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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 130 章

“砰——”

清脆的枪响在空荡荡的平地传出很远很远, 像是荒原上嘹亮的高歌。

没有反应过来的不止是朗姆,就连站在一旁紧绷着神经的红方一行人也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白发青年将枪口对准了自己,扣下扳机。

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 短短几秒却如凝滞的胶体, 连带着其中的人都被裹挟住,难以呼吸。

“不要——!”过于撕裂的声音甚至分不清其主人,只能听出其中无尽的惶恐。

血花像是夜空中盛放的烟花,猛地绽开,又重重跌落到地上,把被夜风吹起的灰尘重新黏回地上。

“砰。”是沉重的倒地声。

刚刚还试图摁下引|爆|装|置送警方去死的组织二把手,此时睁着眼睛, 缓缓地跪倒在地。

他的手还握着枪,距离按钮只有两指不到的距离。

他的眼里还写着迷惑不解, 脖颈上穿过大动脉的伤口正滋滋地向外喷着血, 如同他即将终结的生命,带着迫不及待的味道。

他至死都不知道神谷哲也是哪里拿来的武器,怎么会在电流麻痹全身的情况下还有力气扣动扳机, 怎么能如此精准地打中他。

但是他已经没有得知真相的机会了。

那个引|爆|装|置无声息地挂在他的腰间,成为永远也无法按下的记号, 只会在他的罪证上添上一笔。

“咔擦”一声, 开枪的青年微微侧了侧头, 脖颈上破碎的金属碎片溅开, 又给他增加了一些伤痕。

但这比起他身上原本的伤, 简直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 一部分是自己的,一部分是朗姆的。鲜血从他的额间碎发滑落,滴到他眼睫, 白色的睫毛被浸染成红色,滴到他脖颈,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血洼。

那原本束缚在他脖颈处的项圈,竟然也在这一枪下崩断了。

疯子!

看过录像的几人都下意识呼吸一滞,脑中冒出这个词。

那项圈实在是卡得太紧了,几乎是紧贴着神谷哲也的皮肤,不留任何缝隙,仿佛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甚至还让他勒得无法大口呼吸喘气,强行压低了他的武力值。

而那项圈又很细,细到不仔细看甚至会把它当作一道伤痕。

在这种可见度极低的环境里,面对着后方的危机,神谷哲也是怎么敢直接对着自己的颈侧开枪,这么自信地能够崩断项圈、杀掉朗姆?

以及他为什么偏偏到了这里,才突然暴起?

不过他们并不能那么快得到解答了。

在警察们朝神谷哲也冲过去的间隙,后者手中未扣保险栓的枪落到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如同即将凋谢的昙花,维持不住最后的灿烂。

最后,他倒入了一个带着血腥气,却又温暖的怀抱。

远处,急匆匆赶来的另一小队扯着嗓子喊:“报告警视——这基地

人们猛地回头,看着火光一片而引发爆炸的基地,突然明白了神谷哲也为什么突然开枪……

【血色篇·月夜(下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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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老命了!”鸟矢町的某个安全屋,咸鱼如同凳子上被放了钉子一般,猛地向上弹起,把桌子上的东西撞得东倒西歪。

他喘了口气,后仰躺在床上,打了个滚,把自己整个人团进被子里,还小声嘀咕着。

“朗姆那黏腻腻的老家伙恶心死了,不行不行我要洗两遍澡!”

琴酒此刻靠在窗边,正冷着脸一个人给自己上药。

他跟赤井秀一可以说是不分上下的水准,只是主场作战外加准备充分,略微占了上风,后来又被萩原研二追了一路,身上的伤也不轻。

以往可以找伏特加,但因为德国那边的基地没有人管理,伏特加只能先带着命令过去帮忙。

而指望神谷哲也给他上药,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闻言,银发杀手抬眼道:“已经解决了?你怎么把实验体回收?”

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叫“五号”的实验体是什么原理,但高修复性和可控性,让琴酒觉得其中还有很多研究的价值。

偏偏神谷哲也口风很紧,从来没透露这个的来历。

琴酒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在某些程度上来看,五号可以是个实打实的替死玩偶。

神谷哲也“昂”了一声:“朗姆挂了,基地被拆了,五号暂且在公安手上。”

“确定不会被发现?”

