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同学对李筠的评价都是婉约脱俗。

然而, 这时的她，摆出降龙十八掌的架势，双手把陈戎往里面一推。

陈戎措不及防, 后退两步，回到房门以内。

李筠去，迅速地关上了门。

两个人没话。

李筠清晰地听见了陈戎手指关节的“哒哒”声。

“胡闹。”她回头。

他用左手拇指一个个按响余四个手指的关节。

李筠：“你和他什么过节？见面就要打架？”

陈戎把指关节按了两轮，开口：“他上了我的女朋友。这是不共戴天之仇，没错吧。”

李筠的第一个关注是：“你真的交女朋友了？”林修的时候, 她是半信半疑, 以为谁和陈戎传了绯闻。

陈戎斜靠着墙, 眉目冷峻：“是。”

李筠的表情似惊喜。但想陈戎话里复杂的男女关系。李筠：“她和刚才这个叫林修的人, 发生关系是在认识你之前吗？”

“是。”

“她和林修是自愿的吗？”

“是。”

李筠突然觉得自错了题, 安慰：“既然是过去，你把他揍一顿, 能怎样？”

陈戎冷冷地：“他自送上门，我不会放过他。”

李筠扣上了锁链：“刚才林修，他是你女朋友的兄弟，不是叫前任吗？”

陈戎换了一个姿势, 双手『插』裤兜，背靠在墙。他看着衣柜上的花纹, 像是玫瑰。“不是恋人，只是年少无知。”

听来很冷静，但李筠发现，他的脸『色』都要冻成霜了。她低声：“听着是个前卫的女朋友。”

陈戎站直了：“她只是胆子大。”无拘无束, 奔放洒脱。

“可以向男朋友坦诚以前的关系，确实是需要勇气的。尤面对你。”李筠看着陈戎的侧脸，“你没冲动到对小姑娘干什么吧？”

“想干。”陈戎扯凉薄的笑, “我无法冷静，她却在我面前讲个不停。如果我再不克制，我真的会干。不过，在我讲完一通电话之后，我想到了妈过的一句话。”

李筠望着陈戎。他能想的，不会是好话。

陈戎：“我不配得到完整的情。”

李筠上前扶了扶他的脑袋，将他的脸压向她的肩膀，温柔地：“你记忆力强，才会把妈无意过的话记在心里。情的完整，与过去无关。无论她以前爱过谁，只要她现在爱你，她给予你的就是完整的爱。”

陈戎把额头抵住李筠的肩：“姐。”

李筠抱住弟弟：“嗯？”

“她最讨厌的男人就是我这样的。”

李筠：“……”

李筠到便利店去买日用品。

今天和陈戎见面比较突然。

陈若妧和现任丈夫闹矛盾，她回了陈戎的家。家里没人，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不知冻了多久的橘子，吃完不到半个小时，肚子不舒服。腹泻次，头晕眼花，匆匆地叫了陈戎回来。

之后，没等到陈戎。陈若妧拨打了120，上了救护车就昏过去了。

医生查到她登记的亲属号码，第一时间通知了她的丈夫。

李筠和陈戎去了医院。

陈若妧丈夫对着妻子和他男人生下的孩子，态度冷淡，他来陪护。

姐弟俩和陈若妧匆匆见了一面。陈戎送李筠回来。

李筠发现，自弟弟偶尔冷脸，于是两姐弟多聊聊天。

李筠没独立的房子。如果要长时间和陈戎相处，两人会来这个酒店开一间套房。

陈戎住外卧，李筠住内卧。

酒店离李家近，一旦李筠要突然回去，也能立即动。哪里想到，今天居然被林修撞见了。

李筠买完单，拎袋子要走。

巧的是，林修从门外来。

他早从玻璃门外见到她，门就主动打招呼：“李筠师姐。”

她不想理他，推开了玻璃门。

他却拦在外面：“学校里许多关于你和陈戎的传。”

李筠昂头：“清者自清。”

林修冷笑：“你俩都来酒店开房了，还讲什么清者自清，非得我在床上抓到你才肯承认，是不是？”

