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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番外:回到25年前(十二)梦中故事……

番外:回到25年(十二)

让金发少年殴打同行者, 不行。

对方在揍完后神清爽,心情飞扬,把其他人踢出自己的梦境。

让金发少年的同行者死亡, 不行。

对方抱着恋人痛哭流涕,用仇恨的目光看他,那双湛蓝的眸子不再是透彻干净的『色』彩。

斯特芳·马拉美十分无奈, 以往梦里的人一般处于睡眠的放松状态,表现的态度趋近于真实的内心,说出的话是真话的概率远远大于假话。

爱不作假, 恨也不作假。

一个人在梦里说想杀你,那代表真的有杀意!

偏偏,斯特芳·马拉美碰到了特殊的案例——阿蒂尔·兰波对保罗·魏尔伦保留的感情复杂了。

初恋总是一颗酸涩的青桔。

阿蒂尔·兰波的六岁到十六岁是叛逆和革命,十七岁到十九岁是爱情和诗歌的巅峰时期, 十九岁到三十七岁,则组成了他一生令人羡慕的传奇。

每个星期二的梦境, 成为了斯特芳·马拉美处心积虑接近阿蒂尔·兰波的日子。他把错误的选项剔除后,弄清楚了同行者保罗·魏尔伦的身份,老老实实隔绝两人的矛盾,将两人迎进了家里。

这里是成功的一小步。

之后, 斯特芳·马拉美不着痕迹淡化保罗·魏尔伦的存在感,与阿蒂尔·兰波接触。

巴黎,罗马街,马拉美的寓所里, 十七岁的少年在斯特芳·马拉美主持的沙龙上不受欢迎。可是他的神情灵动,衬托出其他巴黎诗人的僵硬刻板,那张脸上写满了傲又倔强,手持烟斗, 嘴上不饶人,隔着距离也去瞪保罗·魏尔伦一眼。

保罗·魏尔伦悻悻躲在朋友那边,偶尔望向阿蒂尔·兰波,斯特芳·马拉美分明看到了那极深的恋慕。

斯特芳·马拉美见识过人心的黑暗,没有遇到过能打动他的爱情,他只觉得自己恍若来到了同『性』是罪的十九世纪末,不然怎么有如此隐晦的爱。

原以为这个诗人是伏尔泰先生的化身,没想到此人叫做保罗·魏尔伦,居然是已婚的男青年。

数次入梦,斯特芳·马拉美在沙龙上稍加打听,把保罗·魏尔伦在梦境里的信息拼凑得七七八八。

保罗·魏尔伦以在『政府』单位工作,以写诗歌在国文坛出名,比阿蒂尔·兰波大十岁。去年,保罗·魏尔伦娶了一位巴黎富商的儿,婚后居住在岳父家里,妻子刚生下了他们的儿子,对方迫不及待的婚外遇,与阿蒂尔·兰波在一起了。

斯特芳·马拉美把梦境的情况换算到现实:有一名国的异能力者叫保罗·魏尔伦,已有固的『性』伴侣,但是出轨了阿蒂尔·兰波,后遭到阿蒂尔·兰波的仇视,两人在现实中应该是分手状态。

此时,斯特芳·马拉美知道自己的机来了。

一个实力强大的国超越者,在梦里都埋怨自己的任,明摆着受过情伤,难以释怀。

他,梦里叫斯特芳·马拉美,今年29岁,头发没有谢顶,身材勉强还行,一张脸放在沙龙的众位宾客里面也算是中等偏上。

“兰波,我听说了你和魏尔伦的事……”你放弃他,可以选择我。斯特芳·马拉美还没说完,阿蒂尔·兰波斜睨了过来,他的目光似一道清晨的初阳,锐利又朝蓬勃。

非形容,整个沙龙都是灰『色』调,唯有阿蒂尔·兰波是明亮的彩『色』,金发蓝眸,皮肤有瑕疵,双手也沧桑至极,但是他是在为自己而活着。

“你也想指指点点?”阿蒂尔·兰波夺过话题,不客回答,“我和魏尔伦,关你屁事!”

