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教官又组织了文艺活动。他说：“军训结束，你们能回去当大学生了。”

柳木曦盘腿而坐，她捏住脚掌, 磨水泡的日满是痛苦，但是唱起军哥的时候，却又觉得舍不得。

董维运借了吉他，上去弹唱了首悲伤情歌。给油画系挽回了面，起码这个班有一个才艺表演。

倪燕归鼓完掌, 拎起大袋, 出去找人。

陈戎的手绘图画得别准确, 她数一数个字知道他在哪。

远远见到他正和教官说, 她没有去打扰, 站在建筑学系的方阵后面。

蔡阳往后撑手，仰起身, 看着上的蓝白云：“终于熬来了。”他松着脖，整个头跟着向后仰，忽然见到了一张脸。他愣住，了两三秒, 正回了脖。

他转头。

没错，那人是倪燕归。

蔡阳手机里的照片被陈戎删得一干二净, 但他对倪燕归印象深刻。像那位网友说的，倪燕归这个人眉目艳丽，轮廓却有幼龄感，这种在『性』感和单纯之间的平衡, 构成了她独的魅力。她拎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两手背在后面，那架势感觉是在等人。

鬼使神差的, 蔡阳突然喊：“倪燕归。”

她看来。喊人的男生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边上，她不认识他。

蔡阳问：“你在这里做什？”

“等人。”

“等谁？”

她的笑脸像是清澈湖面浮现了艳丽的花。“等我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蔡阳说完，知道这句好笑。漂亮同学的身边肯定围着大追求者，有男朋友是再正常不的事。

“有。”她昂了头，别骄傲。

蔡阳继续观看场上的表演。

突然听见背后的喊声：“陈戎。”

蔡阳惊讶回头。

她奔向陈戎。

男朋友？陈戎？蔡阳半回不了神。

倪燕归和陈戎站在『操』场边上。

周围嘈杂，两人无法将悄悄。

倪燕归只能提高音量，说：“看来社团群消息没？温社长说，新的学员可以考虑买拳套了。我看中了两个情侣款，我一起买了，你戴金的，我戴粉的，好不好？”

“好。”陈戎点头。

然后两人站在那里，没说，各自笑着。

了一会，教官向两人投来视线。

倪燕归袋给陈戎：“这里的食堂比较斋，我来的时候带了吃的。听说要阅兵结束才能吃午饭，你用这个填肚。”

陈戎打开袋，里面全是各种零食：“你自己呢？你吃的肉少，要注意营养。”昨搂她的腰时，又细又柔，像是没有骨头，一个用力能掐断。

“我知道军训辛苦，来之前顿顿吃肉。放心，我不会饿着自己的。这里有牛肉干，压缩饼，记得多补充能量啊。”她絮絮叨叨的，“有，多喝水，不要中暑。”

“知道。”他合上了袋。

周围陆续有打量的目光。

她靠近陈戎的耳边：“军训结束以后，我们回去谈恋爱。”

她的气息钻进他的耳朵，又热又痒。陈戎听不见同学们的吵闹，看不见场上同学曼妙的舞姿，他面前只有她，眼神『惑』人，唇瓣弯着娇笑，在这人来人往的场合，也肆无忌惮。他自然答应：“好。”

军训圆满结束。大巴车一辆一辆驶来，同学们按班级上车。

蔡阳坐在陈戎后排，他的食指像是不受控制，自动戳了戳陈戎的手臂。

陈戎回头。

蔡阳的表情诡异：“你和倪燕归好上了？”

“是。”简短有力。

赵钦书挑了挑头发。陈戎不喜欢谈私事，但是关于他和倪燕归的关系，却是回答爽快的。

蔡阳：“什时候的事？”

陈戎笑笑：“我和她发展久了，这次顺其自然在一起。”

蔡阳竖起大拇指：“深藏不『露』。”

回到了学校宿舍，个个累得不像。蔡阳冲了舒服的热水澡。躺在柔软床垫，蔡阳感叹：“和平年代美好。”

他闭上眼，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赵钦书在问：“戎戎，你在干嘛？”

