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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天分设计师

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转瞬而过。

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出现让楚正哲、宋诗筠必须面对的重大磨难。

楚正哲完成了本科、研究生所有的课程学习,毕业之后,便被征兵,进了J军区国际科下的特种部队。

这也让贺天兑现了对现任国际科安全部署处副处长陆宛昔昔日的若言。

宋诗筠顺利成为同川美院服装设计系应届毕业生的佼佼者,校内荣誉无数,毕业之后,还和同系的两位同学一起,被何烁推荐参加本年度本土最盛大的一次赛事——世界星全能风尚大赛!

海星广场步行街的街尾。

一家刚开业不久名为“HTIAN(后天)”的精品服饰店,刚刚迎来第一个销售结算日。年轻的老板陈珂亲自看账簿,旁边一个长相绝佳的女孩子帮助摁计算器。几个小时过去了,营业额和净利润都算出来,高达六位数的数额让两个年轻人都开心地拥抱大叫。

陈珂将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尖儿的女朋友祁青雨抱起来旋转,用尽力气后才将人放下来,脸儿因为兴奋往外喷射着红光,语气更是激动得几乎颤抖:“青雨、青雨,我们的目标终于实现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身高178,职业为专业模特儿的祁青雨语言甚少,瞧着他高兴,只是笑,笑完了,两个人拥吻在一起。然后,就在刚刚创造了销售神话的店堂里,两个灵魂急速碰撞的人上演了一篇春光旖旎热力四射的大戏。

陈珂,28岁,是东职大学校毕业的学生。在校时,便以“出色的时尚触觉”著称,连续两届打败各大美术院系的精英,囊括本土有关服饰大奖赛的所有金牌,一度成为东职大的骄傲,亦是后来东职大美术系的招牌。23岁从学校毕业,创办自己的设计工作室。经过极其艰难的创业阶段,厚积薄发,如今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春天。“后天”系列服饰大卖,“陈珂”这个名字,终于在东州年轻人当中打响了。

祁青雨,是从农村到东州打工的农家女。17岁开始在美容院打工,因为遇到创业期极端潦倒的陈珂,转行进入竞争残酷的模特界打拼。陈珂创业的这5年,也是祁青雨人生中度过的最为黑暗的5年,她从最不露脸的腿模、脚模做起,忍受着经纪公司残酷的压榨制度,最后混到如今二流的T台模特儿,为的,就是赚取低廉的工资报酬,为陈珂将最基本的生活支撑过去。

可以这么说,没有祁青雨,就没有陈珂。而没有陈珂,祁青雨如今还是一个不知道生活到底应该怎么过的街边小店美容妹。祁青雨给了陈珂生活基础,而陈珂给了祁青雨人生的希望。两个从最基础的生活打拼起,风雨同舟才获得如今的成功。身体交合之间,精神怎能不融为一体呢?

在柜台背后,陈珂吻着祁青雨光裸的肌肤,对天发誓:“青雨,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过上所有女孩子都梦想过上的生活。我会给你买车、买房,让你不用再劳碌奔波,安闲地呆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就可以了。”

祁青雨说:“我什么都不要。你能成功,就是我最想看到的。”

几个月后,“后天”便成了海星广场步行街服饰界里的翘楚。陈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一跃成为大老板。为了跑场子方便,他贷款买了一辆宝马X6。豪车配名人,在各家厂子间转悠以及到秀场参加活动时,气派果然大很多。

9月初,后天在两个街区外的精品街上又开了个分店,陈珂去分店巡视了一上午,下午开着车回到步行街。车子停在地下,人从电梯上来,从后门进店,一眼看到一个穿黑衣服少女在挑选衣服。

少女穿的是最新款的爱上春——那不是普通的衣服,是梅岚溪大师手工制作高端定制限量款,陈珂一边向柜台走,一边止不住多看了少女几眼。

店里的小妹压低声音开玩笑:“陈总,不会是心动了吧?”那少女,白皙的脸蛋上,淡淡的两缕罥烟眉下,一双清秀的眼睛水波盈盈,不算是叫人惊艳的大美女类型,但是,单纯清爽的外貌叫人极容易便心生怜惜。

小妹知道正派老板娘叫祁青雨,随后开个玩笑而已,陈珂却情不自禁,走上前,对少女说:“美女,想要什么类型的衣服呢?我可以给你做个介绍。”

少女抬起头来,脸颊丰润琼鼻之下朱唇一点的样子完整地呈现出来,让陈珂顿时失神。

少女说:“我就是来看看。”

陈珂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急忙笑起来说:“哦,好,看看也行、看看也行。”依稀感觉到身后小妹们窃窃私语,他不禁尴尬。转身欲走,少女却又叫住他,说:“您是陈珂老师吗?”

