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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沈鹤舟说完, 在场所有人都静了一瞬。

秦栀粉唇微张,大脑空白一声,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顶,耳朵尖也红得滴血。

他怎么能这么直接就说出她的名字呢,周围不止有她一个人!

对上男人那双黝黑, 似笑非笑的眼, 秦栀这才觉得沈鹤舟一定是故意的。

站在吃瓜第一线的赖小锋睁大眼睛,目光来沈鹤舟和秦栀身上来回转,眉眼间闪着兴奋的光芒。

王静怡眉头紧锁, 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她刚刚从这位沈队长的嘴里居然听到秦栀的名字,而且还是他的择偶要求。

这两人本来就认识, 还是说, 这个姓沈的消防员单方面喜欢秦栀?

怪不得这人刚才一直不看她的镜头,王静怡冷着脸, 心底憋着一股怨气。

秦栀盯着镜头没吱声, 气氛有些沉默, 赖小锋轻咳一声开腔:“沈队长,你只说人名,观众也不知道秦栀是谁, 要不你别说名字,只说几句描述性的话吧。”

这要是播出去, 到时候“秦栀”两个字说不定就会成为搜索框里的热门词条。

沈鹤舟很清楚,无论是哪种回答, 他的真实想法都跟秦栀有关。

听了赖小锋的建议, 他很有耐心地组织语言, 重新回答了一遍。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瘦瘦高高,总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和帆布鞋。”

沈鹤舟的语气不急不缓,声音温沉悦耳,目光落在秦栀身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跟她有关。

撞上男人的视线,秦栀无处躲避,抿着唇瓣轻轻咽了咽嗓子,狂跳的心脏宛若胸腔里藏了只横冲直撞的兔子。

沈鹤舟:“她头发很长,眼睛很大,很爱笑,经常叫我沈队长。”

沈鹤舟说这话的时候,秦栀鹌鹑似的低着脑袋看镜头,赖小锋和王静怡则神情各异的看向秦栀,前者欢喜雀跃,终于感受到身临其境嗑cp的快乐,后者黑着脸,目光冰冷,表情很难看。

这番描述还不如直接报秦栀的名字呢。

十几分钟的采访终于结束,关上拍摄装备的一瞬间,秦栀顿时松了口气,但脸颊和耳朵的温度却迟迟不肯散去。

一旁的赖小锋取下衣领上的收音器,悄悄凑过来,克制着语气里的兴奋低声道:“学妹,沈队长对你肯定是认真的。”

秦栀:“”

秦栀微抿着唇瓣没说话,面红耳热的将设备装进背包里,准备前往下一站。

赖小锋认真建议道:“既然互相喜欢,干脆现在就在一起得了。”

虽然沈队长很优秀,但他们小学妹也不差,两人站一块就是俊男美女的组合,简直颜控党的福/利。

赖小锋忽然想起沈鹤舟在网络上的关注度很高,于是提醒:“别忘了,你在互联网上还有一大票情敌呢。”

秦栀眨巴眼,倒是忘了这茬,想到网友称沈鹤舟是“芳心纵火犯”,更有甚者还在直播间叫他老公,虽然是玩笑话,但秦栀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语气闷闷地答:“学长,我知道了。”

两人在角落嘀嘀咕咕半天,沈鹤舟走过去,秦栀拎起装备,正要往肩膀上扛,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接过她手上的书包,沉声说:“我来。”

手上的重量消失,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秦栀回头,看到是沈鹤舟,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沈鹤舟自然而然将秦栀的背包挂在自己肩上,清隽白皙的面庞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秦栀眼睫轻眨,说了声谢谢。

沈鹤舟垂眸看了眼时间,见还早,他问:“你们接下来什么安排?”

秦栀老老实实回答:“过怒江,去那边的一个贫困村看看。”

除了拍摄怒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亲身体验一遍怒江上的那道索桥,也是这次拍摄任务最重要的内容。

沈鹤舟眼底划过抹思索,薄唇掀动:“我今天休假,陪你过去。”

闻言,秦栀反应慢半拍地“啊”了声,很快拒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这样太麻烦你了。”

沈鹤舟狭长幽深的眼微垂,定定地看她一眼,面不改色地开口:“不麻烦。”

沈鹤舟的语气虽然很淡,但周身自带的强大气场,无形中总有种威慑力,话一出口让人没办法反驳。

赖小锋在旁边连忙搭腔:“好呀好呀,要是沈队长加入我们,那再好不过了!”

