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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第159章

眨眼就到了腊月廿, 离除夕也没剩几日了。

朝会今日已经停了,要歇到元宵过后才开始。

安墨一觉睡到大天亮,起身时同屋的宫女早就已经整理好一切了,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被窝里爬起来,问道:“几点了?”

宫女对此早已习惯, 从容道:“姑娘,快巳时了。”

安墨心里默默换算了一下,也就是快十点了,还好还好, 不算很晚,这么冷的天睡到十点起来她没有半点羞愧……好吧, 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羞愧的。好在她知道自己贪睡,没有将时间定的太早,晌午之前能到就好。

她打着哈欠从炕上爬起来, 利索穿好了衣裳梳好了头发, 一回头, 宫女已经帮她端来了洗漱用品,水温还是热的呢!

安墨冲她道了声谢,宫女就在旁边盈盈地笑。

说起这个宫女, 是花宜姝派来伺候她的,其实并不只这一个, 还有另外两个,安墨实在推拒不过,就留了这一个, 一开始她老不习惯了,但是没多久,安墨就被这种有人伺候的腐朽生活腐蚀了。

只是她不好意思让宫女白伺候她, 又自掏腰包给她发了工资,就当自己雇了个生活管家。

要换做是在老家,她哪里有钱雇得起生活管家啊?还是这么个温柔又漂亮的小姐姐。想起老家,安墨心情低落了一瞬,很快就抛开这些不去想了,她骨碌碌灌下两碗肉粥做早饭,然后就穿好外衣走了出去。

要换做是往日,从她这个地方出发跑到内廷和前朝相接的宫门时,能隐约看见上朝的武官员从大殿鱼贯而出的身影,但是如今朝会休沐了,一眼望去竟显得有些冷清。

安墨持着令牌出了宫,宫门外停着辆马车,有个腰佩宝刀的青年人正站在马车旁等着,见她出来,他眼睛一亮,立刻挥手冲她喊,“在这儿!”

安墨快步奔过去。她的书上架之后卖得很快,市场反响非常好,先后印刷的两批都已经卖完了,今日她得去出局重新签订契约,因为要开始印第三批了。

林侍卫自然又揽下了陪她跑腿的事,“你今日起得挺早啊!”

安墨点头,“今日有事要办,当然要早起。”两人这话说得,好像睡到巳时是很早的样子。“你等我多久了?”

林侍卫:“没等多久,刚刚停好马车你就出来了。”

安墨心里松了口气,她搭着林侍卫的手爬上马车,下一刻却是一愣,林侍卫的手好凉啊,像是在室外呆了很久的样子。

见安墨怔愣,林侍卫问:“怎么了?”

安墨摇头,心里觉得奇怪,林侍卫既然等了很久,为什么不说呢?难道他喜欢用双手感受寒风?

安墨脑洞大开,但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到一边去了,这是第三次签契约了,外边的人对她写的书毁誉参半,但更多的人是批评她写得垃圾不合逻辑,说什么女主带球跑不可能,说王府守卫森严不可能让女主随意进出。每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安墨都十分无语,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连女主体质特殊只有她能怀上男主孩子这种不合逻辑的事情都能接受,却不能接受女主带球跑呢?

不过安墨听过就算,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买书的人是金主,金主说了算嘛,而且她写这本书原本就是奔着狗血去的,当然是争论越大越好,更有利于这本书传播出去,赚来的钱她可以请说书先生到各个茶馆说书,说书先生赚的钱又可以继续请下一个说书先生,相信不久之后就能传播到京城以外的地方了。

不过令安墨有些郁闷的是,大多数百姓只对书的狗血桥段感兴趣,他们并不怎么在意女主今天又使用了什么科学手段躲避天灾。

任重而道远啊!