陈珂一愣,再度回头。

少女却春山萌动一样轻笑起来,伸出手说:“我叫贺宁兮,祝贺的贺,安宁的宁,归去来兮的兮。我是东职大服装设计系的应届毕业生。”

陈珂之名,在东职大学弟学妹中盛传。适逢“后天”品牌大热,贺宁兮闲逛到此当然要进来看一看。

如今的贺宁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娇怯怯的小姑娘。以前一句话要在肚子里摆上三天,也不一定有勇气说出来,现在则想到便可以说。加上数年的养尊处优,美丽的外表之下,更多了从容而又活泼的气质。

握了手之后,她便满怀欣喜地蹦跳逃开。陈珂看着她一蹦一跳推门跑出去的样子,愣住了,然后,又禁不住嘴角挂出笑来。

一直关注老板的小妹摇晃着走到身边,揶揄道:“陈总,心动了呀。”

陈珂没回应。

小妹继续说:“小心青雨姐醋劲大发,将你大卸八块哦。”

陈珂这才反应过来。

陈珂训斥她:“胡说什么呀。”立刻转身去做自己的事。做着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却偏偏不能忘记刚刚的相遇。

“贺、宁、兮——”多么安静浪漫的名字啊,瞧她的样子,一定是个上层社会人家出来的女孩。

虽然陈珂如今大小也是个成功人士,但是,他骨子里面对精致生活的向往依然浓烈。因为他深切地了解:生活的品质,并不是钱的数量改变了,马上就能改变。那种低头一瞥的娇羞,欲语还休的柔和,都是非其他多种因素不能支撑的要物。

贵族,往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铸就。

而在滨江区北京路那儿,有一个叫以道路的名字命名的小学——北京路小学,这会儿也开学。已经从江海师范毕业并顺利招聘入这所小学的金倍,满怀激情准备进入新的天地大展身手时,一件让她诧异不已的事发生了。

一辆眼熟至极的慕尚从她面前经过,停在北京路小学的门口。上面走下来一个穿着杏色针织衫配米色一步裙的年轻女子,手上拎着一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奢侈品牌包包,款款走进学校。

金倍追在后面紧跑几步,确定开慕尚的司机都是昔日给贺宁兮服务的老杨,这才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是贺宁兮家的车子没错。

这么年轻的女人,又会是谁呢?

后来,她到分配给她的班级上课——金倍自觉语文不怎么样,填任课科目双向选择意愿表时选择了“数学”这一栏。心想事成,她此刻正式担任了四年级六班数学教学——一堂课上完,课间休息了,她才想起来:哦,这么长时间简直都忘记了,那年轻女人应该是贺宁兮哥哥的老婆。没记错的话,名字应该是叫沈雪吟。

可是,沈雪吟放着好好的豪门太太不做,来小学干什么呢?按说她和贺天结婚才五年,就算第一年就有孩子,孩子也没到上小学的年龄啊!

于是,金倍干脆发挥她那八卦神功,四处探听。这才知道,沈雪吟来北京路了不假,不过,不是带什么孩子来上学,而是,沈雪吟现在正式成为北京路小学的一员。

昔日做过幼儿园老师的沈雪吟,会弹琴会唱歌,学校将她安插在音乐组里面,目前是四年级的音乐老师。

周末,一辆红色的Z4飞快开过宽阔的滨江大道,在世纪公园附近一个综合楼门口停下来。临街的两岸西餐厅正在营业,驾驶座上一个梳着火鸡头的帅哥匆忙下来,跑到副驾驶门外,殷勤将副驾驶的门拉开。

上身色蝙蝠短袖衫配淡蓝水洗布七分裤打扮的宋诗筠从车子里跨出来。

已经从同川毕业的宋大美女,每天收情书收到手软,今天,一个早就仰慕她绝代风姿的富二代上赶着来到明歌区,大清早等在白兰苑破旧的楼梯洞钱,只为了给宋大美女送上一大束最新鲜的红色玫瑰花。

红色,代表火热的爱情。

富二代家里做医药生意,光是连锁药房家里就开了十多家。这束玫瑰全部是当天晚上从花圃采摘,空运到东州,凌晨包装。露珠还凝结在红宝石一样美妙的花瓣上。

这会儿宋诗筠往两岸走,富二代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送到餐厅里头,还舍不得走,一步三回头,临走前还嘱咐:“你开心点用餐啊。回头打电话给我。”

