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法国与暗杀王和解了。

保罗·魏尔伦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由。

虽然这份由, 在八年前也强行得到了，但是叛国的不被任何人认可，不敢踏入法国领土。行在外的暗杀王也有化为普通人, 融入当地生活的时候，总是会被问到家乡在哪里，每次都是轻松地回答“我没有家乡”。

那个时候, 不懂那些人看的目光，觉得这些凡人是在羡慕己无牵无挂。

兰堂己的人生经验回答保罗·魏尔伦。

“保罗，人总是羡慕己没有的东, 这是人之常情，可是真的大家割舍一切去追求由——”

“没有几个人办得到。”

“那些让你到沉重、压抑，偶尔充实满足的是你作为‘人’的牵绊，它们让你的双脚站在了地面, 让你成为了有一根线拉着的风筝。”

如果保罗·魏尔伦是风筝，兰堂是那个牵着风筝的人, 有全心全意的爱，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拽住风筝，宁可己死去也不会让对方失控。

保罗·魏尔伦像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经常做出别人眼中拣了芝麻丢了瓜的行为。

以前, 没有去懂的机会，连兰堂对的生日祝福也没有接收到。后来，不停的旅游，不停的寻找高难度的暗杀目标, 看到的无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场面，不喜欢那种脆弱的家庭结构，开始寻求强大而幸福的家庭，由和的兄弟组成。

哥哥很强, 弟弟很可爱，看似很完美的旅行式家庭，可是保罗·魏尔伦总觉了一点什么。

“亲友，我了什么？”

“理解。”

兰堂没有把保罗·魏尔伦关在寓，时不时带对方出门透透气，让阳光温暖彼此。

兰堂指着路边的一些家庭，细细为对方讲解一举一动背后的情，人的行为和法存在层含义。保罗·魏尔伦蹙着眉头，听了去，尤其是看到有家不孩子买东，孩子哭闹的时候，保罗·魏尔伦觉得己弟弟什么，都可以买到。

兰堂无语，拉了，去了一家奢侈品商场。

在那边，家里有钱有势的孩子们穿着上万法郎的童装，提着『迷』你版的手提包，精致又可爱，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缩影，身边往往有女佣或者保镖看护。

兰堂到一位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十岁女童身边，保镖『露』了一张证件，证明己是『政府』的人。

温柔地问道：“小姐，你的家呢？”

法国贵族家庭的女童没有胆怯，乖巧地对视，站起身行礼，并没有桀骜的表现：“先生，你好，我的父亲去国外度过冬天，母亲去参加聚会了。”

兰堂问道：“我的朋友有一个弟弟，把对方喜欢的都送到对方面前，认为对方会开心。”

女童笃定地说道：“肯定会开心。”

兰堂又提出一个前提：“但是予价值的东，便会夺弟弟的东，比如朋友、宠、已经破旧了的玩具，不喜欢弟弟与普通人玩在一起。”

女童到身，纯真的眸子里也黯淡了下来。

“我的父亲也不允许我和其人交朋友，总是说，我和对等家庭的人交朋友。”

欧洲贵族对后代的求比富商严格很，们坚信身的血脉高贵，而不愿去相信灵魂的高贵。

兰堂引导话题：“那你喜欢那些对等的人吗？”

“有一些喜欢，有一些不喜欢，很讨厌。”女童还没有大，勇敢地说出己的法，“先生，如果你来有女儿，请不把她送去贵族学院，那里的学生不，天天攀比家世，讨厌鬼相当的。”

兰堂哑然，己注定了不会有女儿。

保罗·魏尔伦偷偷瞥了瞥兰堂，也到了这一点，己和亲友在一起，对方绝后了。

如果兰堂背弃了诺言，和其人有了孩子，保罗·魏尔伦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刀起刀落，们一个痛快，然后以最极端的方式和法国『政府』决裂。

兰堂打了个寒颤，疑似畏寒后遗症。

欠身，不是贵族更胜贵族，对女童说道：“很谢小姐的回答，我有荣幸询问小姐的名字吗？”

女童拿捏着从父母、家庭教师身上学来的气势，说道：“我是玛利亚·冯·霍华德。”

话题告一段落。

兰堂带着保罗·魏尔伦逛商场，笑着问对方有什么法，保罗·魏尔伦的表情不咸不淡。

“你在把我比喻成那些养孩子的贵族？”

“贵族维护的理念是血脉至上，保罗维护的理念是弱肉强食的秩序，里面都是一个道理——希望们与己一样保护身，不跌落阶级。”

“这不一样。”

“保罗，当你阻止你哥哥找情人，以己的喜好去管教兄弟的时候，你成为了类似的人。”

“亲友的意思是和我打一架？”

“咳，没有这个法，保罗，你力量去决定别人的生活，对方会心怀怨言的。”

兰堂拐了领带的专卖店，为保罗·魏尔伦挑选了一条配得上对方的领带，亲手系好。

直到身边没有导购，保罗·魏尔伦隔了一会儿说道：“哥哥暂且不论，弟弟……不上学，跟着我学课本上的内容，不会碰到这种事情。”