秦栀:“”

她粉唇嗫嚅,哼哼唧唧的话又悄悄咽了回去。

消防站距离怒江还有三公里的路程,好在有消防站的巡逻车可以送他们过去。

临近出发,王静怡忽然身体不适,直接跟领队请假说去不了,领队虽然生气,但不好直接跟王静怡发火,毕竟安排王静怡进这个项目的人他得罪不起,于是只好忍着怒意,将拍摄任务交给秦栀一个人。

对于王静怡的工作态度,秦栀早就十分清楚,毕竟有她没她都一样。

收拾好东西,秦栀和赖小锋从后排左右两边打开车门上车,赖小锋刚把背包放在座位上,肚子发出咕噜的声响,一阵绞痛,他连忙捂着肚子,皱着眉头,面色难看,慌慌张张道:“学妹,我先去趟卫生间,很快就回来!”

“你跟沈队长等我五分钟就好!”

说完,赖小锋关上车门,手里拿着一包纸迅速朝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秦栀无声叹了口气,只好坐在后排等他。

沈鹤舟就在驾驶座上,两人一前一后坐着,谁也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默。

秦栀把玩着手机,翻来翻去,一个人微垂着脑袋很会自娱自乐。

狭窄的空间里,秦栀隐约嗅到一股淡淡的,很清新的甜味。

她抬头,轻轻嗅了嗅,终于辨别出是草莓糖的味道。

熟悉又好闻的甜味,沈队长偷吃糖了吗?

思及此,秦栀忍不住歪着脑袋,看向坐在前面的沈鹤舟,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男人英俊立体的侧脸,浸在明媚耀眼的光线里,刀刻般立体深邃的五官镀了层明暗分明的光影,眉骨硬朗,挺鼻如峰。

草莓味的沈队长,有点帅。

秦栀歪着脑袋,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眨一眨,通过车里的那面镜子,望向沈鹤舟的目光不经意间染了几分浅笑,连自己都未察觉。

就在她盯着人偷偷打量的时候,下一秒,镜子里的人似乎感觉到她偷瞄的视线,倏地抬眸。

沈鹤舟漆黑绵密的眼睫掀起,眸色深深,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在镜子中相撞。

男人清眉黑目,冷白的肤色毫无瑕疵,像是质地绝佳的玉石,一双点漆般的黑眸镶嵌在里面,即使不言不语,存在感也十分具有压迫性。

沈鹤舟靠着椅背,神情冷静自持,两人相比之下,秦栀歪着脑袋偷看的动作就显得明目张胆。

秦栀心虚地抿了抿唇瓣,下一秒便见镜子里的男人勾唇,目光温和,嘴角噙着抹笑意。

秦栀故作淡定地直起身板,坐得端端正正,假装自己一直很正经,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赖学长去趟卫生间,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车里的气氛很沉默,秦栀微垂着脑袋,指尖划开屏幕,点进不同的软件,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就在她百无聊赖刷手机的时候,安静的车厢里传来男人温和且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栀栀,今天在阅览室,我无意中听见了你跟赖小锋的对话。”

沈鹤舟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他走过去的时候,赖小锋的话刚说到一半,而且声音不小。

秦栀愣了一下,大脑已经飞快转动,赖学长说的话多了,也不知道沈鹤舟听到的是哪一句,还是说都听见了?

正当秦栀头脑风暴的时候,沈鹤舟的声音传来,沉着平静。

“你不用担心那些情敌。”

闻言,秦栀倏地抬眸,大脑宕机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沈鹤舟听到的是哪一句!

沈鹤舟虽然因为中队的那场直播,被大众关注了一段时间,但他本人几乎从来不碰社交软件,至于那些直播间里无关痛痒的暧昧留言,他也从未放在心上。

关掉直播间,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消防员,跟成千上万的网友,仅仅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然而有些东西,他不在意,不代表秦栀也不在意。

沈鹤舟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抬眸看向那面镜子,女孩红着脸,眸光闪烁,眉眼间流露出的局促感,像只慌张的兔子。

沈鹤舟抿唇,认真道:“我的心一直在你那里。”

话音刚落,秦栀心底那股仿佛做坏事被人当场抓包的尴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停滞的呼吸,还有砰砰加速的心跳。

见了沈鹤舟太多一本正经,冷静自持的一面,他这样平淡又认真的说情话,秦栀一时间觉得意外,心底的防线又一次出现裂痕,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完全崩塌。

静默两秒,秦栀红着脸清了清嗓子,却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紧抿着唇瓣,身板坐得笔直,神情严肃地“嗯”了声,像是缓解尴尬,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我知道。”

这句话脱口而出,秦栀才觉得不对劲。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迷之自信呢?

