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神情是挑衅的，不能宣告跟念念关系的痛苦，折磨的她心脏仿佛被啃噬般难受。

这些不能缓解的情绪，都化为了口中最伤人最锋利的话语。

利刃般刺向封御琛！

封御琛喉结滚着，神色一下子阴郁到极点，手指倏然扣住阮乔的下颔。

她想挣扎，可骨折未好的那只手根本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正牵着念念。

她因为伤势本就是站立不稳，因为封御琛带来的力道，脚步跟着踉跄了一下。

封御琛见她小脸有些发白，眸色闪了闪。

捏阮乔下颔的指腹，下意识的温柔。

即便是这样。

虽然极力克制内敛，却还是外泄了些怒意。

以至于骨节都要攥碎了。

“你以为，我不舍得？”

他缓缓开口，在她挑衅之下，反而语气不明了。

阮乔咬破的柔唇微启，嘲弄低声：“封先生当然舍得啊，这种事也不是做过第一次了，再将我赶出去，我也不意外！”

封御琛眼瞳冰冷起来，薄唇间的唤她的名字，字字如同碾碎了般。

“阮乔！！”

极力克制的怒意，已经在边缘。

只是——

他的决定还未说出口。

原本躲在阮乔身后的念念，突然冲出来，小手使劲抱住了封御琛的腿，呜咽出声。

“不要！！爹地，不要生阿姨的气，呜呜呜！”

小丫头怕急了，爹地跟阿唐他们发火，她也是见过的。

但是从没有见过，爹地的生气，像是今天这么让人害怕！

她原本吓得瑟缩，现在为了阮乔，不管不顾的冲出来。

小小的身体，蜉蝣撼树般，那么的使劲拦着封御琛。

阮乔跟封御琛同时微怔，低头望向女儿。

念念仰起头，那张原本笑眉笑眼的小脸上。

已经盛满了惊慌跟害怕。

她咬着小舌头，话都说不连贯。

“爹地不要，不要赶阿姨走，不要好不好！求求爹地，念念要阿姨！求求，求求爹地......”

小团子杏眼里已经有雾蒙蒙的眼泪涌上来。

这句“求求爹地”......

让封御琛扣阮乔下颔的骤然一松，眉宇成川。

阮乔心尖发疼，身体微顿的半跪下来，有些慌乱的安抚：“念念别哭，不能哭哦......”

念念小手抓的死紧，抱着封御琛不松手。

害怕自己如果放开爹地的话，就留不住阮乔了。

她回头，喉咙里小猫一样的奶声呜咽，结结巴巴的安慰阮乔。

“呜呜，念念不让阿姨走！阿姨不怕不怕，念念会求爹地，阿姨不走哦！”

看到女儿这样维护心疼她的样子，阮乔眼眶瞬间红了。

撑着地面的手，死死攥住了地毯。

封御琛英眉一皱再皱，弯腰准备把女儿抱起来，语气温和许多。

“念念，不准哭。”

念念不停的摇头，“爹地，念念不哭、、不哭，那爹地不要生阿姨气好不好，不要让阿姨走好不好？”

嘴里说着不哭，小丫头已经哭到打嗝，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封御琛视线微移，溟黑眼瞳紧盯着旁边的的阮乔。

刚刚还神情无惧，冷静镇定的她。

此刻亦是噙着泪，脸色苍白。

那双眼睛，温柔又专注，带着无比心疼凝望着念念。

封御琛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