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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村姑,你为何要嫁他、肆

“哟,小少爷,今儿怎么有空来玩了?这会儿还早都还没开张呢,不过要是小少爷想来找找乐子,随时都可以!”天还只是微亮,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大汉打着哈欠,看清楚来人后赶忙擦干净眼屎,笑嘻嘻地问。

“有个活找你,五千金,干不干?”

“干!”

婵子秦向高阳君告假,道是说正是盛夏闷热之时,公主每日在府中烦闷,遂打算带公主去城外游玩几日。得了高阳君的应允,婵子秦次日便整了马车带了念念携了几十家奴去了城外的一座别院。

最近这些时日,婵子秦的改变,府中奴仆都看在眼里,他待公主虽不显亲近,但也会与公主一同用膳,会为公主夹菜,偶尔也会带公主出到府外走走,买些她喜欢的物件...

大家都觉得这样是极好的了。

这么些时日,除了公主看上去有些痴傻,但待人都是极好的。贴身伺候她的侍女阿福知道,其实公主并不算痴傻,她只是口齿不够清楚罢了。公主性子纯真,对谁都笑嘻嘻的,时常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才会经常在说话间淌出口水。

阿福时常会教念念怎么好好地说话,念念慢慢能够说得清楚一些后,阿福却突然不见了。

身边换了个侍女为她梳妆送饭,念念结结巴巴地问起阿福,才被告知,阿福被婵子秦养在院中的那只雪獒犬咬死吞吃了...因此她才愤怒地冲出了门去作势要打那獒犬,反被獒犬所伤,所幸是婵子秦刚好回府,把獒犬拉开了去,才避免了更大的麻烦。

从那之后,念念便越发地怯懦了。

在家宴之上,她除了向高阳君请安后,再不说半句话,只静静地坐着,甚至没有拉着高阳君的袖子撒着娇讨要他面前看起来格外好吃的点心。

“子、秦。”在去别院的马车上,念念难得开口。

“干嘛。”婵子秦闭目靠坐。

“我、能不能、靠、着你..坐...”念念努力地把话说清楚。

身边没了动静,念念垂下眼,缩了缩脖子,只能悄悄地坐远了点。

好长时间后,婵子秦还是给了回应,

“嗯。”

听了这话,念念甚至不敢相信地愣了神,然后一点一点地靠了过去,试探着看了看婵子秦的反应,后者只是闭着眼睛,神色上未有不悦,念念便大了胆子,慢慢地把头靠了过去。她个子小,只能靠到婵子秦的手臂,伸了手偷偷揪住了婵子秦的袖子。

“衣袖宽大,他不会发现的,真好闻。”念念偷偷地想,偷偷地笑,偷偷的靠着婵子秦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在榻上了,衣裙和鞋袜都被脱下撒在一边,婵子秦坐在圆桌前看书,听到榻上的动静,侧脸看过来,开了口,

“醒了?”

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他的侧脸俊美极了,虽然只是漫不经心看过来,却让念念看得失了神。

晨光透过纱幔照进来,屋里暧昧地紧。

婵子秦穿的里衣,中衣只是轻轻披在身上,长发未束成发髻而是撒下来,微微有点乱。

身边的位置还留有余温,明显是不久前有人躺过的...

“你...、我...”

她这时候应该说什么?

“怎么、不喜欢?”婵子秦把书合上,坐到榻沿来,唇角轻勾,只是看她。

“...喜欢...”念念的脸刷的就红了,小小的点头。

“起来吧。”婵子秦唤人进来伺候念念沐浴,侍女进来时正好瞧见他整理衣服,婵子秦只留了句好生伺候,便就去了小厅用早茶。

念念换了身桃色衣裙进了小厅,头发也梳理好,盘成发髻。

“喝碗粥,”婵子秦放下茶杯,伸手给念念盛了碗粥,抬眼看了她,淡淡地说,“桃色很称你。”

第一次被婵子秦夸奖,念念心中甚是欢喜,想说什么,可正喝着粥,差点呛到,只发出了“唔”的一声。

婵子秦没让她开口,“用完早膳我带你去山里摘果子,可好?”

摘果子?这是以前她最爱做的事情了,在村里的时候,她常跟着爹爹进山,爹爹去狩猎,她就满山地摘山花和野果子...念念赶忙点点头。

“慢些吃,吃好了我们就出发。”婵子秦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手上却往她碗中夹了不少东西。

直到太阳落山了念念才舍得回来,这一天可给她累惨了,摘回来的果子让奴仆们拿着,两人乘辇回了院中,路上念念又揪着婵子秦的袖子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婵子秦都带着念念上山下水的玩,回回都累得在返途睡着,只能被婵子秦抱回房去。

回府后的两月,公主有喜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念念有孕后,婵子秦便把大狼关了起来,不再让它到处乱跑了,担心惊到念念。

可她不解,听侍女们说女子有孕时,丈夫应当是更加疼爱妻子的,可自从回府之后,婵子秦却再不同自己多说话,也不同自己亲近了。

有一日,宫中大夫来为她诊脉,说公主体虚易受惊,当是该静养,于是婵子秦便把她送去了城外的那处别院静养,还派了半数奴仆跟去侍候,生怕出了半分差池。

“子、秦...”念念抱着被子靠坐在榻上,看着婵子秦。

“说。”婵子秦穿着里衣正要上榻,被这么一叫,只是止了动作,并未转过身来,语气平淡的答。

“为何、你、再不与、我...”同榻?念念结结巴巴地说,可后面两个字怎么努力也说不出来。

“你有孕在身怎的还想着这档子事,不害臊!”婵子秦毫不客气地斥她。

她本就怯懦,被这么凶的婵子秦吓到了,把脸埋进被子里,好一会才闷闷地说,“怎么、样..你、才能喜..喜欢我?”

“呵、”婵子秦扬手熄了烛火,“等你能说清楚话再说吧。”

“请你、告..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同其...其、其...他、人...一般、正、常说、说话?”念念问单千仞。

单千仞沉默,没有回答她。

“大夫,求你...告、告诉我。”

“公主,在下学术不精,实在是想不到法子。”

单千仞很是为难,治这病的方法不是没有,不仅有,而且还不止一个,但都极为危险,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念念身份特殊又是有孕在身,他不可能因为试试就赌上自己的性命。

后来,念念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道偏方,竟是生生地剪断了自己舌下的一根肉筋!那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山林,众人赶到时,她已经痛到昏厥了过去...

她的孤注一掷失败了。

口舌受损让她再也无法吐字,本就怯懦安静的念念变得越发地安静,她不再出声与旁人交谈,每日靠坐在榻上,捧着锦被痴痴地发呆,一次次地幻想着回到那一日的清晨,自己醒来时发现身旁的凌乱,而他就坐在不远处,回眸的那一瞬,他的侧脸被晨光映的那样的温柔...

这个房间是她和他唯一温存过的地方,如今也只能把那锦被拢了又拢、闻了又闻...

它还在,至少能够证明那几日如梦般的时光是真的存在过的。

他们都道她痴傻,说话含糊不清,来不及咽下的口水总会时不时的顺着嘴角淌下,连爹爹和娘亲也如是认为,自小便就把她当成痴傻儿来养了,所以渐渐地,自己也这么觉得了。

一个傻姑娘只要过的开心就好了,她在朝堂上遇到婵子秦后,便觉得自己被勾了魂去,看到他那一瞬才发现,自己以前的开心哪里还算得上开心呢?

以前在街巷中常听起姑娘家门谈天总说若是心悦了哪家的少年,要温柔地对他笑,让他看到自己最好看的样子,让他注意到自己,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