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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奇景

这一刻, 她能确定,他就是独孤极。

阴阳关三年的相处,修真界几个月的纠缠, 他各种模样她都看遍了。即便换了张脸,她还是能认出他来。

白婉棠心里突然发凉。

这不就是原书剧情吗?

——崔羽灵使计带独孤极潜入了无相城,欺骗崔虚夫妇给他们做掩护, 最后踏平无相城。

她急切地去拉藤千行的手,想告诉藤千行这一切。

但望见藤千行欣喜的面孔, 她又清醒过来。

比起她这个平安无事从魔堆里回来的,他们必定更相信北冥湘。

若说了,反倒会陷自己于不利。

她松开藤千行, 微笑婉拒,从另一道楼梯上二楼去。

两道楼梯隔着长长的木廊, 白婉棠走到与独孤极视线平行的地方, 看了他一眼。

他咳嗽着收回目光, 虚弱地扶着栏杆缓步上楼。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白婉棠拧眉,跑到二楼, 拉上柏怀进屋。

柏怀看出她的焦虑, 问发生何事,她直言道:“北冥玄是独孤极,北冥青是崔羽灵。”

柏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他不相信白婉棠,只是他不愿相信北冥湘会这么糊涂。

“我逃出独孤极营帐前, 把一碗颜料打进了独孤极的右眼里。北冥玄恰好右眼受伤, 而且……”白婉棠无法说清她和独孤极的相处, 只道:“我真的能认得出他。”

柏怀沉默许久, 道:“我们先找个机会试探他一下, 等拿到证据再说吧。”

他的做法无可指摘, 白婉棠却摇摇头道:“等你修养好,我就要开天门去人间,恐怕没时间陪你去试探。届时还得麻烦你为我护法,不能让城中人发现我打算离开。”

她不愿再和独孤极纠缠,也不愿掺和正魔两道的战事。

她和柏怀说了玉佩迟了许多天才辗转回到她手上,还有她如今处境的尴尬。

柏怀知她只是想过安定的生活,沉吟片刻,答应了为她遮掩开天门,又道:“我会留意北冥家那两个人的。”

白婉棠点点头:“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你先前不是说,创造红线牵的宋道中前辈在无相城中吗?可否带我去见他?”

柏怀自是爽快答应。

恰好宋道中就住在这客栈,白婉棠上了五楼便见到了他。

宋道中看上去四十左右,微胖,但已是渡劫期修为的大能,性子温吞。

听白婉棠是为了解红线牵而来,他弥勒佛一样的喜庆脸上露出为难,“这红线牵非我所创,乃我历练之时,在一废弃洞府里发现的契约咒。要如何解,我不清楚。”

白婉棠颇为失望,摩挲了两下腕上已经恢复的朱砂痣,道:“那就算了吧。”

反正等去了人间,独孤极就算知道她在哪儿,也没法儿去抓她。

柏怀却不肯放弃,“请问那洞府在哪儿?契约咒上可有署名?”

“那洞府在百年前就已毁了,咒上署名已模糊,但有行字依稀能辨认。”

宋道中在储物袋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找出一张残破发黄的纸递给柏怀。

白婉棠出于好奇凑过去看,却见这纸上落款写着:天地为证,世俗不问,吾与长夏,命定姻缘,天涯海角,永不离分。

后面的落款名字模糊成了墨团,但经历过相思冢,白婉棠和柏怀都知,那墨团下的名字,该是藤穹。

白婉棠与柏怀错愕地对视一眼,把纸还给宋道中,让他自己收好,别让他人瞧见。

宋道中摆摆手:“这东西放我身上也是累赘,送你们吧。也许哪天你们看着这咒,能研究出解咒之法呢。”

柏怀和白婉棠道谢,由白婉棠收下这张纸。

走出宋道中的屋子,白婉棠心里有了更多关于长夏的困惑。

原来长夏没有骗她,她真的和她的爱人在千年前就缔结过红线牵。是修真界的历史记录和这本书的差错骗了她。

白婉棠收起纸条,不愿再多想那本书和历史记录究竟还有多少差错。

很快,这些就与她无关了。

柏怀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这两日养精蓄锐好,选了一天深夜,去到寂静无人的城外,布阵助白婉棠开天门。