宋诗筠连连挥手,赶苍蝇似的赶他:“快走吧、快走吧……!”利落转身,继续往里走。

走到里间靠窗户的地方,宋诗筠看到金倍了。不过,让她有些不满的是,贺宁兮居然也在。

虽然自己一直非常努力,而且,宋诗筠从来都很自信自己的审美和自伤,但是,难以否认的是:一个人活在这个社会,往往还能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比如贺宁兮,宋诗筠可不认为:四年大学生涯能改变这个千金小姐的愚笨。但事实上呢?在梅岚溪的调教下,贺宁兮在校四年,已经拿下好几个服装界赛事的奖项,有创意奖、新人奖和设计优秀奖,还有一个较为重要的赛事的银奖。

前两天金倍打电话给宋诗筠,约吃饭,宋诗筠就表示过:只想和金贝一人叙旧,不想再约别人。

结果,这个金胖子还是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乐不乐意,宋诗筠最后还是坐下来。因为,金贝今天约她过来,是要她关于沈雪吟的事。

按说,这是背后说人,不该被当事人以及和当事人有关系的人知晓的。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请客的人自己都不在乎,已经坐下来的被请的、那个四年过后似乎智商确实没提高多少的贺宁兮,大约也没有太多需要顾忌的必要吧。

三个女孩子一起叫午餐,然后金倍开始滔滔不绝说关于沈雪吟的传闻。

“你们知道吗?”

——这句话,往往是金倍八卦神功开始的前奏。接下来才是正文:

“这个音乐老师可真是不一般,听说都不是本地人,可是你看人家,穿依兰秀衣服,挎爱马仕包包,手上一块钻石手表,价格可以在五环外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啦。”

“还有还有,有没有看到每天接送她的车子啦。那牌子我都不认识,还是认识的人告诉我的,叫宾利。这辆车是宾利里的高级车,裸车价就是8位数。真是我的老天,就这车,做一辈子老师都赚不回一个轮子。这样的人家出来的人,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抢饭碗子嘛!”

……

宋诗筠坐在对面,笑眯眯看着金倍装了马达一样动个不停的嘴巴,半晌才得了个空隙说:“这都是别人说的对贺少夫人的猜测。你说了什么呢?”

金倍撇撇嘴说:“我说什么呀。你不要小看小学老师的能量,我知道什么,人家没费几天功夫,就全打听出来了。”

接下来,宋诗筠和贺宁兮继续看她本色出演。

金倍模仿那些说沈雪吟闲话的人,瞪着眼睛精神百倍议论:“这个女的,原来就是一个三流都排不上的幼儿园的老师。狗屎运太好,被世坤大华夏区执行总裁的儿子看中了。先说世坤,那是几年前投资东州的外资企业,世界500强前列,大华夏区的执行总裁叫贺聆风,他儿子叫贺天。”

“这个贺天呢,说起来是个富家子。可是,此富家子非传说中彼富家子,英华高中毕业,考取东州大学本科,二十岁去了文锡,就读当地最高等的学府文锡皇家学院,三年读完本科和博士,之后挂名鲁斯研究所,接着被东州大学当做特殊人才引进回来。联合开发微分子领域科研新项目,专利卖给金鹿之后,一年便让金鹿创业板上市。也就是说,这个富家子二十四岁的时候就赚到了我们想也想不到的大钱。但这还不是结局。现在的贺公子,是长河A区最大的企业恒远钢铁城的一把手。恒远的前身是东方钢铁厂,那时候,这家企业可是年年亏损。被重组之后,现在已经成了东州最热门的企业之一。工厂遍布全球,年产值排在前列,听说这个贺总经理,年年都被评为东州青年企业家明星呢,成就斐然。”

“唉,为什么那么普通的一个女子会遇到这样出色的男人?”金倍模仿着不知名的那位,手托腮帮子无限幽怨地感叹着。

贺宁兮嬉笑着将她拱散了架。

金倍调整好坐姿:“你们不信啊,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看看贺宁兮,又看看宋诗筠,然后说:“总之一句话,在所有人的心里,贺少夫人沈雪吟绝对属于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晕的那一类别。”

贺宁兮立刻叫起来:“说这话,也太难听了吧。”

宋诗筠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吗?事实就是如此。”

贺宁兮瞧了她一眼。

金倍问宋诗筠:“假如那时贺天没娶沈雪吟,娶了你,你该算什么呢?”

宋诗筠傲然反问:“你认为呢?”顿了顿,不屑道:“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