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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超然魅影

与鲸群的狭路相逢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巨大的惊喜。

有人说,与鲸鱼对视是一种改变人生的体验,因为那是少有的、来自智慧生物之间的交流。大部分时候,它只是看了你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游向深海,但只此一眼,便传递出了足够多的,无可名状的情感。

内陆城市的富家子弟也是头一次亲见这种场面,所以薛星野很受感动,返回船舱取了把吉他出来。

当他背上吉他,重新站到船头上的时候,刚好一阵风迎面吹来,海风掀起衣角,是真正的“潮随弦动,浪如锤击”。情绪到位,指尖扫过琴弦,唱了一首他自己的《逆风飞行》:

空气中有种向前的阻力

仿佛一口气潜到很深的海底

我的暴躁与逆风很有默契

风势强劲就是我的呼吸

航线划过水面的纹理

是藏在心里的旋律

沉默中我永远一心一意

我与逆风浑然一体

顺风逆风由我转身决定

逆风里我才随心所欲

……

几位现场观众送出掌声和尖叫,里格船长卖力的大喊大喊“Bravo!”

薛星野唱的尽兴,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他转过身大声的说:“你们知道什么是少年么?”不等有人回答,他又接着说:“少年就是你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他说没空晚上要去帮兄弟打架!”

“比起‘人无再少年’……我更喜欢你这段话,看来我不能再这么安分下去了。”里格船长高举起酒杯,说完便一口喝干了,“敬少年!”仿佛这两个字触动了他心里某些相隔久远而又始终蠢蠢欲动的情绪。

“对一个少年来说最惨的,并不是莫名其妙的被人给领上了一条迷路,而是当你背起剑,决定要马不停蹄一意孤行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人,把你抱紧,说,少年,我想和你分享这漫长的一生。你一激动,把剑给扔了,把马烤了,一回头,人没了。”薛星野这段话似乎有所指,稍一脑补便是段曲折迷离的故事。

江晓俞歪头看了一眼何芝诺,后者却没有理他。其他人也都不同程度的,被勾出心里的往事,船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这种冷场,喵人风居然也从船舱里取出一件乐器,拿在手里走出来的时候大家全都震惊了——居然是个唢呐。

喵人凤并不解释,也站上船头,花衬衫迎风荡起来,他鼓足了劲吹出一首《百鸟朝凤》。这是一首大喜大悲的绝响,有时所谓悲喜,并不在于曲子本身,而在于为谁而奏。

不知道喵学长是在为谁而奏,乐声里似乎听得出凤凰飞过城上,身后群鸟数百随之,一路向东飞向苍梧山。

薛星野用力拍着手,“不管之前如何,今天我真的佩服你,我喜欢这种感觉,高亢振奋,情绪饱满。”

“论天下乐器,我只服唢呐。”江晓俞双手抱头憋着笑,“是流氓也是王者,可以从你满月吹到头七,等我走那天还得靠它,所以吐槽的话就不说了……”

“对,毕竟生命有界,我们谁也越不过去,这东西就像阴阳两界的使者,迎来送往。”停顿片刻,薛星野又补充了一句,“也有些东西能越过去,比如那些所谓的强大灵魂。”

这些故事他们听了很多,校长讲过,百泉讲过,也见过亚辛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容器、灵魂、复苏、反噬,从理论上似乎已经明白了不少,但依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未知,毕竟对于这种超出认知范围的事情,讲的再多还是没法彻底理解,正所谓“离能无所”。

这时候安仲阳接过话来:“其实现在我们脚下,就有不少跨越生死,获得永生的东西。”

“比如呢?”何芝诺很感兴趣。

“比如水母啊,永生的灯塔水母,你有兴趣听我讲讲么?”安仲阳看着何芝诺说。

“当然有啊,你快说说。”何芝诺也看着他说,让江晓俞感觉心里酸酸的。

“举凡生物,都逃不开最后一死的结局,生老病死本是自然常态。但是在佛学观念里,生、死是无限循环中的两个节点。万事万物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如此循环往复,并没有终点。”安仲阳一开口,便是长篇大论的架势。

“我刚才提到的灯塔水母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他看着何芝诺的眼睛说:“它们能够逆转时光,获得近乎无限的寿命,从而避开、甚至是逆转死亡。它们是已知唯一的一种,能够在成熟后再次回到幼体阶段的生物。换句话说,就是能够返老还童,并重新生长,然后不断反复循环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