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修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他默默地接过慕叶手中一口气喝了半杯的咖啡，似是不经意的问。

“你说……你失明以后，曾经在异国待了五年。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吗？”

慕叶努力的回想着，最后却只有无奈的摇摇头。“事实上，这五年时间里我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我甚至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只有偶尔会听到佣人们的交谈，我记得他们把这个地方称之为‘Midnight’，午夜之城。”

时景修握着咖啡杯的手忽然一抖，慕叶被这一抖吓了一跳，好在时景修很快用另一只手一起握稳了杯子，才防止咖啡溅出来。

慕叶吃惊的原因是因为……时景修一向淡定自若，她从来没见过时景修在听到某个消息后会出现这种反应。

“你怎么了？”

时景修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有些浅色的光影在瞳孔中闪烁不定，但是脸色却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语气里似乎含着一些莫名的因素。

“那里的人，对你怎么样？”

慕叶低了低头，“还算……挺好吧，没有人欺负我。但我也没有朋友。”

时景修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那里待了五年，我也陆陆续续的了解过一些Midnight的情况，这是一个庞大组织的所在地。他们的业务似乎遍布全球跟每个行业。别人都说这个组织的首领性情残暴，毫无人性。可是其实……”

“其实什么？”时景修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

“其实在我接触之后，我觉得他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呀。有一次我不小心误闯了一群人的会议，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内容，还很不巧的被他们发现了……差点就要被灭口了的。”

“后来呢？”

“后来……我阴差阳错的跑到了首领的房间里，他帮我把那些人支开，后来也没有怪罪我。他还提醒我以后不要在Midnight里面乱跑。”

时景修无言的点点头。

慕叶抬起头，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模样，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在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上仔细的摸了摸。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时我因为好奇，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摸过他的脸。我总觉得……跟你的五官好像啊。但是怎么可能嘛？你们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也许只是我记差了，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摸起来不都是一样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也明白，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想要凭借触觉和想象去勾勒出一个人的完整长相，这怎么可能呢？

直觉，本来就不可信的。

时景修也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一丝丝的勉强。

“所以……他没有伤害过你吧？”

听到这里，慕叶愣了一下，表情沉默下来，斑驳的光影里交杂着挣扎的神色。

他心中一紧。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没有吧。”

她想起了一些难以开口的猜测，但是猜测终归是猜测而已，算不的真的。

“没有就好。”他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