斯特芳·马拉美发现时机不对,咽回自荐的话,而后他尽力展现自己的善意,拉拢阿蒂尔·兰波,邀请阿蒂尔·兰波在沙龙结束后留下一起品葡萄酒。

阿蒂尔·兰波兴趣不大,沙龙上众人在朗读各自的作品,斯特芳·马拉美没有留意,全程在与阿蒂尔·兰波搭话,把其他人给忽略了。阿蒂尔·兰波不胜其烦,不驳回主人的热情,“马拉美,我知道你对我感兴趣,如果你能默背出我的一首诗歌,我留下来陪你喝葡萄酒。”

斯特芳·马拉美沉默,环视周围,诗人们都诧异听见了兰波的说话,戏谑注视马拉美。

背是不可能背得出来。

他压根不知道阿蒂尔·兰波写过么诗歌啊!

这次又失败了。

忽然,斯特芳·马拉美起身坐到了保罗·魏尔伦旁边,顶着阿蒂尔·兰波嘲笑的模样问道:“魏尔伦先生,你能背的出兰波的诗歌吗?”

“这没有问题。”

保罗·魏尔伦也有炫耀的想,现场默背了一首诗歌出来,极大的给予了阿蒂尔·兰波面子。

沙龙上都是掌声,迎合着魏尔伦。

斯特芳·马拉美努力去背下来,囫囵吞枣的方式令他难去欣赏诗歌的优美。他的心思分散,同时注意到阿蒂尔·兰波的眼神柔和下来,痴然微笑,而保罗·魏尔伦挺起胸膛,在马拉美这位热情客的主人面为兰波挣回了颜面。

斯特芳·马拉美心底不舒服,兰波和自己才是梦境的主角,诗人魏尔伦只是虚构的人。

一个虚构的人怎么能喧宾夺主?

,你泄『露』的信息,下一次是我的了。

斯特芳·马拉美怀着恶意说道:“感谢你的付出,下次我背下来的。”

保罗·魏尔伦骄傲道:“不客,马拉美先生,兰波是一位天才,他的诗歌迟早被所有人知晓,而我不过是先你们一步,认识到了他的灵魂。”

桌子斜对面,阿蒂尔·兰波轻哼,托着下巴,脸颊红润,凌『乱』蓬松的金发遮掩下,嘴角已然翘起。

“马屁精。”

沙龙结束,阿蒂尔·兰波没能按照斯特芳·马拉美的愿望留下来,与保罗·魏尔伦一一后走了。

斯特芳·马拉美悄悄跟踪上去,想了解后续。

梦的最后,他旁观到阿蒂尔·兰波站在旅店的门,保罗·魏尔伦想跟上去,被阿蒂尔·兰波狠狠推开,尖牙利嘴道:“去和你天真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在一起吧,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保罗·魏尔伦被推倒在,帽子歪斜,手里握着一根绅士仗,已婚的诗人对阿蒂尔·兰波苦笑。

“兰波,我永恒的阳,你为么驱赶我?”

“因为你可耻的欺骗了我!”

阿蒂尔·兰波喊道:“你说你爱旅游,可是你经常中途想回去,你说你向往非洲,谎言!你一点也不喜欢阳热烈的非洲,你对我诉说的理想,全是你凭空编造的故事!你不爱你的妻子,但是你爱她带给你的金钱、稳、家庭!”

重重的喘了,阿蒂尔·兰波面『色』狰狞。

“身体与灵魂,你选择了我的身体,那离我远一点!别让再看到你这张面目可憎的脸!”

“永恒?去你的永恒!”

“你真以为我不在乎你手上戴的婚戒,不在乎你往返我身边和家庭的行为?”

“不让我的感情变得那么廉价!!!”

在阿蒂尔·兰波的怨恨之下,跌坐的保罗·魏尔伦恍然大悟,伸出手,慌『乱』的想摘掉戒指,挽回他们之间破裂的感情:“兰波,我马上摘掉!”

可是无论保罗·魏尔伦怎么摘掉,下一秒,戒指都回到他的手指上,令保罗·魏尔伦『迷』茫。

“兰波……戒指怎么还在我的手上?”

“蠢货。”

阿蒂尔·兰波抹了把双眼,火辣辣的感觉,他扭过头,不再去看拼命摘戒指的保罗·魏尔伦。

金发少年背对着其他人,站在旅店门,头发数天没洗,鞋子已经陈旧,脚『裸』上的袜子一高一低,可是多人只注意到他称得上美丽的脸。

斯特芳·马拉美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到的是阿蒂尔·兰波的悲伤,听到的是对方的痛苦。

他被梦境里强烈的情绪感染,愤恨了起来。

这个男人差劲了。

不愿离婚,还想左拥右抱,泡着阿蒂尔·兰波?

