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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身体机理+1

院子中央有一个铁盆,现在里面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只有煤炭还有暗红色的光芒。

伴随着吱的一声响,本来在院子周围的人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天花,但凡是得了这个病的人,口口相传,死亡就是天花的代名词。

这是恐惧的化身, 死亡征兆。

院墙的四周,一处处火把还处于点亮的状态。

如今村子里面有了这种病症,村民们自然是将自家的煤油贡献了出来,全力监控现在的这处瘟疫的地点。

此时在院子里面飘荡着一种刺鼻的酸味。

当两人从房间里面走出的时候,围在院子周围的人们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一名名手持着火把,面上蒙着黑布的人瞬间就紧靠在了院墙的周围,就好像一处土匪的巢穴。

“你们出来干什么!”

声音之中充满了紧张, 发音都有一些颤抖,这般不治之症,当真是人人畏惧。

“田海旺死了!”

花姐姐放声大喊,第四天才察觉到这人的身体有问题,要是从第二天开始一直精心维护着,可能这人还有救。

但是这人在房间里面待了最起码两天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喝点水,都不一定能吃东西,本来身体就衰弱到了极点,能够撑到晚上已经不错了。

而花姐姐能够进来已经是将自己的生命抛之脑后,如今人死了,花姐姐也没有感觉意外。

甚至村子里面的人也没有任何意外,当发现田海旺得了天花的时候,他在村子里面人的眼中,已经是一具死人了。

死亡,也不过是或早或晚。

“你们先等等,村长刚回去,我们去询问一下。”

外面的人高声大喊。

花姐姐微微点点头, 转身看着旁边的丈夫, 微微一笑轻声问道:“累不累?累了就放下吧!”

易传宗的脸上一呆, 扛着一个人还是比较重的。

眼前这个凶巴巴的人既然让放下,那他自然是没有再扛着的道理,肩膀一抖田海旺就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易传宗咧嘴一笑,将身前的人儿抱在了怀里,“嘿嘿,媳妇儿。”

易传宗的声音可是不小,在房子里面众人还听得不是很真切,到了外面在看易传宗现在的动作,村子里面的人们联想的就更多了。

只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村子里面的人们也不敢说什么闲话,人家花丫头本来就是哄着傻子,要是他们再说风凉话将人给惹急了,受死的是他们。

沉默的认定了两人的关系,花寡妇也面带羞怯地稍微点点头,她现在本来就是这人的媳妇儿,在人前喊也是挺正常的。

最后田海旺还是要求被烧了,火光冲天, 金黄色的火花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花寡妇轻声喊了一句, “郎……”

易传宗连忙将头凑了过去。

橘黄色的篝火在花寡妇的眼中闪烁,她平静地说道:“我把他害死了, 我这三年要为他扫墓,偿还我对他的亏欠,你要是以后不舒服了可以来找我。”

易传宗当然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他明白的就是好吃、不好吃。好看、不好看。好闻、不好闻。疼痛、很舒服……其他的东西都得花大量的时间来教,如此才有可能理清思路。

花寡妇看着易传宗的模样微微一笑,随即昂起头来说道:“我是你的媳妇儿,你怎么喊都不要紧,反正你以后要听我的!”

听你的?

易传宗连连点头。听媳妇儿的准没错。

“要是以后别人可以喊我花寡妇,你不许喊,你只能喊我花姐姐!”

花姐姐再次叮嘱道,她和田海旺都没有结婚,新郎是易传宗,这种事情说出去太过于荒唐。

倒不如按照现在的身份生活下去安稳。

反正向阳村也拦住一个傻子,两个人都不在乎这种身份也就够了。

礼仪本来就是野性之中的一种生物习惯,很多群居生物也有这种规律,从少数服从于多数,或是弱者服从强者等等衍化而来的一种定俗。

一个傻子,一个扫把星,他们被剥离了太多,就好像是游离在世俗之外,两个人都不需要在乎那些东西,只需要开心的活着就行了。

易传宗脸色很是迷茫,不是媳妇儿嘛,怎么变成花姐姐了?

好复杂。

“媳妇儿!”

这一句他喊得顺口,还是这么喊比较舒服。向阳村那么多人,人他看着熟悉,对得上名字的却很少。

这媳妇儿的称号他喊着顺口。

花姐姐只是笑靥如花的看着眼前的篝火,易传宗怎么叫她都开心,只要不叫她花寡妇就行。

因为只有两个人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花寡妇这个称号只是外人那么认为的罢了。

灾难才刚刚开始,田海旺死了,但是他留下的天花病毒却没有消失,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在快乐地度过了第二天之后,天花的征兆就出现了。

第三天的早上,当两人从床上醒来的那一刻,花姐姐就感觉自己浑身疲惫,脑袋里面也有一股刺痛,而后背的疼痛更是让她直不起腰来,连翻身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是站起身来移动了。

之前田海旺也是这般,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高烧,脑袋里面晕乎乎的,花姐姐只能看到眼前的人影在稍微晃动。

