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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咸鱼的快活日子(三)

百加得跟着灰原哀去房间看录像了,后面是一个面露绝望的江户川柯南。

神谷哲也看到这,“啪”得一下就把论坛给合上了。

咸鱼表情出现了一秒的凝滞。

想了想,他又重新打开,把论坛评论的弹幕形式打开,准备随时观察现况。

说句实话,那卷录像只是起传递信息让红方来找人的作用而已,在决战后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效果。

当然,他们愿意保留着欣赏神谷哲也其实无所谓,反正被鞭尸的是五号,跟他本人有什么关系?

但是!百加得没事凑什么热闹啊?

要是让百加得当真了,他会被那biubiu到足够烧穿墙壁的狗狗眼给瞪死吧?

神谷哲也觉得不行,尤其是百加得是除了他以外唯一一个,可能还会跟红方有联系的组织成员,他如果出岔子,很可能影响他之后的快乐日子。

这家伙好歹也是他捡的崽子,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不要了。

虽然他经常想不起来——或者是下意识逃避。

好在他发现漫画的时间不算晚,现在过去应该能直接逮到人……

到时候再私底下跟他解释吧!

神谷哲也呼了口气,发现自己险些被吓出汗。

果然,哪怕百加得现在安静了不少,但曾经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还是非常鲜明。

心情复杂jpg

咸鱼坐在豪华版轮椅上,气势汹汹地拉开门。

哗啦一声,门直接开了,甚至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这些家伙倒是真的也算用心良苦,连门都考虑到了——不是正常的开合门,而是装着滚轮的横拉门。

神谷哲也觉得自己要是当场医学奇迹,这个公寓怕是又要重新装修……

不过说句实话,不用走路其实还是蛮爽的?

为什么他以前没有想过这点!

见神谷哲也出来,萩原研二立马起身,有些别扭但又很严肃地道:“小神谷,等下你应该吃药了。”

神谷哲也震惊脸:“?吃什么?”

“吃药啊。”萩原研二淡定地道,“我觉得你应该也懂你现在的情况,别挣扎了。”

神谷哲也:“……”不,他不懂。

他又没什么内伤,吃跌打损伤药膏吗?不对——外伤都是演的啊!

咸鱼冷漠地拒绝:“不,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萩原研二:“去哪?”

“去找……宫野志保。”

雪莉两个字在嘴里拐了一圈,想起这个已经过去式的组织员工,神谷哲也作为boss的心隐隐作痛。

人才啊……

“现在?”

“现在。”神谷哲也看着他,“我自己去其实也可以,就在对面吧?”

萩原研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我去跟小诸伏说一声,等下陪你过去。”

[呜呜呜,是轮椅病弱猫猫!终于看到哲也出场了!而且竟然是清醒状态哎!]

[啊……看到哲也变成这样我竟然不知道应该喜还还是悲,看hagi的样子,哲也的自尊心还是非常强的吧,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tat]

神谷哲也:“……”谢谢,过几天就好给你们看!

[额上都冒冷汗了,红方怎么就不知道帮一下呢!(震怒)]

[话说为什么哲也要去找志保啊?该不会就是不想吃药找的借口吧?]

[自信一点,就是。]

[图:坐在轮椅上的白发青年突然面无表情,目光落点在空无一人处,眼神涣散,啊啊啊啊,哲也!!你在看什么!]

[有些好奇哲也记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提起吃药的事情,他该不会是想起昭明哥哥他们了吧?幻觉?]

[呜呜呜老贼你是人吗?为什么温馨日常还要恰刀?]

神谷哲也叹了口气,竟然有种久违的安心感。

这群沙雕……还是那么沙雕啊喂!

最后出门的时候,神谷哲也身后果不其然是多了两只大猩猩——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都要跟着一起去。

已经懒得计较这些细节的神谷哲也,看着逐渐浮现出“呜呜呜”和“百加得”字样的弹幕,面无表情地道:“要推就快点。”

他快绷不住那么端正的坐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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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竹直树跟着灰原哀进了放着电脑的房间,在门口,他突然低声喊了一句:“雪莉,你是已经跟警察他们混在一起了吗?”

“别叫我雪莉!”灰原哀反应激烈地强调道,“那个组织已经灭掉了!已经没有了!”

若竹直树定定地看她,深吸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前辈有跟他说过,组织目前是由他管理,已经走了金蝉脱壳的大计,日本警察对此一无所知。

组织的目前据点就在德国,而琴酒是可信的……

但是他上次去办公室看到的那个身影,明明长得跟前辈一模一样,但是却有一种没有灵魂的机械感。

若竹直树隔着老远就看出来了那并不是神谷哲也本人。

当时他对此非常的生气,直接转身就走,后来思考后,大致明白了这应该是神谷哲也整出来的傀儡,而他本人八成还在日本。

若竹直树知道神谷哲也有时会懒得挪窝,而且跟警方的关系不错,因此才直奔米花町来找人。

但现在看来……为什么那个小侦探和雪莉都一副紧张且怜悯的样子?

