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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听说我是战神(八)

且不提压倒性的精神力冲击, 单是眼睁睁看着铜骨钢皮被块块拆落就已经是极为恐怖的精神刺激了, 那人浑身软, 被放在格斗室地上时径直滑跪了下去, 双目呆滞地抬头看向季作山。

在两米高的深蓝机甲面前,他弱小得不堪一击。

池小池没再理会他,转身朝向瞠目结舌的罗茜,将手放在胸口位置, 俯身轻行一礼。

直起身来后,身体里的季作山忙不迭问池小池:“池先生,这个要赔吗。”

从狂暴的战斗模式走出,季作山看着一地七零八落的机甲, 有点傻。

“……赔?”池小池说, “什么都赔, 那等以后你出门打仗记得在兜里多揣点钱,打坏一个虫族的壳留一笔医药费。”

季作山:“……”

池小池问:“赔不赔了?”

季作山乖乖道:“不赔了。”

池小池操纵机甲,跨过一地零碎, 回了准备室。

低微的出身和近两年的omega生活, 让季作山始终有自己低人一等的错觉。

今天以前, 他或许还是;但从今天开始, 没人再有脸指着季作山的鼻子说,你这个人牲。

格斗室外早已经炸了营。

他们见过在格斗中的机甲损坏,却没见过这种把机甲直接手撕开来的操作。

罗茜呆愣半晌后,抬步往准备室走去,路过展雁潮身边时还不忘向他点头致意:“用这么高规格的‘人牲’, 展二少真是大手笔。”

言下之意是,你配得上吗。

展雁潮脸色微微青。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季有这么大的能耐。

其实他也根本没真正关心过。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够强悍了,拿来保护季作山是够够的。小季强不强并不重要,做他的omega才重要。

然而,扪心自问,哪怕使用自己的专用机,展雁潮也没办法把四级钢制造的机甲破坏到这种程度。

以前他从不愿拨冗去想一想季作山的感受,只觉得小季真好用,抱在怀里真暖和,亲起来嘴唇真软。

而今天看到季作山的表现,展雁潮向来直来直去的头脑里隐隐绰绰地多了个想法。

如果小季真的这么强悍的话……

下一秒,他脸色竟由阴转了晴,没跟罗茜多计较,先于她大步冲向了准备室。

如他所料,季作山还没离开。

展雁潮堵住了门:“小季!”

季作山刚刚除下上身舱服,露出精实漂亮的腰腹线条。

阳光从窗外透入,把他细腰和后臀的曲线油画一样精心渲染了一遍。他的身体不像那些精心锻炼的同龄人一样健壮,肌肉横虬的,反倒是细而颀长,颇有点华而不实的美感。

他回过身来看着展雁潮,不说话。

一瞧见这张脸,展雁潮才回过神来,轻轻一哂:“挺厉害啊,季作山,有这本事还瞒着我。”

季作山淡淡的:“现在你知道了。”

展雁潮哪里受得住季作山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抱着胳膊说:“你舌头给我捋直了,阴阳怪气的,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了?!”

季作山便收了声。

他一哑火,展雁潮就像是一拳捶上了棉花,一股火憋在心头撒也撒不出来。

不过这一噎之下,他倒是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调整好表情,他放下胳膊,来到季作山身边,一探头道:“还生气呢。”

季作山把校服外套披在肩上:“没必要。”

展雁潮这辈子还没放下过身段求过谁,他只能回忆着以前和季作山闹别扭时他的语气动作,坐上季作山身旁的凳子,拉近和他的距离,但一出嘴说的就不是人话:“抽你几鞭子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抽过,你还记仇。小心眼。”

说完,他伸手朝季作山后背拍了几下,啪啪有声:“你看,这不是已经好了。”

季作山笑了笑,仍是没回应。

展雁潮把自己的话听入耳里,也觉得有些怪异,咂摸咂摸,觉得这作为道歉和好的言好像不合适。

他又站起身来,背着手在他面前踱来踱去,踱了半天,觉得火候够了,才状似无意地询问:“……疼吗。”