他或者是亲吻她的脸颊,又或者是揉捏着她的身体,但是这些动作都无济于事。

这是自然带给人们的惩罚,这只是人类病毒之中的一种,无法战胜它就终究被其毁灭。

如果是在两天前的早上,中午,下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花姐姐或许就放弃了,但是当看到眼前那笨拙晃动的人影,花姐姐一直坚持着,现在她想活着。

笨拙的喂食,她只需要轻轻地呢喃,身侧的人都需要考虑好久,她没有生气,没有焦急,他已经尽力了。

这一天,易传宗勉强能够照顾她,两人还是一个生病,一个活跃的状态。

当第二天醒来,本来很是精神的易传宗,状态变得恹恹了很多。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难过,不只是怎么描述自己的疼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无力,却依然能够照顾着她。

第三天,今天的易传宗变得状态更差了,两人艰难的交流着,或许一句话都需要重复很多次,或许一个意思都需要表达很多次才能理解,或许明白对方的病痛又无可奈何。

第四天,病痛无法战胜真正的勇士,哪怕他的思想并不是很清楚,但他依然坚强的活着。

易传宗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暗淡,但只要他想就能够活动起来,或许在他的思维之中从来不缺少磨难,他适应的很快没有影响活动。

第五天,行走上百公里的赤脚医生徒步走来,他年纪已经超过一个甲子。

他有着温暖的家庭,他有着幼小的子孙,秉承着治愈的信念和民族赋予的使命,他来到了这座被围起来的宅院,并且勇敢走进了这座人们想要将之燃烧成灰烬的院落……

拯救了他们,自己却拥抱死亡。

……

九月十四号的夜晚。

花姐姐看着从院墙上面跳出来的身影。

他要离开了。

这一去……

她无法想象。

自从易传宗清醒之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本来同床共枕的两个人,连交流都变成一种奢望。

偏偏感情强求不得,能够做得唯有吸引,否则以前的记忆就会变成一种负担。

她能够感受到易传宗那种想要远离她的态度。

她很伤心。

但更多的是害怕。

她无法想象没有易传宗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那个生活在她脑海和生活中五年的丈夫。

她想留住他。

穿着着只有平时两个人才有的赤裸装束,她盈盈地光着脚站在这略显空旷的庭院之中。

以前她可以做易传宗的女人,现在她依旧可以,这是她最后的方法了……

她不相信自己的男人会这么轻易的忘记自己,他可能只是不适应,她只需要帮助他寻找感觉,最后等待着他回归就可以了。

没有任何的话语,花姐姐只是用眼神紧紧地盯着这个男人。

易传宗心中复杂极了,前面半个月都好好了,最好这一天了出现了这种幺蛾子。

现在他只想暂时安抚这个女人。

自家下面这个寡妇,在村子里面的表现有点泼辣,现在穿着肚兜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怎么敢?

他甚至怀疑自己穿越错了地点。

男人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做点动作,但凡是有点动静,总比静静站在原地干看着要强很多。

为了舒缓尴尬,易传宗抬起了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花姐姐走了过去。

男人怎么可以害怕一个女人?

再怎么样他还能吃亏了?

他想要的就是弄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干什么,会不会阻拦他去城里就足够了,以后的事情哪里管得了。

当易传宗走到近前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抱住了眼前的人儿,都这副姿态站在他的面前了,多少都是有点意思的。

“我喜欢你。”

谎言。

沉默。

易传宗抱住花姐姐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反抗,感受到那如水的柔软,是那样的让人沉迷和陶醉。

但是他现在更多是不知所措,他根本想不出眼前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

抬起头,易传宗看到的只是复杂。

那双眼睛就是单纯的看着他,好像是说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担心、害怕、思念、爱慕、眷恋、安慰、开心……

一时间易传宗有些读不懂……

他仅仅来到这里半个月的时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十分有限。

易传宗本身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一时有些神志不清,他总感觉自己对那间房子有些好奇,于是失了智地在那个房子上面开了一个洞。

太多的东西他看不出来,但是有一件事情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不满什么他也搞不清楚,就当是欲求不满吧!

在花姐姐审视的眼神下,易传宗当然不可能认怂,蹲下身子抱着大腿就是一个公主抱。

一路走进屋。

易传宗缓缓将花姐姐放在床上,当撑着床铺上面看着下面的人儿,他一时间有一种家的感觉。

他的心中有些荒谬。

连忙将窗户和门都给关紧,易传宗急匆匆地再次回到床榻边上,伏下身子看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眸。

他认真地保证道:“我明天就会去城里,等我在那里站稳了脚跟,我就接你过去,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易传宗没有承诺会娶她,本来只是玩闹居多偷窥的一个人,如今对方大咧咧的喊住了他,并且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甚至不清楚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下半身考虑问题更多一些,要说娶回家……别闹了,他真没想过。

没办法之下,只能先应付过去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城,被抓住了有什么办法?

花姐姐展颜一笑:“我相信,我等你。”

易传宗心中一怔,本来他对于这个女人只是单纯想看看,但是如今这个笑容好感度瞬间就拉满了,他感觉十分的怪异,于是他决定还是少说话。

此晨此景,是说话的时候吗?

……

“叮,系统随机选择,龙凤呈祥!神魔无量!阴阳无极!您的身体机理+1。”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