果然,沈鹤舟听到以后明显愣了愣,下一秒笑起来。

秦栀羞愤得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沈鹤舟笑着垂了垂眼,薄薄的唇角微弯成一道很淡的笑痕,向来寡淡平静的表情被打破,带了点懒懒的宠溺感。

秦栀咬着下嘴唇,耷拉着脑袋鹌鹑似的不吭声了。

就在秦栀觉得自己全身的温度高得快要燃烧起来的时候,车窗外传来一道急促飞奔的脚步声,紧跟着后座的车门从外面拉开。

赖小锋一边喘着粗气整理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着急上车,十分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啊,肚子不舒服,让你们久等了!”

赖小锋风风火火地上车,终于打破只有两人的尴尬局面。

沈鹤舟敛眸,语气很淡:“没事。”

赖小锋正要问秦栀有没有拉肚子的情况,毕竟两人这些天吃的都是同样的东西,结果他扭头便看见女孩红得不正常的脸颊。

他惊讶,忍不住问:“学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没发烧吧!”

“”

秦栀摸了摸鼻尖,果断摇头:“没有。”

赖小锋:“没有就好,你这脸红得,我还以为病了呢。”

说完,赖小锋又问起秦栀有没有肚子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终于转移了秦栀的注意力。

听着后座两人的闲聊,沈鹤舟俊脸温和,嘴角始终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

十几分钟后,三人终于到达怒江附近,隔着马路,秦栀便听到一阵湍急的水流声袭来。

下车后,秦栀和赖小锋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嘴巴微张,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沈鹤舟跟在身后,神色平静。

三人所处的位置在一个大峡谷的地段,地壳落差大,湍急浑浊的江水翻涌奔腾,撞击着周遭的奇峰峻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终于亲眼看到传闻中的怒江,赖小锋不禁两腿发软,脑袋也一阵眩晕。

一想到接下来的任务,赖小锋咽了咽嗓子,很怂的打起了退堂鼓。

秦栀望着眼前的怒江,不仅有波澜壮阔,还充斥着重重危险。

大峡谷的两边是海拔三千多米的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

这里有很多少数民族,世世代代依山而居,因为地势险峻,环境恶劣,所以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长期都处于极其贫困的状态中,而这里人数最多的就是傈僳族。

秦栀怔愣出神,沈鹤舟走过来,站在她身旁,沉声道:“怒江的水流量是黄河的16倍,过了那座桥,就是你要到的村庄。”

秦栀顺着沈鹤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怒江的两岸都有村民居住,有一座宽阔的大桥将两边连通,然而几年前,大桥还未修建完成的时候,两边村民的往来只能靠一条溜索。

来这之前,秦栀做足了功课,比如五年前,山里的孩子到镇上读书,只能爬这条溜索,一低头就是湍急的江流,一个猛浪就可以将人完全吞没,若是不慎掉下去,尸体都找不到。

如今虽然有了可以通行的大桥,那条溜索还是保留到现在。

秦栀看向已经开始哆嗦的赖小锋,温声提醒他:“学长,我们现在过去吧。”

一听秦栀真的要靠那条溜索过去,赖小锋皱眉,犹豫道:“学妹,要不我们还是走桥过去吧,这溜索看着太危险了。”

这要是滑到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掉下去怎么办?就算是会游泳,也肯定爬不上来。

出发之前,许主任开会的时候提到y省的溜索,要求主持人和跟拍人员实地体验一遍溜索,以个人视角拍出贫困地区人民过溜索的感触,毕竟这里世世代代的村民都是靠这条索道生活的。

赖小锋看到底下奔腾的江流,实在没有勇气滑过去,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秦栀皱了皱眉头,轻声问:“学长,你还好吗?”

赖小锋哭丧着脸,实话实说:“不太好。”

来这的前一天晚上,赖小锋就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没想到看到怒江的第一眼就怂了。

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没用。

拍摄组只有三个人,王静怡请假没来,赖学长看到江水腿软,要想完成今天的拍摄任务,秦栀发现只能靠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