若竹直树不明白什么录像能让两人那么紧张,他席地而坐,看灰原哀将录像带放进去。

……

“琴酒!”

安静到只能听见喘息声的室内,突然爆发出几乎把牙咬碎的低吼,木制的地板上陡然多出了一个凹洞,甚至还能看到锤破木板下的带血的碎屑。

黑发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眼镜,露出了一双血丝遍布的眼睛,他右手猛地锤着地面,仿佛是在锤那张自带嘲讽的银发杀手的脸。

“啊——呃!”已经有些不成调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什么,但又因为实在无法忍受而陷入近乎折磨的挣扎。

到最后变作一片沉默。

黑发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变幻了姿势,疲惫地靠在桌子旁,他额上不知何时渗出冷汗,混着从嘴角溢出的血丝,看着格外狼狈。

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顿的丧家犬。

灰原哀看着都已经麻木了,她只是拿着纸站在角落,漠然地看着若竹直树发疯。

她甚至觉得若竹直树的情绪有些奇怪。

明明一开始看的时候皱着眉毫无波动,甚至对安格斯露出有些嘲讽又有些奇怪的表情,但看到神谷哲也终于睁开眼睛说话后,又变了脸色,嘴里还絮絮叨叨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但不管是他接不接受,这一切已经都发生了。

灰原哀一时间真切地为他感受到了点难过。

“后面还有很多。”她淡淡地说,“我不建议你看完,没什么好处,反正老师现在还活着。”

若竹直树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录像。

“我出去了。”灰原哀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人要向前看——你别在老师面前表露出太多不好的情绪,他的精神状态很差。”

若记竹直树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如同生锈的锯子从木块上拉过:“我不信。”

他重复道:“我不信。”

“你……”灰原哀欲言又止,“你如果能把自己状态调整好,老师指不定还能见见你。”

“他已经醒了。”

若竹直树有些疑惑:“醒了?这个录像是多久以前的?”

灰原哀:“……”

看着若竹直树这副模样,灰原哀甚至有些不敢告诉他,审讯甚至并不算最危险的时刻,之后的天台之战……

对,她甚至觉得那是一场战争。

只是战争的对象是命运,神谷哲也是处在天平中央的砝码。

或许是灰原哀沉默的时间太久,若竹直树甚至露出了一个有些绝望的笑容。

“你在怨我错过了太多对吗?”他轻轻地道,“哈哈哈,我……我不能说。”

“我已经做错过一次……”

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前辈……”

为什么都要瞒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竹直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问下去,他连询问……都不敢。

因为做错的代价太沉重,沉重他到承受不起。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亲手打乱前辈的计划,亲手将前辈送到boss面前,迫使他消失十年的过去。

若竹直树起初直觉这个录像只是一个圈套,但那被血腥对待的白发青年睁着那双他熟悉的浅金色眼眸,连说话的语调都与记忆里的重叠。

他开始不肯定了。

感情上他逃避着、否认着这个录像的真实,但直觉又不容许任何他本人的辩驳,真真切切地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前辈。

琴酒……

若竹直树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词,许多疑惑涌上来,又被愤怒压下去,近乎割裂的情感徘徊在脑海中,只能让他对着地面无能狂怒。

利口酒!为什么?!

为什么琴酒这么对你,你还要我相信他?

既然琴酒能参与这一切,又为什么要避开他呢?他百加得哪里比不上琴酒!

一种极度战栗的想法窜入脑海,若竹直树猛地抬起头,盯着灰原哀蓝色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们确定安格斯死了?”

灰原哀皱着眉,天台上带着血色的坠落的场景还在她脑中闪回。

安格斯实在是太扭曲、太疯狂了,那种感觉并非其他人是可以代替的。

他真真切切松开了神谷哲也的手,祈盼着带他一并坠入黑暗,最终也的的确确被火焰吞噬。

降谷零当晚就在火焰的余烬中找到了他的残骸,甚至说——骨灰都给扬了。

这是不容许有任何错误的判断,他们所有人都清楚。

因此,灰原哀只能极其笃定地点头:“他死了——永远不会出现。”

若竹直树面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录像并没有关,但因为过长,被开了倍速,黑发男人逐渐以表面心平气和的态度观看着,没有继续对可怜的地板下手。

