，骂父亲人渣？什么情况？

“高一，他毕竟是你父亲，这么说过了吧。”姜直旭忍不住道。

高一讥讽：“我没有父亲，他只是我养父罢了。”

养父？慕祈晨注视着高一，这件事她从来不知道。倏地，她想起往年的家长会，高一经常没人来开，说父母没空什么的。不管老师如何威胁，高一也从不当一回事，原来其中有原因啊。听高一的语气，与养父之间关系很差，很差……

“就算是养父，他也是养你到大的人，你……”

“养我？”高一嗤笑一声，“他和那个女人没想着把我卖了就算我烧高香了，还养我？我高一从来没有所谓的父母，我只有一个亲人，就是我姐姐。”

高一这话让两人沉默，把他卖了，多么残酷的话语，体会到的是冷冰冰的现实和高一过往的艰难。本来姜直旭还准备了不少话想问问高一，在高一说出这话来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慕祈晨神色哀伤，轻咬樱唇，她大概能猜想到高一童年是怎么样了。童年、初中……如此年少的他却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他的堕落，不是没有原因……

“抱歉。”姜直旭不由得说道，揭开别人的伤疤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高一侧目，淡淡道：“没什么，事情过去那么久，早就无所谓了。不过……”他眉头皱起，“你有没有听见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姜直旭扫了眼高一犹豫了一会儿道：“稍微听到一些，关于钱的事。”

咔咔咔——

高一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咬着牙：“这个混蛋！”姐姐经济困难，为了不让姐姐给自己寄钱让她生活更拮据，他经常打好几份兼职就是为了减轻姐姐的负担，没想到这两只吸血鬼还在要钱！

高柔嘉是个什么样的人高一很清楚，她太善良了，她始终认为那两人是他们的父母，应该要回敬他们。所以，高柔嘉大学期间将自己的高额奖学金寄回去替这两只吸血鬼偿还赌债，每月工资也挪出一部分出来给他们寄钱。

让高一最愤怒的是当年高柔嘉明明可以去京都大学，却因为南大给出更加诱人的资金让两只吸血鬼逼迫她去了南大，放弃心中最渴望的那片蓝天……那年高一见到高柔嘉哭了，那是高一无法忍受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件事，高一想都不愿意想，一想只会让他忍不住杀了那个人渣！

高一胸膛起伏，怒意沉浮！

“不过你姐姐好像没答应，说是你上学的钱。”姜直旭又道。

高一听到这话勉强平复一些，他眸中冷厉，要想个办法结束这一切。关键问题在高柔嘉身上，姐姐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让她绝情绝义她做不到，这才是麻烦的点。如果说想要从根源处切断，势必要直面那两个人渣，这一点，他在深思……

“高一……”慕祈晨轻声唤道。高一没有回应，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

高一很少暴怒，这样的情况姜直旭没见过，慕祈晨也同样没见过，哪怕徐成玉的事情也没见高一愤怒成这个模样。

车中陷入沉默，能听到的只有高一沉重的呼吸声。

到了家里，姜直旭说了一句到了高一推门下车，怒意森然进了别墅，慕祈晨走出来追了上去。

姜直旭长舒口气，摇摇头，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