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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迟到补更

十月初一, 花宜姝为李瑜涂抹药膏的第三日。

这黑乎乎的药膏也不知是什么药材做的,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有时候花宜姝会忘了李瑜身上涂了药膏, 和他坐在一道时嗅到这味道,还会惊讶地以为李瑜好久没有沐浴以致于身上都发臭了。

而李瑜比起花宜姝更爱干净,每一日他过来见花宜姝, 都会事先洗得干干净净, 花宜姝最爱抱着他闻他身上清新的皂角香味。对于这股味道他比花宜姝还难以忍受,心里嫌弃得要命,嘴上却不愿意说出来,于是另找了借口避了开去, 自从涂上这个药膏,两人别说同床,连共处一室都离得远远的。

花宜姝倒是想要大方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奈何李瑜自己介意得要死,他表面冷淡, 内心却极度自恋, 秃了那么一小块都难以接受, 觉得自己残缺了会遭花宜姝嫌弃,更何况是身上带着这么重的味道?为了掩盖这股味道, 从来不用熏香的他不但命人将所有衣裳都熏过, 还往身上挂了几个香包。

因为这举动实在异于寻常,不像是李瑜会干出来的事,下边的侍从都以为天子那些香包全是花宜姝送的, 还偷偷议论夫人果真越来越受宠了。

花宜姝:……

吃了好些天的补药,又涂上了张太医亲口保证有奇效的药膏。两人都以为遭了这番罪,那秃了的地方就该长好了。

谁知没有长好也就罢了, 这头发……怎么还越掉越多了。

正帮李瑜擦去旧药膏,打算涂抹上一层新药膏的花宜姝捏着手里十几根刚刚掉下来的头发,瞪着眼睛惊呆了。

“怎么了?”

趴在床上的李瑜淡淡开口。

【怎么没动静了?难道是长出新头发了!】

花宜姝不得不将手里的头发举到李瑜面前,“陛下,头发没长出来,还掉了许多。”

李瑜:……

他目光呆呆盯着花宜姝拿在手里的发丝。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该死的张太医,难道他骗了朕!】

花宜姝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莫非是张太医医术不精,所以……”

李瑜神情依旧镇定,“张家世代从医,他的父亲就是太医院院正,他的医术经过太医院数次考核,不应当如此。”

【该死的张太医,朕是看他医术好才带上他的!他明明跟朕说了能治好的!】

【难道他是故意的?他想害朕变成秃子!】

【他怎么敢!】

【朕要把他浑身上下的毛发全给剃了!】

李瑜心里完全不能平静了,然而他的面色却镇定依旧,他问花宜姝:“这是张太医亲手交给你的?会否被人掉了包?”

花宜姝也疑惑呢,她摇头道:“张太医给我时还打开来给我看过,若是被人掉包,他不可能瞧不出来。”

李瑜拧起了眉头,不发一言,似乎也在思索。

【对,张太医绝没有胆子敢害朕,他不知这是花宜姝拿给朕用的,所以他是想害花宜姝?】

这个念头一掠而过,李瑜的呼吸就沉了几分。

花宜姝生怕他多疑多虑不仅把自己给气坏了,还可能会连累无辜人,便道:“陛下说他家世代行医,医者仁心,也许并不是张太医想要害人,而是这药女子用了好使,男子用了却不好使呢?”

【花宜姝说得有道理。】

【可是朕的头发怎么办?会不会越掉越多?】

【万一……万一朕真的全秃了怎么办?】

李瑜伸手去摸自己秃了的那个地方,不摸不要紧,这一摸下去,他手里竟然又多了几根掉发,看着手指沾上的头发,李瑜神情僵硬,内心一阵山崩海啸般的狂喊。

【啊啊啊啊……】

这声音震得花宜姝耳膜一阵发颤,她想也不想就俯身亲了李瑜一口,保证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哪怕是变成了个丑陋的秃老头,她花宜姝也对他矢志不渝。

李瑜的自信却不那么强,他心想:【你现在说得好听,也许将来有一日朕真的全秃变丑了,你也就跟着变心了呢?】

花宜姝毕竟心虚,赶紧又哄了他几句,“陛下放心,妾身是个长情之人,哪怕要变心,那也是四五十年之后的事儿了。”

花宜姝说永不变心,说海枯石烂,听在李瑜耳朵里都太虚了,她这般明确说了个期限,李瑜反倒安心了不少。他面色和缓,开口道:“你不必如此,朕并不需要你的承诺。”

【花宜姝说五十年!她亲口说了五十年!】

【也就是说,朕还有四十年十个半月的时间!】

【朕赚了朕赚了朕赚了!】

花宜姝:……

这就是你说的不需要承诺?