灰原哀说着要走,但脚步却一直没挪开,反倒是咬着下唇,思考着之后要怎么解释。

波本,安室透,降谷零。

这个她曾经恨到想要当场毒打的男人,实际上也只是个受害者。

如果不是他当时借着被安格斯“洗脑”的渠道混进去,神谷哲也的伤可能就不止如此,而且……没有再逃出来的可能性。

只是理性这么想,感情上的那个坎,太难过了。

灰原哀看着这几天降谷零用各种忙碌的工作来逃避自我,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层不止,若不是皮肤记黑,想必黑眼圈已经要遮都遮不住了。

诸伏景光还有空去做心理治疗,而他和松田阵平则是还要处理太多的后续,忙得脚不沾地,偏偏仅剩的那几个小时的睡眠,又被那血色萦绕,陷入梦魇之中。

因为实在是太惨了,所以她也恨不起来。

但是若竹直树不一样……

他要是真的想动手,在场没人能拦得住,甚至也没多大的立场去拦,除非是那位亲自过来劝阻。

但灰原哀其实并不想让神谷哲也回想起这段染着血的记忆,一点点也不!

“波本。”

果然,随着快进,那金发青年的样貌终究露了出来,若竹直树喊着他的代号,仿佛又回到在组织中那相看两厌的状态。

他嗤笑一声,将已经血迹斑斑的右手狠狠地在地上拧了两圈:“我当时就应该直接揭发他……该死的卧底。”

“如果不是前辈……”

提起这一个词,若竹直树渐渐没了声音。

事到如今,他渐渐想通了原因。

神谷哲也的心思实在是太过于深沉,他狠起来甚至连自己都能够利用,更别说在乎他人对他的情感。

若竹直树一开始就知道这点,那两块蓝莓蛋糕已经买了他的命,他宁愿化作神谷哲也手上一振锋利的武器,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成功。

或者说,当他对最初的恩情怀着无法遗忘的惦念时,他就无法做到完全抛弃自己的情感,只遵从神谷哲也的命令,放任他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正是因为这“不听话”才让神谷哲也将他排除在计划外吧。

正当两人兀自陷入自己的低沉情绪时,江户川柯南却突然推门闯了进来,他急促地道:“快把录像给关了!”

“百加得!不,若竹先生!你先把自己给处理一下。”

灰原哀一怔:“怎么了吗?”

“神谷哥哥过来了。”小侦探走进来,将宫野志保往外拽,“不能让他看到这个——先收起来吧,灰原你跟我出去拖延时间。”

若竹直树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样。

虽然灰原哀跟他说过可以去看神谷哲也,但是……为什么这么快?

这难道不是安慰他、敷衍他的借口吗?

“什么拖延时间?”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甚至隐隐约约还透露着些好奇。

轮椅滚动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平稳且持续的声响,白发青年身后跟着两人,直接出现在门口,他歪歪头,一深一浅的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在室内拉扯的三人。

芜湖?百加得看起来似乎……状态还不错?

神谷哲也挥挥手,示意诸伏景光前进。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随身携带司机的老板,尤其是在后面两人都保持安静的时候,真的很有内味!!

但在场所有人,除了神谷哲也,没有一个人心情能保持着轻松。

甚至若竹直树心态都快崩了。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进来就看到了那开着的录像,脸色瞬间就白了一层,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任谁也没想到若竹直树会在这,而灰原哀他们竟然在放这个录像。

这是神谷哲也醒来的第一天,他们就让他看到了这个……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死死地抓着轮椅背后的扶手,恨不得当场就拽着人跑。

江户川柯南此刻还拽着灰原哀的袖子,两个伪小孩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保持着惊慌的表情定在原地,仿佛动一下都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样。

遥控器,遥控器!

江户川柯南在心中尖叫,但他悲哀的发现,哪怕看到了遥控器的位置记,他现在也不太敢冲过去拿……

真的完蛋了啊!

小侦探面露绝望。

[草……在?老贼?做人否?日常篇是这么日常的吗?你告诉我你跟哲也是不是有仇?是的话我帮他打死你!!]

[呜呜呜百加得,妈妈的好大儿,你好惨呐!!]

[感觉小哀的san值已经在清空边缘跌宕了,这表情空白的……说句实话她本来就是很感性的一个孩子,这些天那么多刺激,如果不是明美来了,她根本承受不住]

[呜呜呜哲也肯定看到了tat,别吧,别吧!千万不要出事啊!]

神谷哲也瞥了眼虚空中的论坛评论,在内心送了个“:::”。

他是看到了,但是……能出什么事啊?

觉得自己再沉默下去,这就真的变成默剧现场了,白发咸鱼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怎么了吗?为什么都发呆?”

灰原哀:“老,老师……”

江户川柯南:“神谷哥哥……”

诸伏景光:“前辈……”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还是跟了一句:“小神谷……”

四个人,四个称呼,唯一沉默的若竹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