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他看过的那个程灵素一样，此时的她的脸上、脖子上和手上——

都爬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叶元甲眯了眯眼睛，死死地盯着身前毫无防备的路羽，又回头扫了一眼莫名其妙死了的赵良辰，这似乎有点太巧了吧？！

“她……”

忽地，路羽抬起了手，指着不远处正被好几个巫神部落武者围着的慕容嫣，居然向那边走了过去，“她是谁？”一边走过去，他还一脸迷惑地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叶元甲，“她，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走到慕容嫣身边，路羽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是谁？”

“路羽，别装了！”忽地，一直跟在父亲身后的叶海说话了，阴冷的声音中满是怨毒，“慕容嫣你会忘？还熟悉？你以为杀了赵良辰，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若是赵良辰还在，自然轮不到叶海说话，但现在魔谷的人不在了，那这个路羽的生死便由巫神部落的人说了算！

“路羽？！”

忽地，这个脸色满是迷茫之色的青年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下一刻，脸上又浮现出一抹阴冷、狰狞的神色，声音也陡然苍老了下来——

“小子，别以为你能躲得过去，你的身体是我的，我的……”

心头一横，叶海手上猛地浮现出一抹强横的真气，正打算动手杀了正飙演技的路羽时，斜里却拦过来了一只手，父亲的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响起来，“等等！”

叶元甲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一眼，冷然道：“别忘了，他身上有着长生的钥匙！”

“爹，他一定是在演戏，让我杀了他！！！”

“闭嘴！”

两父子说话间，路羽似乎因为头疼，晕了过去，正靠在慕容嫣的身上，一动不动了。而父子俩的歧见也落下分晓，叶海终归只是儿子而不是老子，倘若是叶元甲要杀他，也许路羽还真的只能冒险反击，但慕容嫣很明显状况不妙，根本不适合现在和他们动手！

同样是一片星辰大海，和路羽的璀璨光华、雷光四溢不同，这里的星光略显暗淡，而在这片星辰最亮的中央地带——

慕容嫣手上正握着一柄宛若一道流光的长剑，双眼无比凝重地盯着身前的一个老妪。

“没用的，小妮子……”

她看起来很是苍老了，慈眉善目的，给人一种安详和蔼的感觉，但面对面的慕容嫣心底却一片冰寒，银牙紧咬，“你到底是什么人？！”

绝大部分的绝世真人，哪怕是破镜后，也大多需要在神意化形后，才能在识海中形成自己的精神真灵。

武道神意某种意义上来说，成就了精神真灵。

但精神真灵比武道神意涵盖更广泛，神意只是意，只是精神的一部分。

“真好！长得好，天赋也好……”

老妪笑了笑，一步一步地靠近着慕容嫣，仅是神意种子的修为实力，真灵便已成形，就算妖孽天才也不过如此！

她是巫神部落部落三大巫祝中最年老的那个，足足有五百七十三岁了，姓姒，名妤。

没办法，在路上这位姒妤大巫祝没来得及等彭镛醒过来，身体便支撑不住崩溃了，寿终正寝的她没办法，只好在临死的前一刻，发动了魔谷交易过来的秘法，将自己的精神真灵依附到了这个叫做慕容嫣的后辈身上。

“哼！”

尽管对方身上散开的气势很强，身上逸散出来的光芒也比自己强上不知多少，但慕容嫣却没打算认输，手中的刹那之剑横在身前，正打算与对方决一死战的时候——

一道璀璨至极的光芒，陡然出现，将两人所在的地方照的一片雪白！

“那是……”

到了这里，反而不急于一时的老太婆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旋即，她的双眼之中满是震撼之色，整个人都愣住了！

看她好不作伪的姿态，慕容嫣的眼神也向上微微一看——

只见一片旋涡形状的星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们两人的头顶之上，眨眼间，正片星云已经和她的识海相融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

心底的寒意褪去，慕容嫣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整个人由外而内地温暖起来，忽地眼前一变，她已然身处于一个白色的房间中，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床头柜，几把青色的椅子——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小房子。

而床上，一个俊朗阳光的青年，正靠在那边，手上拿着一本书，这本书慕容嫣很熟悉，她也看过几遍——

赫然是几年前，慎虚大师交给路羽的那本《悟空》。

“你，你怎么来了？”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而路羽也放下手中的书，两人直接无视了边上的老妪，不由自主地拥抱到了一起——

和之前所有的拥抱都不同，这几乎就是灵魂之间的触碰！

这一刻，两个人的灵魂颤抖了起来，窗外的星辰和彼此的身上，都升腾起了纯粹而又洁白的光华，交揉互换着，一种从灵魂深处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