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炼千年，经历过不知多少劫难，才有今天的境界，居然会输给一个修炼不过几个月的人，我不服。”

浸泡在水里的姥姥本体一阵晃动，发出不甘的怒吼，带起了大片的水花。面前的聂小倩从一个他可以任意揉捻的孤魂野鬼，到远距离用大山砸他、被他略施小计轻易击败，再到以雷电轻松打败他，整个过程超出了他对修炼的理解。

“不错，奴家靠的是高人的神通，不是真正的修为。可输了，就是输了。”

聂小倩樱唇微启，语气平淡，对自己不是靠真正的实力打败对方，毫不在意。她只是一个希望报仇、惩罚恶人的小女子，只要目的达到了，其他的无所谓。

“你待怎样，用水淹死我嘛，我可是木妖，用水淹死我，殊为可笑！”

姥姥的本体再次震荡，把话题转到了目前面临的险境上，语气中带着嘲弄，作为一个木妖，他怕火，怕电，可水、土一类的，对他的伤害几乎为零。

“水，不，你错了，还是雷。”

白衣胜雪的聂小倩扫了一眼漫天的雨水，缓缓升高，一直到这个独立世界的最高层，与天穹接壤。

乌云之中，开始有雷电闪烁，不过与相比之前，可以忽略不计。

“好算计，用大水填满整个世界，再放下少许雷电，让我躲无可躲，然后毫不费力的擒下，看来，有人在指点你。而且，那人并不想杀我。”

姥姥的本体震荡，发出冰冷的声音，作为一个修行千年的妖，他的心思极为通透，略微一想，便明白了一切。

“不错，道长说了，要收你做吹箫童子。”

聂小倩说话间，已将少许雷电从天空释放下来，水可传电，古今皆知。

在雷电击打在水面的一瞬间，已被淹了小半身子的姥姥本体，被电弧缠绕，硕大的身体翻腾，发出阵阵白烟。

不同于一下子狂暴的雷电击中，姥姥受创不深，却极为痛苦。

“交出妖丹，随奴家去见道长”

聂小倩御风落下，立于半空中，声音清冷。

“做梦，把我逼到这步，唯有玉石俱焚，贱人，一起死吧！”

姥姥的本体膨胀起来，一倍，两倍，三倍，不断的向周围延展，向上攀升。

聂小倩见姥姥想自爆，二话不说，燃烧灵力，迅速朝上飞去。

姥姥修行千年，自爆产生的破坏力，不是她一个三流的修道新人能抵挡的。

“还差一点”

聂小倩眼中闪过喜色。

可就在她即将离开这个封闭小世界的时候，姥姥自爆了，惊人的冲击力量蔓延出去，和核弹爆炸时产生的蘑菇云有点像。整个世界随之崩坏，强大的破坏力，仿佛要撕碎一切。

“啊”

仅仅被爆炸的余波擦了一点，聂小倩就吐了一口鲜血，昏厥到场，随风飘荡。

这时，一只虚拟大手无视千丈土地的阻隔，探进来，捞住昏迷的聂小倩，随着一道黯淡的光芒，消失不见。

过了一阵，烟消云散，本应毁掉的一方天地，变成了黄沙弥漫，摇摇欲坠的世界，到处都是刮骨的罡风、小型气旋。

龟裂的大地深处，寂静无声，凄冷寒霜，一个破碎的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妖丹，孤独的飘荡着。

一丈之外，光影闪烁，一个高约三丈的虚影出现，正是楚峰。

“自爆了，还能剩下一缕残魂，不愧树大根深四个字。”

破碎的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妖丹，突然颤动了一下，飘出来一个即将消散的光影，里边的人，模糊的看不清面孔。

“你就是那位高人？”

“不错”

虚影楚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光影因为情绪波动，一阵晃动，几乎消散。

“我幼年被一滴来自九天之上的仙露滴中，诞生灵智，踏上修行道路，修行千年，无数次艰苦求生，才有今日之修为，上苍为何如此待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循环。”

虚影楚峰，明灭不定，脸上淡漠的表情依旧。

“哼，恶人死后可以风光大葬，还有人著书歌颂。”

光影晃动，发出不屑的声音。

“世间自有地狱。”

虚影楚峰不以为意。

“地狱和人间一样黑暗，只要实力足够，恶人也可以有好报”

“你错了，能让恶人长存的不是实力，是秩序，不管是凡人，还是神灵都要遵循天地秩序，不然，即便不被他人杀死，也会被同类杀死。”

“狗屁秩序，我长存世间千年，从未见过真佛，从未见过仙神，诸神已死，魔道永昌，只要有实力，有靠山，世间任我驰骋。”

“贫道言尽于此，你执念太强，残魂不能留下”

虚影楚峰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