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她叫不醒装睡的人，无论多少的劝导跟怒斥，都没办法改变这个人的思想。

裴初抿紧薄唇，亲眼看到阮乔脸上的表情，从愤恨厌弃，变成了无波无澜的冷然。

好似，他这个人，再也牵动不了她所有的情绪了。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连恨意都没有了，只有无视。

裴初保持着微笑，情绪里的悲伤几乎渗出来。

“你，还是不愿意？”

阮乔避开小脸：“裴初，我永远都不可能会答应你的要求，你要是还有一点身为人的良知的话，就把念念还给我，让我们走。”

裴初起身，“小乔，你知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意味了什么？”

阮乔不语。

沉默。对峙。

裴初眼底光芒彻底暗下去。

或许，他早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只是不甘心，所以想再试一次。

封御琛神经紧绷的戒备起来，警告道：“裴初，不要妄想做鱼死网破的事，你是聪明人，知道这种决定是最愚蠢的。”

裴初阖了阖眼帘，气场里的绝望，潮水一样的一波波涌来。

“我说了，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女儿，还是要她。你自己选。”

念念说，封御琛很爱阮乔。

现在，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对阮乔的爱来说重要，还是他们的孩子重要。

封御琛凛然沉声：“如果，我都要呢。”

裴初轻笑出声，指了指桌面上的两个玻璃容器。

“没有第三个选项，否则，我不介意大家同归于尽，封御琛，这是一场豪赌，我所有的筹码都在这里了。”

封御琛冷笑：“你拿她跟孩子要挟，行事无耻卑劣，也配称之为豪赌，你也太标榜自己了！”

阴沟里的老鼠，作奸犯科。

还以为自己是乱世枭雄吗？

裴初不为所动，狠了心的要封御琛做抉择。

“选吧。”

阮乔轻轻抓住封御琛的衣摆，暗示他。

封御琛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

裴初走向了温斯特，手指搭在念念昏睡的小脸上。

“封御琛，我希望你能做正确的选择，你女儿这么可爱，你也不忍心把她留给我吧，把小乔交给我，我会好好待她的。”

封御琛笃定道：“不可能，今天，你也谁带不走。”

裴初怔了怔，旋即微笑。

他俯身将桌面上盛了药物的容器拿起来。

温斯特脸色大变：“裴先生！”

裴初说：“既然这样的话......”

突然——

门外传来一声粗嘎中年女人，凄厉的响起。

“小初，不要！！”

伴着这声凄切的大喊。

有个人影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进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是裴初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

她穿着很得体的衣服，曾经乱糟糟的头发全部梳了起来，姣好绝美的面容，完全展露了出来。

看的出来，这段时间以来，她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封家并没有苛待虐待她。

“妈？”

裴初愣了下，目光沉下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疯女人还没说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双唇哆嗦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