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吴尘已经走出一段，忽听练上莫在后方叫他。

他转身。

“忘了问你，既然你去过应天府，又随韩青和岱鄂前去魅湖议事，他们可带你去见老猿了？”

吴尘眼中一亮，之前说起过往在南幽的经历，他竟然把老猿这一段给省略了。当时以为是作用不大的插曲，现在想来，韩青说过，老猿正是府尊练上莫的故交。

一人一猿曾常年在老猿的洞穴中居住，对弈修炼……

吴尘赶忙点头应下。

练上莫大步赶上前来问他：“老猿见到你，可有些不寻常的举动？”

吴尘点头应下，把老猿故意支开韩青和岱鄂，想给他看一副画像，但韩青和岱鄂却讳忌莫深，韩青还故意用茶水泼湿画像，吴尘看到，那画像上的人和他长得很像。

练上莫连连点头说：“我知道老猿的意思。

他给你看的那画像，是恒文帝少年之相。你该明白他的意思吧？”

吴尘回想老猿见他的一系列不寻常，老猿用疼惜的目光看他，更想通过弈棋来试探他是不是恒文帝。

那幅画像上的人，面部清晰，但头冠却被水模糊，现在想来，是恒文帝皇帝或者太子的头冠。

“老猿拉着我必须陪他下棋，想来是想确定我是不是恒文帝，但我是真的不通弈棋之道，可弈棋后，他却给我看了恒文帝的画像，他的意思是什么？究竟认为我是或不是？”吴尘不解。

“他拉你弈棋，说明他认为你就是恒文帝，但你年纪不对，气质不同，所以他需要通过弈棋验证。可你却不通棋道，老猿是想用画像提醒你，你一定与恒文帝有关，韩青和岱鄂带你去见老猿也是此意，为了试探他的反应来确定你的身份。

老猿提醒你，去寻找你的身世。”练上莫解释说。

“难道养父他……真的是……？”吴尘已经对现在的事实难以拒绝。

或许恒文帝躲避在海岛上，掩饰面貌，还与一个女子生下了他？他不是养父的养子，而是亲生儿子？

吴尘在脑中构造出另一个他自己的身世，几近癫狂。

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为何养父当年留他一人在海岛上，那些抓走养父的异族，为何不一起抓走他？

“你生长的故岛在哪？你离家已久，回去看看，或许有新的发现？”练上莫试探问道。

他知道，吴尘说他故岛上曾经发生变故，他养父消失，岛上或许也大变模样，所以他去边境军参军有了后来的一切。

其实练上莫想亲自去吴尘的故岛上看看，但见一路上吴尘提起故岛，都有心遮掩，不详细多说，想必即便他要求了，吴尘也不会实情告知。

吴尘点头说：“我会去看的。”

拂尘道，他一定会去看的。

“你也可以想想，你生长的海岛有何不同？如果……我是说如果，恒文帝选一个海岛常住，想必那里一定是不同的。”练上莫提醒说。

吴尘顺着他的话去想。

故乡的海岛上，时常惊涛拍岸，气候极其恶劣。

那个熟悉的海岛的存在很是奇特，虽然是在东南海中，却有一面岛上是冰雪遍布，冰冻异常。

为了取暖和躲避时常袭来的风暴，很多人家在地下建造房屋，而且海岛上的时间很是缓慢，每天太阳升起到落下的时间很长，吴尘在刚出海岛来到大靖国边境的那段时间，感觉最明显。

后来他习惯了大靖边境的白昼时常，便再没那种感觉了。

……

……

这一夜吴尘没有睡着。

看着周围几人陷入沉睡，他毫无睡意，身世之谜走入了绝路，唯有找到养父才可能知道答案了。

现在的他，对谁都有保留，在谁面前都有秘密。

晨光熹微，练上莫最先清醒过来，而后是孙天野和皇甫嫡七三人。

孙天野自从见到练上莫便激动不已，他毕竟也属于南幽，有幸与府尊同行倍感荣耀。

几人随便吃了点野味便继续上路。

路上无话，练上莫问他们几人说：“练某还没特地感谢过各位的侠义相助，在此谢过了。”他双手一拱道。

“帮人帮到底，你放心，我们定安全护你回南幽。”皇甫嫡七摆摆手说。

吴尘也回头问练上莫说：“府尊，再过几日就进南幽地界了，你要不要提前传信，通知一些忠心部下前来护卫？”

练上莫若有所思地笑道：“不必，我要去的地方很安全，我离开南幽已有三十年，世事变迁人心亦可变迁，待我了解清楚南幽时局再做定夺，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