尊者令虽内含四方神尊遗留下来的神力,但想要催动,灵力和神魂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是以白婉棠这两天也一直在屋里休养,没有再去关注独孤极的事。

待柏怀布好法阵,白婉棠便祭出尊者令,催动其撕裂虚空,降下与人间相连的天路。

夜空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缓缓撕裂,逐渐打开一道裂隙。

虚空中的强大飓风几乎要冲垮柏怀的阵法,白婉棠的灵力也濒临枯竭。

就差一点。

白婉棠和柏怀都在咬牙坚持,内府发痛,仿佛正被飓风搅动。

终于,一切平息下来,撕裂的空间缓缓降下一道月光般的光路。

幸福的自由生活就在眼前了!

白婉棠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开心地蹦跳着,给了柏怀一个大大的感激的拥抱。

柏怀浑身僵直,面上发烫,不自然地咳了咳道:“快走吧。我的阵法被虚空中的飓风撕裂过,撑不了多久了。”

白婉棠点头,取出一对蝴蝶玉佩交给柏怀,道:“这原本是我想交予湘夫人的。但如今想来,还是你拿着比较好。”

柏怀注视她一会儿,感受到她的信任,与她会心般地一笑,伸手接过玉佩:“定不负你所托。”

原书中,她和柏怀是师徒,后来是令彼此都痛苦不堪的恋人。

但现在,她和柏怀更像是朋友,相处起来要比书中舒服得多。

白婉棠心情颇为复杂,和柏怀告别后,踏上光路离开。

看着那裂开的虚空,她心潮起伏不已。

感觉好像回到了她刚坠入阴阳关的那天。

没有遇到过独孤极,没有经历过他的欺骗与背叛,这就是她想要的正轨,去过自己想要的安定生活。

光路走到一半,她忽听下方一声巨响,回头往下一看,心猛地一颤。

柏怀正持剑与一批赶来的无相城弟子对峙。

为首的陌生中年男人,温文儒雅地叫人先把柏怀拿下,弹出一剑攻击。

空间裂隙被这一剑的灵力波动所影响,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婉棠踏上的光路也全然破碎,她自天坠落,听见独孤极的咳嗽声,还有中年男人的厉声质问:“修真界面临大敌,天地将倾,白道友还没交出玉佩,这是打算去哪儿?”

这中年男人就是藤穹。

白婉棠灵力枯竭,一个旋身踉跄落地,抬眸看见一身素绣白衣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对她嘲弄地微笑。

他身后走出一白衣女子,对藤穹建议道:“那么多正道修士被魔族俘虏,死的死,伤的伤。只有白道友无论被俘多少次,都是安然无恙。”

“我没有说白道友与魔族勾结的意思,只是城主可以先将白道友带回府中询问,她是否是有秘法可以逃避魔族的虐杀,她此次破开虚空要离开无相城,又是所为何事?”

阴阳怪气的,一听就知道是崔羽灵了。

藤穹温声道:“言之有理。”听上去十分客气,却让手下抓住白婉棠。

白婉棠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跑了八百里路为买一根糖葫芦,结果糖葫芦被一群人踩碎,这群人还揣测她为什么要跑这么远买糖葫芦,是不是别有用心一样。

她想给这群人几个大嘴巴子。

她就是想“吃糖葫芦”怎么了!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扫视一圈无相城守卫,扬起手中尊者令:“我是神尊枫幽主钦定的下一任尊者,谁敢动我。”

所有人顿时怔在原地,不敢相信地蹙眉盯着她手中尊者令。

倘若她手上拿的是苍亭主的尊者令,藤穹无需顾忌。

可那是四神尊之一的枫幽主留下的,其中内含的神力不可想象。把她逼急了,引爆尊者令,在场除了她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藤穹保持着和蔼可亲的笑脸,道:“白道友何必如此动怒,我不过是想问问情况罢了。”

