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向师兄竟然还没有睡。

他喝得可比韩林多得多。

他面色苍白，神情古怪。刚刚灵力损耗过度，反噬严重，等到韩林走后，更是靠着强行吃了一大堆练气期的灵药，才给压了下来。此时正闭目凝神，头顶冒着白气，脸上颧骨深陷，眼窝附近甚至长出了几圈细小的皱纹。

小花缠在他的手腕上，吐着信子，竟然是口吐人言，说道：“向跑跑，你又猜错了吧。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小师弟哦。依我说，你真的还要坚持走这条路子啊？用天煞修罗功不好吗？以后飞升修罗界也是一样的嘛。灵界和魔界除了人族多，有什么好的。”

它爬上了向老头的脖颈，用尾巴缠着，似乎要把他勒死一样：“说不得本座也能跟着进阶成修罗血蟒呢，嘻嘻……不就是吃同族吗？不知道你们人族怎么想的。我们妖兽吃得，修罗也吃得，真魔更是连自己都吃，就你们人族屁事多……依我说，你门派里那个白白胖胖的药罐子徒弟看着最好吃了。像这样的，吃上几万个，吃着吃着，自然就突破了……”

向师兄脸色阴晴不定，心神归一，完全说不出来话来，被自己的灵兽呛得，又无法回应灵兽。

过了半晌，他才回过气来，睁开眼睛，目光明亮，神情冷淡。

“呕……”竟然对着地面一口喷出一大堆污秽，把今夜所喝的相思断肠红全部吐了出来。

小花嫌弃地看着这一幕，说道：“刚刚你这样搞，离突破又更差一步了哦。好啦，我想睡觉了。这相思断肠红还真好喝。最近跟着你过这种烂日子，真无趣。”

言毕，便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了向师兄的灵兽袋。

向师兄更是火冒三丈，想到刚刚的话，更是痛心疾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花的话给气的。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从韩林坐过的板凳下面，扯下一张灵符，捏在手里。

单手支撑着下巴，推敲着韩林之前所说的话，看是否有什么漏洞。他陷入了深思之中。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眼睁睁看着手中的灵符，渐渐化作灰飞，回归了虚无。

他皱起了眉头。

刚刚又是灌酒，又是偷偷借用了小花的灵力，才越阶使用了金丹期符咒本心符。

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韩林身上有什么异常。自己旁敲侧击，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韩林在本心符的作用下，只能吐露真我想法，依旧回答得滴水不漏。

“这也相当于变相搜魂了。而且更加隐蔽，韩师弟也不可能发现。他只会当喝酒喝醉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比平常的欲望强了几分，谈吐也更真实了一些。毕竟他韩林只是区区杂役出身，平日里备受欺负，有些伪装才是对的。得志猖狂，对心性修炼不到位的小修士来说，也很正常。若是真和平日里表现一样，我倒要怀疑了。”

他根本不相信韩林能抵抗得了金丹期符咒的威能。

“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小子怎么可能有那等机缘！”

“如果真的能有平常风或者凡俗尘那等至宝，正好契合现在的心境。只需参悟一番，估计突破的话，应该就不成问题了。”这等机缘，任谁都不可能白白放过。

向师兄面色阴沉，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背上，皱纹和斑点越来越多了。他用鼻间一闻，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萦绕不去、又挥之不散的淡淡的臭味。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而且离失败又更近了一步。

第二日。

油灯还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照得房间微微亮。

韩林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五感齐回，灵识基本恢复了正常，甚至变得更粗壮了几分，隐隐有晶化的情况。心神也不再一阵一阵的絮乱和崩溃。

他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真不敢相信，这才不到十年，自己就修炼到了练气大圆满境界了。”

昨天的情况，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想到向师兄和风尘表物神通，皱了下眉，若有所思。

“看来名单上又要再添一人了。哎……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堪和丑陋……就不能给自己一点点温暖吗？”他却不知道，昨日情形有多凶狠。他还以为对方用的是什么心神类的符宝来对付他呢。

那可是真正的金丹期符箓。要不是他顿悟领悟的风尘表物，天生便触碰到了道法境界，不然根本无力抵抗。可就算是这样，韩林的心神也基本接近崩溃。

术练到极致即是法。法练到极致便是道。

一字一步便是天堑。

韩林引力术修炼了这么多年，始终还停留在术的登峰造极这块儿。在元婴之前，想要再进一步，若没有天大的机缘，就如同凡人想要凭空飞行一样，是几乎没可能的。

他起身，把屋里很多以后都用不上的东西，收拾打包，打算拿出去丢掉。

“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以前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推开门才发现，怎么天色灰暗，天上还有月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