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简直把君狂给打懵了。

我不是我，他也不是他？

身份已经互换了，但是我们就这样生活着，还觉得理所当然？

君狂仔细一想，好像觉得理所当然的只有他而已，不然君谦也不会让霍九剑来问他需不需要换回身份。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君狂，记得自己是对这秦筱这丫头非常关心的；他明明记得，君谦总是非常调皮，总是去拽秦筱的辫子，而这时候君狂就会英雄救美，把秦筱的辫子从君谦手里解救出来，并且教训君谦不许欺负人。

事到如今，他早就认定自己是君狂了，而君谦的个性确实跳脱，又有哪里对不上呢？

难不成，老爷子那边要倒台了？需要一个替罪羊？

一个瞬间，君狂就觉得他可以脑补出几万字的剧情。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君狂长时间都没有回应，霍九剑急了“喂！没事吧你！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忽然间他拍案而起，“不对！你之前说你不记得君谦的吧，你刚才为什么又说公司太早起步，会影响君谦的前程。”

他第一次发现，跟自己笑闹了这么久的损友，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想多了。”君狂敷衍道。

“你别指望在我这里蒙混过关。”霍九剑冷哼一声，态度强硬起来，“你是不是早就把君谦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在外走动过，但想获得准确的资源没有自己的关系网络是不行的，你是什么时候建立起自己的消息网的？”

不能怪霍九剑态度不好。相处融洽的好友，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已经拥有一个成熟的消息网络，将一半人花费功夫都未必能查证的消息轻松掌握在手里，在这个人面前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隐私了，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畏惧的事吗？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人想用我给他们办事，如果我不要钱，他们肯定也会给我超过钱财的价值的资源作为交换，这难道不是非常正常的吗？”君狂不以为然，“更何况，有的时候，让我办事情本来就是需要用到关系网络的，他们为了自己获得第一手资料而帮我进行建设，有什么不对吗？”

霍九剑这才发现，他是真不了解君狂。

他这个损友，每天他胡天胡地的时候，总在他身边善意地笑着，这个人关心自己的家人，为了医药费也花了不少精力。可霍九剑只知道君狂在学问方面涉猎很广，却根本不知道他是有针对性地摄取而不是纯粹为了吸取知识。

这就是君狂和霍九剑唯一的不同，他们摄取知识的出发点完全不同，前者出于需求，后者出于兴趣。

兴趣容易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因此经常半途而废；而需求往往能进行物质或者资源交换，利益是比较长久的。

君狂根本觉得理所当然存在，压根没放在心上的这些资源，在霍九剑看来却是常人很难以拥有的。首先能跟大佬们搭上线，这件事本身就很难了，更何况建立起一个完整高效的消息网络，连大家族内部的事都能查到皮毛，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经营的。

即使没有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君狂手里也拥有足够的资源。他拥有的天赋，没有平白浪费。

“没、没什么不对。”霍九剑懊恼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但是我感觉咱俩的距离实在好遥远啊！”远到他都觉得望尘莫及了。

“闲来无事随便玩玩罢了。”君狂轻笑，“如果你需要的话，想知道什么我帮你查查。”

这些年来，君狂除了赚取他和秦筱的医疗费用之外，几乎不做更多的工作，就是因为需要经营和维护这样一个消息网络。这个网络辐射到全国，涉及到不少行业领域，同时与其他的消息网络之间对接，形成一个错综复杂的格局。

各消息网络之间有的时候也会互通消息，无形之中又提升了消息的时效性和准确度，只不过这需要花更多时间参与其中。君狂之所以只花时间赚取基本的医药费，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消息网络需要维护和经营。

他把通过倒卖消息赚来的钱，都分给了下级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也是他能这么迅速建立起一个牢固的消息网络的原因。

大家都是这方面的人才，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拿了多少老板又赚了多少，当他们知道君狂将钱都分给他们之后，便认定了君狂是一棵稳健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