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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君王求一统,江湖慕自由

午膳之时,林致远回到父母府中。

母亲华栾公主捧着他的脸心疼道:“最近案子是不是很忙,这脸又瘦了一圈,今日全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一定要多补补。”

父亲林清岳照旧板着面孔道:“不要如此宠溺孩子,他已这般年纪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

华栾公主嗔责道:“你心里尽是道法与剑法,一点都不关心儿子。”

林致远道:“孩儿一切安好,爹娘不必担心。”

林清岳问道:“你可有宋盟主的消息,明日木兰大婚他当真不参加吗?”

“宋伯父远赴西北,应该无法赶回长安,甚至有可能并不知道这场婚事。”

林清岳蹙眉道:“此事颇有仓促奇怪之处,木兰是由宋兄抚养长大,为何婚事却是其父作主,而且偏偏选在宋兄出远门之时,今日来探访的几位江湖旧友提及,婚事消息宣布之后无人再见过木兰。”

华栾公主道:“你平素懒理俗事,连儿子的婚事都丝毫不挂心,如今却甚为关心别人,难道天下会有父亲安排一桩不好的姻缘害女儿不成。”

林清岳摇头道:“那倒未必,木兰幼时身中剧毒,因其父偏私差点丧命,我与宋兄是生死至交,午后一定要去苏府见一见那孩子,问明原委。”

华栾公主一边为其夹菜一边道:“你虽为长辈,但入待嫁女子闺房终有不便,不如我与你一道同前去,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尽快为致远定一门合适的亲事。”

林清岳无奈道:“婚姻终究是两人相伴,致远自己决定便好。”

林致远附和道:“爹所言甚是有理,娘不必为我烦忧。”

华栾公主嗔恼放下筷子,起身道:“你们父子二人竟一唱一和对付我,枉我一片苦心空付!”

林清岳叫住本想起身追上前安慰母亲的林致远,道:“你娘的性子本就如此,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儿就会端来各类奇奇怪怪的补药逼你我喝。我有正事与你说,因为木兰的婚礼,众多武林门派入长安,近年来武林与江湖司之间嫌隙渐深,我如今最担心之事,是两方会在都城起冲突。”

林致远吩咐身旁佣人退下,而后向父亲讲述周霸天以及醉仙楼之事。武林盟主宋峻霖未在长安,若江湖风波起,必须要有武林德高望重之人从中调停,需提前筹谋周全。

林清岳忿然沉默甚久,道:“江湖司如此肆意妄为,定会引起武林激愤,周霸天之事暂时不要走漏任何风声,我会想办法通知宋盟主尽快返回长安,并且请几位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来都城坐镇,武林绝不能自乱阵脚,以免江湖司中擅用权术的小人颠倒黑白善恶。”

“父亲的安排很是周全,孩儿会尽快查明此事真相,找出幕后黑手。”

“陛下一向偏袒江湖司,此案证据务必要充分,调查时万不可掉以轻心。”

“父亲放心,另外关于木兰…我们有同门之谊,有关她的事最近多有留心,婚事确实有诸多不合常理之处,而且苏侍郎前日还曾询问我是否有见过木兰,或许…”,他犹豫过后决定隐瞒苏木兰逃婚实情,但婚宴之上若起风波,可能需要父亲出面解决,便提前透露一些情况。

“难道木兰根本不在苏家吗?但婚礼明日便举行,按理说苏家不可能隐瞒到这个时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听到一个传闻,木兰的婚事是皇上与祁王爷所安排,目的是完全收服武林势力。”

林清岳拍案叹气,心头沉重。

十五年前昆嵛山明一真人临终前反对设江湖司,留有言曰——天地生万物,万物皆有其道,君王求一统,强权之欲难满,但强权之力终有限,而江湖之本在于自由,权势不可司江湖,只能扰江湖,纷争只增不减。

林清岳与宋峻霖真正领悟这一番话时,江湖司已然成为张牙舞爪的嚣张怪物,追悔莫及。

林致远返回私宅后,对苏木兰道:“明日婚宴之时,我们最好去郑家暗中观察情况。”

苏木兰疑惑问道:“我过去做什么,难不成直接蒙上盖头成亲吗?”

“你父亲可能会让人假扮你去拜堂成亲,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已嫁入郑家,纵有百口也难辩。”

“这怎么可能,郑家又不是不认识我,他们自会向我父亲追究此事,纸哪里包得住火。”

“我得知一个消息,你的婚事是朝堂有意安排,目的是借此让宋盟主与整个武林归顺朝廷,郑家极有可能与你父亲一道来圆这个谎。”

苏木兰终解其意,思忖片刻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明日有人替代我拜堂,那我只能亲自悔婚。”

“不必过于担心,明日我与你一道去郑家。”

“你若一同出现会惹人非议,我自己前去便可以,不用为我担心”,她年纪虽轻,但已历经不少风浪与磨难,能以自己之力解决此事。

第二天清晨,苏木兰悄然离开。

林致远先是前往苏宅暗中查探,之后便赶往郑家婚宴。

华栾公主看到儿子颇有些意外,知他一向不喜欢此类应酬场合。

林致远道:“今日众位江湖前辈在此,孩儿若是不来只怕甚为失礼。”

林清岳道:“江湖中人不在乎虚礼缛节,尽快查清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