“不会,五号可以完全模拟我的情况,可以说除了脖子那道天生的伤口,他们查血液和dna都与我没差,至于体质……反正都这么多伤了,再缝缝补补他们也能自己给我找理由,这还是要谢谢你啊。”

神谷哲也真诚地道。

琴酒:“……”他鞭尸五号发泄的时候确实很快乐,但一想想神谷哲也还巴不得看到那一幕,就突然有点心梗。

神谷哲也在被子里转了个身含含糊糊地说:“脖子那道疤,缩小的项圈刚好是那个宽度,直接磨损掉就好,也不会被发现。”

琴酒:“你自己清楚结果就好。”

“休息两天我就去把他换回来,到时候还有事情要你配合。”神谷哲也从被子里探出头,把放在旁边的手机拿起来。

“两天?”琴酒皱眉,“你还想在这玩两天?”

组织的事情还没搞完,boss该处理的一大堆事情没处理,神谷哲也竟然就说要休息了?

琴酒开始思考篡位的可能性。

咸鱼没回他,打开触屏手机,新闻界面跳了出来,首页就是柯南世界头号比酒厂还嚣张的法外狂徒——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又发预告函!铃木集团放话势必抓捕怪盗!》

《怪盗克星如今尚在何处,警备力量能否守卫日本国民的财富?》

《震惊!怪盗基德又增一绩,警方失利多次,是否存在内幕?》

嗯……看来这最后一家媒体已经拟好报告,甚至还误发了。

所以说日本警方到底多么不得人心?!

神谷哲也点进去看详情。

掀翻组织的行动过于宏大,警力很难被调动起来,江户川柯南、毛里一家等人都还在层层保护中,因此,怪盗基德发出来的邀请函现在还没有被解答,人们只能从浅显的几句话中推断出时间在明天。

铃木集团被保护的只有个别相关人员,其余的成员自然还是活动在明面上——毕竟大公司离不开负责人。

这次怪盗基德要偷的宝石又双叒叕是铃木家新收购的宝石,叫作“美杜莎之眼”,浅色的宝石内含有星星点点的绿点,看起来很漂亮。

神谷哲也去查了展览地点——新建的双楼大厦,展览完宝石正好开发布会和舞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以柯南的剧情,这个场合,似乎很适合来个剧场版?

琴酒见他不说话,催促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神谷哲也抬头:“琴酒,我们炸弹还有存货么?我觉得我们明天就能搞定,然后去德国。”

琴酒抬起头,对上神谷哲也写着“搞事”的跃跃欲试的眼睛。

他顿了顿,道:“那先提前订去德国的机票。”

——杜绝这个咸鱼再改变主意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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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剿组织的活动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精疲力尽,连呼吸间都带着血腥和硝烟的气息,连走动间都忍不住想要发动攻击。

无数做非法实验的研究人员和杀手被逮捕归案,为了不引起轰动,警方甚至开出了卡车来将人秘密运输带走。

天亮了,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哪怕只是凌晨熹微,温和的太阳也已经透过云层,给大地涂了一层浅淡的朦胧的金色,仿若丰收。

但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甚至说,当代表结束的爆炸声响起,救护车与警笛的声音齐鸣,有人失声痛哭出声。

这场围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大到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压着血腥味的铁;同样,这场围剿并算不上成功。

成功是在捣毁了组织的大本营,失去了那么多的成员和所有的研究资料,组织想要再东山再起需要的时间太长太长,而警方更是不会停止搜寻的步伐。

这场博弈战迄今为止是警方获胜,他们会继续乘胜追击,不会再给组织死灰复燃的机会。

但失败的地方却让人无法忽视,甚至感觉有绳索依旧勒在脖子上,让他们难以呼吸。

组织最大的头目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琴酒脱战而逃,并未被找到行踪,还有部分警方资料上显示的成员没有对上号,也不知是否死在爆炸中。

唯一的收获便是朗姆,这个险些引爆炸弹带着他们同归于尽的组织二把手,他们斩断的唯一一条鱼。

或者,甚至无法说是他们斩断的,他们自始至终什么都没做,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只有在事后才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真相。

一如侦探番中永远姗姗来迟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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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上,浑身狼狈的警察们面对面靠在墙壁上,都是一副沉默的模样,死寂的气氛在他们周遭蔓延,哪怕是旧友重逢、死战已过,谁也没有心思开口寒暄。