李筠没料到他的话如此直接，当下涨红了脸：“你这话真龌龊。”

林修气笑了：“李筠师姐，你干的事，很难让我不龌蹉啊？”

两个顾客从外来，听见林修的话，诡异地打量二人。

两人不自觉地向旁边移了两步。

李筠低下声，解释：“我和陈戎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是怎样？”林修的右手拨了下草丛，“我的想象力很贫瘠，只能往那个方面去。”

“我和陈戎是一长大的。”李筠只能这么。

“青梅竹马？”这么巧？到处从小到大的一对人？

李筠不承认，也不否认。：“总而言之，我和陈戎清清白白。你不要破坏他俩的情，否则……”

“否则如何？”林修捻下草丛里一朵花，放在掌心把玩。

“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李筠到底是柔和的『性』子，想了几秒憋出这一句。

林修看着她：“师姐，你放狠话的样子真逗。”

“他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你就在背后挑拨离间。关于我和他的关系，陈戎会和女朋友解释，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讲。”

“哦，陈戎也会交代跟你一来酒店的事？”

“当然。”

李筠的目光太过坚定。林修暗自揣摩，难道真的隐情？他看看时间，不早了。于是让开了路。

李筠却没走：“林修，我希望能得到你一个口头的承诺。”

林修挑眉：“李筠师姐，白纸黑字都能反悔，口头承诺，你觉得能作数吗？”

李筠：“我看你的样子很义气。”

大概是很少吵架，她的样子些委屈。林修觉得好笑：“吧，我给你一个承诺。他俩的事情由他自解决。不过，一旦我确凿的证据。那我就不叫破坏情。我这是助人为乐。”

“好。”仿佛做了交易，李筠郑重地头。

林修上去房间。

卢炜洗完澡，坐在床上。他一个收集情报的app，这时正在更新资料。

“卢炜。”林修，“今天的事情，你给我瞒着。”

卢炜回头：“不用通知燕姐吗？陈戎是负心汉。”

“我没直接证据，万一他俩是交流学习呢。”这假话，林修自都不信，“反正这事声张，当没看见。你抹掉记忆吧。”

“好。”

“对了，你帮我打听一下陈戎的过往。”

小王子目『露』精光：“我去。”

林修陷入沉思。

陈戎今晚的状态非常古怪。他和陈戎没接触，都是听卢炜或者倪燕归描述，大家的印象里，陈戎是一个弱质书生。但今天……

林修：“我觉得陈戎题。”

周日，林修回来了。却在校门口给倪燕归打了个电话：“燕归，下来吧，在校门口。”

“突如来，去校门口干嘛呀？”倪燕归正在纸上分析凶手。

“我妈来了。”林修用牙齿磨出了话。

不愧是多年的玩伴，倪燕归听明白了。

林修在那边：“哎呀，燕归呀，一回来就奔去宿舍了。我跟她不是一趟车，比她晚。妈，我真的和同学去旅了。”接着，他挂了电话。

倪燕归扎了条长辫子，穿着卡通t恤就出去了。

林修的母亲，名叫甘妍丽。

她的车停在校门外，亮红『色』，反『射』出晶亮的太阳光。她手里的提包和车漆的颜『色』差不多，而且还穿着一条大红的连衣裙。

林修低着头，恨不能埋地洞，好让自低调些。

甘妍丽远远见到倪燕归，招手来：“这边。好久不见燕归了，她为什么越长越『迷』人了？”

“可能倪家的米饭比我林家的贵吧。”林修很敷衍。

“你呀你，要用正眼望女孩。”甘妍丽勾儿子的下巴，“正眼，抬头来。”

林修的头向上仰，歪了脖子，朝倪燕归扯了扯嘴角。

倪燕归过来，礼貌地喊：“阿姨。”

“燕归啊，昨天我生日，收了许多许多的礼，两份，我朋友给晚辈的，正好就是你俩嘛。”她打开车门，坐去拿盒子。

倪燕归转头：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