安墨心这样感叹。

她很快签完了契约,高高兴兴走出书局时,还想要去坊市逛一逛,以往林侍卫都会和她一起的。但是这一次,林侍卫却告诉她,“我先回去了,以后就不陪你来了,你也该请夫人给你派个专门的侍卫。”

安墨一愣,“你……不给家里人买东西了吗?”以往每次,林侍卫都会说他也要给家人买东西,然后和她逛好半天。

闻言,林侍卫似乎有些局促,他摇摇头,“快要过年了,母亲说要给我议亲了,我……还有几日,那位小姐就要与我相看了。”

安墨呆了呆,街市上繁荣的吆喝叫卖声一瞬间远去了。

好半晌,她才眨眨眼,笑道:“那可恭喜你了!等你成婚那日,可一定要请我吃喜酒。”

林侍卫笑容有些勉强,“那可不一定,也许人家看不上我呢!”

安墨听不得他妄自菲薄,“你现在可算陛下身边的红人了,等交接过后,你就能升官当副统领了!前途无量,肯定多的是好姑娘喜欢你!”

“是吗?”林侍卫道:“那你呢?母亲说三日后舅舅府上办赏梅宴,到时候会让我在宴上看那位小姐一眼,舅舅府上的梅花开得很好,你想去吗?”

她听见他说,“如果你去,我就将最好的那支梅花剪下来,送你。”

他目光紧紧盯着她,安墨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林侍卫的眼神很深很深,她蓦然心跳加快,像是站在高空,下一刻就要跌落下去。

安墨脑袋空空,她还未来得及思考,拒绝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我不去。”

林侍卫似乎早有所觉,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像是犯人终于看见铡刀落了下来,于是总算不再提心吊胆,总算能……彻底死心了。

两人在闹市口分开,彼此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林侍卫快要离开坊市时忽然回头,眼前人海茫茫,早不见了那辆马车的踪影,他不觉拢了拢衣襟,喃喃道:“要下雪了吗?突然好冷。”

马车里,安墨有些沮丧地趴在小几上,她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花花的寻芳春还有没有,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呢!”

***

永华殿

张太医给花宜姝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虽然黑漆漆,但味道竟然没那么苦,多喝几次还有股奇特的风味,因此看见下人又端上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花宜姝没什么障碍地喝下了。

她吃药时,崔思玉又一次来访。

这一次,永华殿的人盯着她的目光相当不善,但出乎意料的,崔思玉的眼神却很平和,她直接对紫云道:“这里是永华殿,我只身一人,害不了花夫人,劳烦你去通报一声。”

紫云被她这话噎住,眼的恶意也停滞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位传闻蕙质兰心、面玲珑的崔小姐竟然如此直白,到底面前这人是太后的亲侄女,紫云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进入通报。

她心里盼着夫人不要见这个害她落水的女人,但是夫人又一次接见了崔思玉,紫云心里不解,却不敢像安墨那样在夫人面前口无遮掩,只得憋屈地退下了。

崔思玉进去时正看见花宜姝在吃药,她目光怔怔看着她。

花宜姝这个女人,一出现就叫人嫉妒,她美得像人们的梦境,走到哪里都光彩耀目,陛下爱她,太后也对她另眼相待,只有她,只有她自己,路越走越窄,到如今,竟觉前路茫茫,不知该走向哪里。

花宜姝让她坐下,她对崔思玉没好感也没厌恶,不过崔思玉到她面前搞的那一通,帮她看清了那些勋贵家族在皇权面前的弱势,所以花宜姝还愿意见她。

崔思玉问:“你那日,为何救我?你不是盼着我死吗?你难道半点儿也不忌惮我?”

永华殿里来了陌生人,雪儿似乎有些好奇又有些警惕,本来在床上睡觉的它睁开眼睛,一下跳到花宜姝身边趴下,它双目盯着崔思玉,黑色尾巴摇来摇去,这是个相当不友好的信号。

然而在场两人谁也没在意一只猫。

花宜姝只顺手撸了雪儿一把,道:“世人大多口是心非,崔小姐应当最懂的。”

崔思玉一愣,本是一句寻常的话,却一下戳了崔思玉的痛处,不同于凤晴云的心直口快,也不同于蒋携芳的锋芒毕露,崔思玉表面温婉大方、左右逢源,其实她最厌烦与人交际,最讨厌事事为别人着想。可她是卫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