斯特芳·马拉美想靠近,发现走了几步,也无走到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谈话的旅馆。

阿蒂尔·兰波的心灵拒绝了其他人的靠近。

直到阿蒂尔·兰波发泄一通,甩下保罗·魏尔伦进入旅馆内部,斯特芳·马拉美才急忙跟了上去,在他快越过防线的一刹那,上失魂落魄的保罗·魏尔伦突然拽住了斯特芳·马拉美的裤脚。

“滚开!”

斯特芳·马拉美不痛快重踹了对方一脚。

保罗·魏尔伦吃痛,在上打了个滚,沾上十九世纪末满是泥泞的面尘土。

即便如此,保罗·魏尔伦仍然坚持不懈扑了过去,拉拽对方,阻挡斯特芳·马拉美踏足旅馆,边反击边叫嚷,活像是为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

“我不让你去靠近他的!你休想——!”

“你这人怎么如此烦。”

斯特芳·马拉美冷冷看着保罗·魏尔伦,保罗·魏尔伦的额角浮现青筋,愤怒在马拉美的十倍以上。

“你不爱他,更不了解他,那么你不该靠近他!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欺骗!”

斯特芳·马拉美一惊。

随即,斯特芳·马拉美放松下来,『露』出笑容,阿蒂尔·兰波的心防底线已经找出来了。

——不能欺骗对方。

——不能快进入对方的私人住处。

“请你冷静,魏尔伦先生,我按照你说的方式去了解他,获得他的信任。”斯特芳·马拉美拿出自己的风度,自认是梦中的神灵,“我比你优秀,你祝福我的吧?”

保罗·魏尔伦的表情难以言喻,遵从基本的逻辑运行的梦中人也继承了原主的『性』格。

保罗·魏尔伦低吼一声,挥拳而出。

“你做梦!”

“我们是在做梦。”

斯特芳·马拉美讽刺一笑,接住拳头,运用粗浅的技巧,也能直接掀翻了保罗·魏尔伦。

两人在旅馆门打架斗殴,阁楼的窗帘被拉开。

住在狭窄阁楼里的阿蒂尔·兰波『揉』了『揉』眼睛,一头雾水:“这两个人怎么打架……”

在阿蒂尔·兰波的印象中,斯特芳·马拉美是一个社交面极广的诗人,懂英语,喜欢跟文艺界人士交友,老是做一些赠送给客人的诗歌,私底下喜欢划船,对方和魏尔伦的关系不错。

除此之外,他对斯特芳·马拉美的了解不深了。

过了一儿,打架停止下来。

门的马拉美和魏尔伦都注意到了阁楼的兰波,尤其是金发少年重新扬起明媚的神『色』。

兰波嘴里说的话,可不动听了——

“打啊,快打啊!打输的那个人不是男人!”

“……”

“……”

在场三个人不用比拼,有一说一,全是贱人。

……

不知多少个周二的时光过去。

斯特芳·马拉美背下了阿蒂尔·兰波的诗歌,让阿蒂尔·兰波留下喝了一杯葡萄酒,后面再次碰壁。他极力学习拉丁语,在一次次与阿蒂尔·兰波的交谈中弥补缺陷,学习国诗人的基础知识。

他快被梦里十七岁的阿蒂尔·兰波死了。

爱挑刺,求高,举止粗鲁,还动不动看不起他的文化修养,说他是一个冒牌的诗人。

热情的时候,阿蒂尔·兰波拉着他说一天一夜的话,似挚友一样的关系。冷漠的时候,两人游船,阿蒂尔·兰波一脚把他踹进河里,在船上哈哈大笑,指着他调侃,多坏有多坏。

金发少年笑哭,忧郁,发疯,总是在踩到你愤怒的界限之,勾起你的喜欢。

比如他的诗歌才华。

比如他对国『政府』的不屑一顾。

比如他风一样突然而至,风一样消失无踪的身影,没有人不羡慕他的自由自在。

当他对你欢笑时,那双眼睛是自由的大门。

邀你共舞,邀你沉醉,邀你去看这个肮脏的、古老的、满是臭味的巴黎之中的故事。

如此捉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