白婉棠收起尊者令,道:“我开天门是想试试尊者令有没有用。现在试完了,都散了吧。”

她没有说自己是要去人间。

想想看当初魔袭前,修真界要召回苍亭主就可知,这群修真界的人是不会管人间的死活的。

他们只想所有有用的人都留下来镇守修真界。

她的谎话蹩脚,但有枫幽主尊者令在,藤穹只得叫守卫们先撤退。

白婉棠扶住本就重伤,如今与无相城守卫对峙,又损耗过大的柏怀,让人来抬他回去,讥讽道:“我若是想做什么伤害修真界的事,你们觉得柏怀会眼睁睁看着我做吗?”

说罢,她又不客气地骂道:“一群蠢货,好坏不分,你们就听人挑拨……”

柏怀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给藤穹面子,不要再骂。

白婉棠适时闭嘴,趁机从柏怀手里拿回玉佩,随着大部队一起回城。

她心里恼恨得要命。

以人间如今的封锁现状来说,人间的天门不是随便开的。

开一次天门,要三年的周期恢复。

三年,她在书里的死期就在这三年。

白婉棠盯着独孤极的后脑勺,柏怀看出她的怨意,用眼神示意她冷静。

她已经很冷静了,不然她早就冲上去扯独孤极的头发了。

到达客栈后,白婉棠幽幽地瞪了独孤极一眼,嘲讽道:“真是难为你一直盯着我了。”

独孤极安静又病弱,却不偏不倚地迎着她的目光,眼底满是轻蔑。

好像在无声地对她说,你逃不掉的。

崔羽灵要上前说些什么,白婉棠已带着柏怀回屋,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藤穹看在尊者令和玉佩的面子上,不想得罪白婉棠,将今夜的事就此作罢。

还安抚白婉棠几句,说改日请她去府中参加夫人寿宴。

白婉棠没有气到失智,在别人地盘上不能不给面子,打开门应了一声,“一定去,我睡了。”又关上门。

众人散了,客栈里的人大多也已经休息。

只有崔羽灵和独孤极站在清冷的客栈大堂。

崔羽灵看了眼独孤极,他没有看她,一路盯着白婉棠那紧闭的房门,回了自己屋里。

白婉棠一夜没睡好,她在想怎么报复独孤极。

她起了个大早,去街上转来一圈,带回来一个大包裹。

客栈里的修士们起来用早膳时,她将包裹放到独孤极的面前,对他笑道:“昨天晚上对你态度不好,请见谅。喏,我特地给你买了礼物赔罪。”

独孤极心念一动,几乎要以为她真的是来赔礼道歉的。

可转念他便讥嘲一笑,推开包裹,“不必。”

推包裹时,他无意碰到她压在包裹上的手。

白婉棠习惯了他从前的冷,眼下他这正常偏冷的体温,让她好奇了一下他是怎么做到压制寒毒的,但很快就抛之脑后。

“必的必的,你不开那就我来帮你开好了。”

白婉棠打开包裹,从里面拽出一席朱红男装展示到他眼前,笑道,“你看你,天天穿一身白,好像家里死了人似的,多不吉利啊。我特意给你买了一身红的,喜庆。等过两天城主夫人大寿,你可以穿这身去贺寿。”

独孤极喝粥的动作顿了顿,紧握碗勺的手微微发颤,目光定在她脸上,仿佛要活撕了她。

白婉棠更来劲了。

她从包裹里又抽出几条红发带:“还有这个,可以配那套红衣一起穿,你喜欢哪条戴哪条,一起戴也是可以的哦。”

“还有这个,红玉佩,红络子,红……”

清脆一声响,独孤极手上的碗勺皆碎。

瓷片扎进他手里,滚烫的粥将他惨白的手烫红,他也浑然不觉似的,死死盯着白婉棠。

白婉棠低呼一声:“呀,你流血了。”

然后,她从袖里掏出一条红手帕,笑眯眯地道:“正好,我新买了一条红手帕,你可以用它来包扎伤口。”

说着,她伸手要去给他包扎。

崔羽灵想阻止她,但独孤极什么也没说,她便也不好随意行动。

白婉棠以为独孤极会推开她,可他没有。

他任凭她握住他的手,将他手上瓷片拔出,把血和粥清理干净,然后扎上那条红手帕。

她给他包扎时低着头。只有他能看到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在恼他怎么还不推开她。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玩得开心吗,白仙仙?”