兰堂第二次听见“哥哥暂且不论”，嘴角抽了抽。

保罗对强者和弱者是差别待遇。

中也君，你不努力变强，跟你哥哥说话没有话语权，连我都不能议论保罗的哥哥一句话。

“你弟弟会有朋友，到时候你怎么办？”

“杀了。”

“你的弟弟交女朋友怎么办？”

“杀了。”

“如果你弟弟的朋友是超越者，女朋友也是超越者，你还会有这种全杀了的法吗？”

“需考验一下。”

保罗·魏尔伦到了哥哥的另一个情人——奥斯卡·王尔德。当时没有能下杀手。

“保罗，超越者的数量很，若是不特意结交，你弟弟不可能碰到们。”兰堂强迫己忘记心累，这些都是己早年的失败教育，现在弥补回来还来得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中也君的朋友范围被你限定之后，比贵族学院的环境还狭窄。”

“你如何保证，中也君会喜欢那些人，而不是到窒息，逃离那个圈子？”

“即便是你，你也有看不惯的超越者，可以凭借叛国者的身份对我的老师爱理不理。”

“你可以逃，远离讨厌之地，你弟弟怎么办？”

“你哥哥——又怎么办？”

“以后都找超越者的情人，能保证不被你杀掉？哪怕是厌恶，也强忍着去接受超越者？”

“这不现实，保罗。”

“你看看——这么人的世界，你忍心让们去和全世界仅有的数十个人打交道？”

兰堂的一番话灌输之下，保罗·魏尔伦无法再打着“为哥哥、弟弟好”的名义继续下去。

保罗·魏尔伦去看和平年代下的巴黎，这里是国外认为的浪漫之都。

一切欣欣向荣。

没有那种焦虑、恐慌的气氛。

一句话从保罗·魏尔伦，也是昔日实验室里“黑之十二号”的内心缓缓说出：“我可以需们，守护们，们为什么不能……需我。”

兰堂说道：“因为们的经历不一样，最的东也不一样，们不是镜子里的你。”

兰堂牵住的手：“通这一点，再去见兰波吧。”

保罗·魏尔伦觉心里被粗糙的东咯到一下。

很不舒服，又不得不思考亲友的话。

“亲友，你没有兄弟，所以你说的话没有依据。”保罗·魏尔伦辩驳对方，兰堂坦然地说道，“所有与我共同为法兰流过血的人，都是我的兄弟。”

保罗·魏尔伦：“……”

爱国主义情怀，啧，糟糕透顶的东。

兰堂亲了保罗·魏尔伦的脸颊，保罗·魏尔伦躲开，在巴黎街头像是闹脾气的小情侣。

不过，情侣之中的双方都是难得一见的人。

事后。

兰堂一眨眼没能看住对方。

巴黎不大不小，可以逛街的地方总是容易碰到熟人，保罗·魏尔伦一见到哥哥，被教育的知识抛开，甩开兰堂的手，冲到了阿蒂尔·兰波的面前。

啥？谁？哦。

是那个冷血的保罗·魏尔伦啊。

阿蒂尔·兰波抬了抬眼皮，无视黑帽子的金发弟弟，绕过道，准备从另一条路去参观巴黎。

朱利安白天没有时间陪，推荐去路上找向导，理由是——你开个口，马上会有向导荐，没有人拒绝得了这样的“约会”。

然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向导，阿蒂尔·兰波被保罗·魏尔伦堵在了路口。

“哥哥！”

“……”

好似大明星出行的兄弟花碰头，颜值惊人。

保罗·魏尔伦和阿蒂尔·兰波了同一张脸，但是风格各异，散发着魅力皆有致命的吸引力，让外国旅客首次见到了难得同框『露』出真容的法兰并蒂花。

法国有父子双超越者，大仲马和小仲马。

第一次有兄弟双超越者。

别说是外国游客了，法国人的目光都难掩惊艳，停下脚步，欣赏的目光去看们。

保罗·魏尔伦举止优雅绝伦。

阿蒂尔·兰波潇洒随意，尽显另一种高贵。

法国人觉得能养育这样的兄弟的家庭肯定厉害，不知道两兄弟都没有受过高等教育。

们从泥泞的底层爬出来——顽强的行生。

一个歪了。

一个野了。

“让一让。”阿蒂尔·兰波拍开对方阻拦的手，保罗·魏尔伦的高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哥哥，我知道错了。”保罗·魏尔伦好声好气的道歉，服软了一次，“上次是我行为恶劣，亲友已经教育过我，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强者，让我明白我不能限制你们的交友范围，你原谅我一次吧。”

“？？”阿蒂尔·兰波听见对方说得真情流『露』，直觉保罗·魏尔伦不像是那种人。

阿蒂尔·兰波去看背后跟来的兰堂，无声地询问：【这是你教育成功了？】

兰堂尴尬又不失礼貌一笑。

教育有没有成功，也不知道，毕竟看往后的做法，保罗现学现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阿蒂尔·兰波开口：“你不打算针对魅影了？”