甚至说,两对幼驯染,他们此时以交叉的形式站着。

急救室上亮着的红灯成了攫住他们感官的全部信号,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甚至于眼睛干涩,都不想眨上那么一下。

而此时,走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匆匆朝这边走来。

或许不能称之为灰原哀,而是该叫宫野志保,栗色短发的小姑娘此刻已经变作18岁的少女模样,一身黑衣看起来冷漠阴沉,她冰蓝色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明明灭灭,藏在浮冰下静静燃烧着。

她走得很快,还保持着小孩子体型的江户川柯南几乎是小跑着跟她的步伐。

换作平时,江户川柯南肯定会出声提醒,但此刻,小侦探也只是茫然着一张脸,有些踉跄地追着。

像是一场沉默的默剧。

但是很快,声音出现了。

宫野志保走到浑身狼狈的降谷零旁边,毫不犹豫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闷声到肉的声音并不响,但因为过于安静,反倒是很清晰。

少女的力气并不大,甚至说,哪怕再来几下,也只是轻微痛感,并不像是能直直把他牙都给打掉的那种血腥。

金发青年只是睁着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宫野志保看着他这副死样,更是怒火涌上心头,她咬着牙,一把拽住降谷零的衣领,手臂颤抖,第二拳却又落不下去。

凭什么?

少女心中哭泣着,怨恨着。

凭什么这些家伙会被老师保护?甚至要后者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做着对老师好的事情,可他们所做的一切,对她们这些黑暗里的家伙来说,都是伤害啊!

偏偏,偏偏这些事情,都是无法被拒绝的存在……

宫野志保死死咬着下唇,咬破内壁,鲜血渗出,但她却倔强地不愿哭出声,不愿表现出狼狈的一面。

不管是她,是贝尔摩德,还是神谷哲也,都像是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那微末的光明会引来死亡,却依旧毫无悔意地扑上去,把自己燃烧殆尽。

宫野志保永远无法忘记昨晚,当她和江户川柯南揪心地等待着消息时,外面的警卫却突然带进来一个略显狼狈的金发女郎。

组织的气息接近,宫野志保无可避免地颤抖起来,她设想过贝尔摩德到来的无数原因,诱饵、同归于尽、蒙骗……

但她却完全没有想到,组织里的千面魔女完全没有理她,而是对着江户川柯南露出了几近温柔的笑,她说:“晚上好,ol guy,我的angel已经睡了吗?”

贝尔摩德,竟然为了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自愿被警方逮捕,只是为了通知他们排查公寓底下是否有被安装炸弹。

宫野志保不可置信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心中却诡异地理解了她的做法。

正是因为理解,才更为怨恨。

尤其是当她的老师受尽折磨,此刻躺在急救室里,而被他保护的警察们,却看上去毫发无损。

尤其是波本!波本!!!

这怎么能让她不恨!

“灰原……”江户川柯南终于出声了,他轻轻地道,“神谷哥哥不会想看到你哭的。”

“我们一起等他活着出来。”

听到“活着”两字,宫野志保终于颤抖着松开抓着降谷零衣服的手,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死死捂住自己的唇。

不能哭出来,不能再让老师担心了。

宫野志保与神谷哲也相处的时间是那么少,但有些时候,并非长久的相处才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父母不在,姐姐撤离,还未成年的宫野志保眼中,神谷哲也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是长辈,是引导者。

江户川柯南抬起头,环视几人,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

作为被保护的一方,他什么立场也没有。

在这种时候,并不需要他的正义来给法律添上一道功勋。

工藤新一——不过是个侦探罢了。

宫野志保终究恢复了平静,成为立在走廊上的雕塑之一。

江户川柯南左看右看,还是有其他的事情想操心,他低头摁了会手机,道:“赤井秀一醒了,我去找他问问情报。”

涉及到组织的事情,几人的表情勉强鲜活了一瞬。

诸伏景光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地道:“zero,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

当时降谷零被神谷哲也从井上抛下来,伤口就是处于愈合的状态,仿佛一秒从濒死被拉成满血,哪怕知道是也修复剂的作用,但诸伏景光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尤其是——为什么神谷哲也没有被治疗?