此时已经夜深,底下不少侍从都歇息去了,一来花宜姝不想这么晚了还惊动那么多人去敲醒张太医,二来……花宜姝觉得这事儿多少透着点古怪。

按理说,张太医的医术是极为高明的,而且他并非专精一道,而是五花门触类旁通,什么疑难杂症他都会一手,给安墨装上新牙和炼制出鬼楼的药方就是如此。

因此花宜姝不认为张太医的药真的没有用,这是治秃头,又不是妇人专有的病,不至于对女子有效,对男子反而有害。可是李瑜都服用了这么多天的补药,药膏也涂了三日了,不但不起效,反而连累李瑜掉了更多的头发,这怎么看也不合理啊!

与其深夜将张太医吵醒兴师问罪,弄得人家堂堂太医面上无光,不如明日早上客客气气把人叫来问话,毕竟明面上,这药确实是花宜姝以自己的名义去要的,凡是以和为贵,她没必要非把人得罪,谁知道张太医表面温润如玉,背地里又不是个小心眼儿呢?像他这种医术高明的大夫,万一记恨上她,路上有个意外他故意拖延不治……

花宜姝并不想走到那样糟糕的境况。

于是她一边小心帮李瑜把头上的药膏擦去,一边说话引开李瑜的注意力。

“陛下,这几日事儿太多,有件事一直忘了向您交代。”花宜姝将赵慕仪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她不会傻得实话实说。在她的嘴里,她和赵慕仪是从小相识、多年书信交往的好友,从赵慕仪的信件,她早就知道了赵慕仪有个情郎,因此见到两人被赵刺史夫妇棒打鸳鸯,她挺身而出伸张正义。

李瑜知道赵慕仪来找过花宜姝好几次,也听说了两人是闺好友,但此时再听花宜姝提起,他目光微微一闪,眼神竟然透露出几分心虚来。

花宜姝本来还在说着话,见他这副神态,话音便是一顿。

她心道:小处子心虚什么?难道他早就背着我偷偷看上了赵慕仪?不能吧,姑奶奶不比赵慕仪漂亮一百倍?有姑奶奶在你还能看上别人?

花宜姝很震惊,她不相信李瑜忽然瞎了眼。

然而李瑜并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在心里发表想法,有时候他在发呆,或是回忆过去,那么花宜姝就什么也听不见。她只能主动引导,“陛下,您在想什么?”

李瑜垂眼,“没想什么。”

【朕早就听说赵慕仪和花宜姝是好友,可是从前并未听花宜姝提起过这么个人,朕还以为她们没什么情谊。可花宜姝竟然肯为了赵慕仪去牢里探望一个陌生男人,那她们的情谊定然十分深厚!】

【完了!之前赵慕仪频频示好朕都视而不见,她不会对朕心怀怨恨,偷偷在花宜姝面前给朕上眼药吧?】

李瑜不禁回想起近来他和花宜姝有过的几次矛盾,越想越觉得这其有小人作祟。

【朕爱花宜姝,花宜姝也爱朕,相爱之人怎么会生出猜疑呢?一定是赵慕仪从作梗!】

【一定是她,她自己失去情郎,所以就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

花宜姝:……

她服了,她真是服了李瑜了。分明是他自己小心眼和她闹矛盾,现在两人和好了,他不反思自己,反而把过错推到了赵慕仪身上。赵慕仪可冤死了!

陛下,您一定就是安墨所说的甩锅大师吧!

花宜姝摇摇头,不过她并未太过在意,小处子心里的想法本就千变万化,他从前还在心里想过要把曹得闲砍了呢,结果曹得闲还不是活蹦乱跳到现在?不过赵慕仪是个好姑娘,花宜姝不怕李瑜对付赵慕仪,她就怕李瑜无意流露出对赵慕仪的不喜,然后有心人就会自以为是跑去对付赵慕仪。

不说赵慕仪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不该遭这无妄之灾,单说如今赵慕仪是她笼络来的人,她就不能叫赵慕仪出事。于是接下来,花宜姝又说了几段赵慕仪在书信精心编造的属于她们两人的“童年趣事”给李瑜听。

李瑜心里对赵慕仪的态度果然好了许多。

【花宜姝小时候没爹疼,没娘爱,多亏了赵姑娘,要不然,朕不敢想花宜姝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朕要是早点认识花宜姝就好了。】

花宜姝闻言,不知为何心口微微一闷,说不清是暖意还是苦涩,或许两种都有。她声音不觉轻柔了许多,靠在李瑜身边道:“慕仪没有出府的自由,我就乔装打扮,代替她去看看她那情郎,陛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那杨靖竟然是鬼楼看的人才,杨靖误将我当做了那些招揽过他几次的鬼楼之人!”从这段话之后,花宜姝说的就都是实话了。

她将她拉拢杨靖的话一一道出,“陛下,萧青被鬼楼抓去那么久,也不知如何了?我已经跟杨靖约定好了暗号,一旦杨靖在鬼楼站稳跟脚,就会在我们定好的地方留下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