“这是我那在现场的录音，环境嘈杂。我处理一下。”

“你录谁的歌了？”赵钦书说，“说起来，隔壁班一个同学实力媲美歌手。”

陈戎直接按了播放键。

蔡阳听到了歌。这首歌在军训时循环了无数次。《团结是力量》，但音调古怪。

赵钦书问：“是谁唱的？”

陈戎说：“倪燕归。”

听到这这名字，蔡阳睁开了眼睛。

陈戎又说：“她有自己的音调，和我们唱的不一样。好听，籁之音。”

蔡阳打了个冷战。

只有陈戎受得住这歌声。活该他有朋友。

宿舍里慢慢响起了蔡阳的呼噜。另外两个室友也爬上床睡觉了。

陈戎将倪燕归的歌声剪辑完毕，这才去洗澡。

倪燕归给他发了两个视频邀请。之后是微信：

「人呢？」

「睡了？」

陈戎去阳台，关上了门。

陈戎：「刚才在洗澡。」

倪燕归：「我洗完了。」

接着她发了一个视频邀请来。

倪燕归靠在床上，头发蓬松，没有化妆，『露』出一张脸蛋。她见到他藏不住笑：“我发现。”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戳着，像在戳他的脸。“你长得不赖。”

陈戎低声说：“你满意好。”

“那我呢？你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

他摇头：“没有。”

她听着高兴，又突然想到自己背上的伤疤。虽然她用刺青盖住了皮肤的凹凸，但手感是骗不了人的。不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懊恼，自己的朋友没有雪白柔嫩的背。“你见到的只有脸，我的脸是美啊。但我室友说，男人对人的审美不只是脸，有好多好多项。”

“倪燕归，你是完美的。”

她笑起来。笑声大了。柳木曦从对面床伸出了头：“倪燕归，不要再散发这种酸臭的恋爱味了。让我睡个觉。”

大家军训了那多，确实需要休息。她悄悄说：“上午我有课，下午空了，你呢？”

“上午下午都有课，中午一起吃饭？”

“好。”

“对了，军训那累，晨跑先暂停吧。别早起了。”

“嗯。”

倪燕归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第二，两人上午有课，约了吃午饭。

上课时，倪燕归埋头在笔记上，之后，她撕掉了那张纸。

下楼时，遇到了『毛』成鸿，她上前打招呼：“『毛』教练。”

『毛』成鸿回头：“倪同学，军训怎样？”

她谦虚说：“行吧，及格线。”

『毛』成鸿望望手里的纸——这是年春季赛的报名表。新学员之中，倪燕归是相当有潜力的。一来，她有勇气，二来，温文说，她的练习动作流畅标准。温文猜测，她有基础。

“对了，倪同学。年有一场春季赛，这是报名表。”『毛』成鸿表递去，“你有兴趣的，可以试一试，我看好你。”

倪燕归没有去接。

『毛』成鸿看一眼，见到标题的“男组”三个大字，他解释：“哦，我拿了男组的。其实组也有比赛，你如果得了奖，社团也能沾点光。”

“『毛』教练，你这的意思，好像我一定可以风光似的。”

“你进社团这久了，我心中有数，你有潜力，其他男学员都没有你练的好。”

“我对比赛没有兴趣，孩打打杀杀的，不行，不行。”倪燕归摆摆手，“『毛』教练，我先走了。”

午饭是在一家夹杂在烧烤火锅之间的西餐厅。靠窗位，但窗外风景都是各『色』餐馆招牌，称不上雅致。

比起外面的风景，对面的男生更养眼。

但她有更要的事。“我问你。”

她的太突然，陈戎愣了下，正襟危坐：“您请说。”

“你以前有没有恋爱经验？”

“没有。”他实说，“你是第一个。”

“看你这书呆样，估计也没有。”她伸直手，掐了掐他的脸颊，“你的好乖呀。”她好喜欢。

他微微一笑。

“但是，你知道吧，我比你有经验。”她略有得意。

陈戎迅速抬眼。

每当他的眼睛不笑的时候，别寡情。她托起腮：“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