诸伏景光永远不会忘记神谷哲也倒下的那一幕,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又像是已经做完了一切的解脱——他甚至还带着丝丝笑意,那双被血色包围的浅金色眼眸中,看着他们,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那停机坪上的夜风啊,卷起了周围树林的叶子,带着冷肃和死亡的味道。

离开本体的树叶,只会枯萎,落到地上,被踩进泥里,没有任何未来。

后一种设想让他浑身发寒,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冲过去,接住他。

几乎是冰凉的青年倒在他的怀里,让诸伏景光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大喊的本能。

他脖子上的项圈终于绷断,最后一层束缚解开,但诸伏景光却没有感到任何喜悦。

似乎那枪下去启动了项圈的自毁模式,神谷哲也的脖子上,一片带着血色的乌黑,像是不详的纹身那般,仿佛随时会夺去他的性命。

但最后,他也只是抬起头,看着同期们担忧的目光,呢喃道:“救护车……”

拜托,不管谁,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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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几人盯住的降谷零抿着唇,有些发黑的血沾在他身上,让他比起公安,更像是波本——被宫野志保一拳打到的地方,血反倒被抹去了一块。

他只是淡淡地道:“神谷哲也把修复剂给我用了,两支——只有两支。”

诸伏景光从喉中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声音,他紧紧握着拳,有些劈叉的指甲卡进肉里,激起尖锐而无法忽视的疼痛。

他看着自己的幼驯染,突然觉得他们之间蒙上了一层血雾,让他甚至看不清降谷零的样貌。

这不能怪他,他在心里说,一切都是前辈自己的决定。

在那种绝境……

还是好难受啊,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萩原研二更为冷静,他看了录像的全程,中途甚至忍不住吐了两次——但依旧全部看完了。

他知道修复剂的作用在神谷哲也身上的表现,也记得琴酒所说的话。

这种药剂,是针对神谷哲也这种实验体所造出来的,并不能给其他人使用,并且修复的过程可以说是非常痛苦漫长。

意志不会被摧毁,但身体的反应却无法抑制,更何况有多少人能够抵过身体的疼痛呢?

因此,说使用了修复剂,并且迅速修复的降谷零,此刻就像是白纸上的黑点,每个字都是如此突兀。

于是,他开口问了出来:“还有呢?”

还有什么别的动作,还有什么别的反应?

降谷零神情恍惚了一瞬,当时高烧和失血带来的负面影响,外加近乎崩溃的心情,让他对外界的感知并非很清楚。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地道:“很凉的液体……混着特殊的味道。”

那时候的他浑身都疼,高烧的热意卷席了他的全身,但那股从口腔到食道都疯狂想要留住的冰凉,他记忆犹新。

之后他便昏了过去,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某个警察背着,又一次直面了神谷哲也带着笑,朝自己扣动扳机的画面。

那咸的……会是神谷哲也的血吗?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宫野志保终于发话了:“老师的身体在多次实验的改变下,已经与常人有了很多的区别,他的血液是组织一项很重要的研究课题。”

“你说的修复剂并不在我管辖的范围内,可能是安格斯从北欧带回来的研究,它与老师的血液之间能产生什么反应我不知道。”

“但是!”她直直看向降谷零,恨且悲伤,带着失望,“老师既然会给你使用,就代表他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其余几人呼吸一滞。

是这样,神谷哲也对修复剂的了解肯定比他们多,在知道给别人用绝对会死的情况下,他怎么会毫不犹豫地降谷零灌下去?

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解决方法。

前面的揣测一时间就显得如此苍白无趣,他们纠结着这些细节,却不知在急救室里生命垂危的人早已给他们安排了一切。

降谷零轻轻叹了口气,头靠在医院洁白的墙上:“是啊……他什么都考虑好了,除了他自己。”

这种事情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从一开始的不是滋味、感到不甘,到后来的愧疚不安、痛苦万分,到现在……他们欠的已经太多了,仿若债多不压身,连痛苦都变得麻木了起来。

在那个白发青年面前,他们所有的情绪都土崩瓦解、溃不成军,别说坚持着警察的想法。

如果能够再来,他们宁可在一开始就死在组织里,让神谷哲也没有任何受到光明这方伤害的机会。

金发青年很疲惫,他其实有着更多的猜测,但在同样承受了许多的同期面前,他却胆怯着不敢说。

但是在场谁不了解他?

松田阵平双手抱胸,冷声道:“降谷……我不想再跟你打一架,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出来。”

两人除了在警校中深夜干了那么一架后,松田阵平一直都叫降谷零的名,这是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叫他的姓。

这代表松田阵平的情绪也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安室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