他咳嗽起来,微凉的气息时轻时重地落在她脸侧,“我看你是活腻了。”

白婉棠侧目看他,红着眼眶,眼底有怨恨:“你抢走了我去阴阳关的手链,现在又毁了我仅剩的退路。你把我逼上绝路,还好意思说我活腻了?”

她比任何人都想好好地活下去,想过上一个正常人该过的生活。

可是遇到独孤极之后,做一个正常人,似乎成了很难的一件事。

独孤极很不喜欢看她哭,哪怕她只是红了眼眶,眼泪还没掉下来。

他还是一瞧见,就觉得烦躁得很,明明他已经连假心都没有了。

他侧过脸去,沉声道:“拿上你的这些东西,滚。”

自他和她说话起,他就用了屏声诀,旁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白婉棠直起身来,恢复灿烂笑容:“我的一片心意呢,北冥道友就收下吧。”

她丢下东西就离开。

独孤极看她上了二楼,进了柏怀的房间,没由来地暴躁起来。极力地克制,才没有将桌上的那些红都砸到地上。

崔羽灵看他要吐出来似的,赶忙要将东西收走扔掉。

独孤极没有阻拦,转身上楼,手上还绑着那条红手帕,没有解。

白婉棠对独孤极的“报复”,远不止于此。

她会在半夜他睡觉的时候,施法让狂风灌进他屋子里。会整天穿一身红,拿着糖葫芦在他面前边吃边晃悠。会阴阳怪气地见他一回就指桑骂槐地嘲讽他一回……

独孤极每次都被她气得恨不得用眼神活刮了她。

可他还在扮演北冥玄,踏平无相城的计划还没达成,不能对她动手。

白婉棠心里也不好受,她还想拆穿独孤极的身份,让无相城中的修士趁他神魂受损、最虚弱的这段时间,将他逼出无相城。

但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竟然让藤穹和他称兄道弟,派了守卫为他保驾护航,十分信任他。

几天过去,几乎全无相城的修士都知道了——北冥玄是藤穹的座上宾,而她白婉棠与北冥玄极不对付。

这么一来,她就算想拆穿独孤极,都没有可信度了。

藤千行这段时间被藤穹派出去办事,北冥珞的寿辰前一天才回来。

他跑到客栈来找白婉棠,道:“今夜亥时,城中会有奇景,仙仙姑娘可以和我一起看看吗?柏怀道友的身子应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无需你照看了吧?”

临近北冥珞的生日,无相城中确实比先前热闹,很有人间的烟火气。

城中有许多逃难而来的修士,但丝毫不影响无相城中的本地修士过他们寻常的日子。

他们认定只要无相城不主动现世,谁也找不到,很安全。

白婉棠也想出去散散心,答应和藤千行一起去逛花灯会。但一直同他保持着距离,免得他误会。

藤千行也不在意,带白婉棠走街串巷,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儿。

糖葫芦,拨浪鼓,小糖人,小风车,还有糖画……都是孩子气的东西。

但恰好,都是白婉棠喜欢的。

她吹动风车,脸上露出笑来,心里却困惑,藤千行都是到了摊位立刻就买,没有犹豫,好像早就定好了要给她买这些一样。

她脸上的笑收了收,奇怪地看藤千行一眼。

藤千行弯下腰来吹她手中的风车,目光幽远地道:“我很早就想为仙仙买这些,我答应过的。”

“答应什么?”白婉棠原以为他是冲着自己的玉佩来的,此刻看来,他倒是像把她当替身了。

藤千行笑道:“答应我自己。”

他伸手去拉她,带着她又跑到城中最大的酒楼里吃饭,点了许多菜,红烧排骨,龙井虾仁,辣子鸡,炸鸡……都是白婉棠爱吃的。

点完却又问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白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