保罗·魏尔伦已经把魅影当死人，然无所谓，说得无比动听：“魅影没有哥哥重，为了哥哥，我可以忍受那些哥哥喜欢的人出现。”

阿蒂尔·兰波狐疑地打量一分钟。

“忍受？你说得己挺可怜的嘛。”阿蒂尔·兰波嗤笑，“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反悔了，我告诉你晚了，我可没有一个滥杀无辜的兄弟。”

保罗·魏尔伦抓住的衣袖，轻柔地说道：“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我不再『乱』杀人了。”

这幅『摸』样的暗杀王，前所未见。

法国『政府』监视保罗·魏尔伦的人都错愕，在兰堂的视线扫过来之前，在人群里连忙低头掩饰己。

阿蒂尔·兰波说道：“你确定？”

保罗·魏尔伦为了挽回哥哥说道：“嗯。”

阿蒂尔·兰波心软，又记起魅影的惨状，那是阿蒂尔·兰波人生中罕见的心理阴影。

阿蒂尔·兰波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见过战争，参与过巴黎社革命，知道动『乱』下的世界，体会过黑暗，但是这份黑暗远远不足以拿来比拟暗杀王。

深吸一口气，阿蒂尔·兰波说出人道主义的求：“魅影道歉，得到魅影的原谅，你办得到吗？”

“……”保罗·魏尔伦面无表情。

“……”完了。兰堂捂住脸地道。

“有什么问题吗？”阿蒂尔·兰波冷眼看暗杀王。

“不配。”保罗·魏尔伦说道。

“办不到我滚！我不看到你这张脸！”阿蒂尔·兰波拽开保罗·魏尔伦的手，不让对方触碰己的衣服，觉杀人的手肮脏无比。

保罗·魏尔伦被抛弃在原地，抿了抿唇，脸『色』不好看，回过头冲着兰堂发火道。

“魅影还活着！”

“这是你说的法国绝对不帮助魅影？！！”

以魅影的伤势，一天之内必须得到异能医生的救治，常规的医疗方式根本无法保住对方的命。

兰堂不怕保罗的愤怒：“我保证我信守了承诺。”

下一句，兰堂平静地说道：“你哥哥没有带魅影来法国，保罗，你低估了在国外的人际关系，我为了降低你们见面爆发的矛盾，之前没有告诉你。”

保罗·魏尔伦的表情一变。

不是法国，那是途径之国——日本了！

那个远东小国有这样高明的异能医生，而且被哥哥认识，第一时间安顿了重伤的魅影。

“不愧是哥哥。”保罗·魏尔伦忽然不生气了，那副重度兄控的态度令兰堂忍俊不禁。

保罗·魏尔伦发觉了兰堂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兰堂浅笑：“我在高兴保罗愿意改变己。”

保罗·魏尔伦回答：“那是骗的。”

兰堂说道：“你有这份心意不容易了，见到，稍微放下心了吧，你哥哥在巴黎等你悔改。”

保罗·魏尔伦无言以对，对魅影道歉？得到谅解？

“我办不到……”

“嗯，知道你办不到，我们来一起寻找办法，你哥哥最在乎的肯定还是你，而不是魅影……”

兰堂见人群围观，与保罗·魏尔伦迅速撤退。在回去的路上，哄着保罗·魏尔伦不去魅影，把魅影的『性』命保住，是兄弟两人和好的关键之处。

保罗·魏尔伦低声：“真的让魅影活下去？”

兰堂点头。

保罗·魏尔伦别扭，失去了快意杀人的愉快，认亲的后果是注意亲人的喜好。

比如说，你哥哥讨厌你杀人。

又比如说，你弟弟一般是站你哥哥的立场。

晚上，夏尔·波德莱尔针对保罗·魏尔伦的三观，在电话里兰堂出了一个主意：“魏尔伦缺和普通人相处的机会，让魏尔伦去上学，你负责监督，学校里不能杀人，一个学期下来，懂得如何收敛了。”

保罗·魏尔伦靠在兰堂的肩头，觉得波德莱尔太恶毒了，偏偏兰堂不停地认同老师的话：“这个建议很好，我会和保罗商议的，老师还有其建议吗……”

【我不接受。】

保罗·魏尔伦抗议起来。

再没有上学的观念，也知道二十七岁的人基本上毕业了，不可能留在学校里读书！

日本，中原中也不清楚两个老哥的情况，在魅影帮忙救了人，并且利异能力揭穿了过去那些同伴的恶意后，彻底死了心，不再去管“羊”的那些人。

出于从众心理，中原中也和魅影的关系亲近一些，便在武装侦探社当了一回临时员工。

英国的国际邮件送达了横滨市，魅影收到回信。

英国的歌剧家前辈回复：【不必烦恼，人生得是荒谬的戏剧。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这么一，是不是快乐一些？】

魅影捏紧了笔，其实不是这样的，如果兰波展『露』全部的条件，肯定无法拒绝这样的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