这两个字一出口,不等季作山作答,他倒是先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作山说:“习惯了。”但季作山很快接了下半句话:“不想再习惯下去了。”

展雁潮:“……”

强忍住抽他脑袋的冲动,展雁潮竭力把话题拉回正轨:“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打你生气,是因为我说让你当我的omega。”

果然,季作山穿衣服的动作顿住了。

展雁潮自然以为自己窥到了真相:“你有这样的实力,怎么甘心当omega?你回来我身边,我让你当a1pha,这总行了吧。”

季作山站在那里没有动。

展雁潮期待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扭得疼也没有察觉,心里却渐渐松快起来:

果然是赌气了。

小孩子嘛,赌气就要闹离家出走,真没志气。

“‘让’我当a1pha?”季作山清冷的声线响起,“这话听着耳熟得很。”

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我回家”的准信儿,展雁潮也不耐烦了:“你什么意思啊,到底回不回家?”

“还是不了。”季作山把毛衣套上头,“我怕您一转头又把您说过的话忘掉。”

展雁潮像是被人一拳捶在脸上,马丁靴反脚踹在了一侧的铁皮柜上,暴怒道:“季作山,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作山返过身:“您已经把我转让出去了。现在我的事您不用关心。”

展雁潮气得直哆嗦:“姓季的,你再敢叫我一个‘您’,信不信我——”

“……抽我?”季作山说,“那您考虑清楚,我说不定会抽回去。”

展雁潮眼圈都红了。

季作山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他以前都不这样的!凭什么?凭什么这次就这么狠?!

展雁潮疯起来什么都不管,猛推了季作山一把:“我他妈养条狗都比你有良心!”

季作山底盘稳得很,动也没动,道:“你忘了,你养过一条小金毛。领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它没能在指定的地点上厕所,你拿脚踹它,它下午就跑了。”

“我是不如狗。”季作山字字声声没什么太强的力道,却锥子似的拿尖儿怼着展雁潮的心,“我要是狗,我该跑得比谁都快。”

展雁潮哪儿受得了这话,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但他这一巴掌甩过去,却不偏不倚地甩上了一片硬物,疼得他脸色骤变。

在一旁待机的机甲布鲁,竟不知何时瞬移横拦在了他与季作山之间,以胳膊轻而易举地阻下了他。

布鲁以机械音冷冰冰道:“抱歉。展先生请自重。”

展雁潮痛得直冒汗,却死咬着牙关不肯叫,屈身看着即将离开准备室的季作山,怒吼道:“脱下来!……那校服是我给你买的!”

没想到季作山当真脱得飞快,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外套和毛衣便都挽在了他的手臂上,丢回到了展雁潮跟前。

他走回更衣柜,拉开,里面是一套他自己给自己买的常服。

按理说,在机甲学校里必须穿校服。

但只要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在武力至上的大背景下,以后季作山哪怕在学校里裸·奔,也没人敢管。

展雁潮眼泪都要下来了,却完全是气的。

姓季的简直欺人太甚了!

他都来求和了,他还不肯跟自己回家,那就让他死去吧!

展雁潮一猫腰把一地的衣裳抱在怀里,也没告假,径直跑回了家,把季作山用过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在院子里点了一把火,全给烧了。

展二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的疯,管家早就习惯了,也没拦他,只远远地看着他一边抖一边往火里投物。

以前他也烧过一次季作山的东西,不过属狗脸的展二少上午还对季作山恨之入骨,下午就爱得不行了,把自己的牙刷、衣服和床都大方地让给季作山。

当把最后一批东西投入火焰时,展雁潮总算解气了。

他自觉自己对小季够好了,姓季的没良心,他能怎么办?!

不回来就不回来,死外面去吧!

火焰的热度烤得他面皮干紧绷,但盯着那些付之一炬的物件,展雁潮越来越不安。

管家看着展雁潮疯得差不多了,刚想去张罗午餐,就看见展雁潮朝火里扑去,直接伸手去捞里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