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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线牵

白婉棠觉得自己大概是昏了头,才会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根据她看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问完后他该表现出要和她进一步发展的意思吧?

可他没有。

独孤极继续做他自己的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白婉棠总不能追问他“那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吧?

便也当做什么也没说过,继续打扫山洞。

只是她开始偷瞄他,忍不住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喜欢她,却又不图她任何东西,也不图她这个人?

他的喜欢这么纯粹的吗?

她默默地观察着他,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注意到的小细节。

比如说,虽然他身上的血洗不掉,但是能洗干净的地方都很白,就连衣裳的边角都是整洁的。

他的手很瘦长漂亮,指甲修剪过似的,莹润又干净。

他的皮肤很白很薄,看久了,好像能隐约看见皮肤下的青色经络。

他做事效率极高。而且不止是打扫,归置东西也极为讲究,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瞎子,像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哥儿。

还有……

不知不觉间,白婉棠脑海里塞满了和他有关的事情。

待她回过神来不再看他,山洞已经打扫得有了家的样子。

她的被褥不多,独孤极按照她在租房里那样铺好床。

一张褥子上两套被子齐整地铺在一起,各占一半位置。

这些天来,他都是这样和她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

夜浓如墨,白婉棠爬上里侧盖上被子睡觉。

忙活了大半夜,她很累,可她睡不着。

他在她身边睡下,身上的寒意像无形的烟雾飘了过来。

很冷,很安静。

但在这片安静的冷里,她从未如此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还有自己的心跳。

她莫名热起来,望着漆黑的洞顶问他:“野外比城内更凉,你冷吗?”

“嗯。”独孤极也很疲惫,嗓音倦懒地应了一声。

白婉棠把手缓缓伸进他的被子里。

要不你牵我的手——这句话在她喉咙里打了几转。

她下定决心准备说出来,他突然把他的被子盖到了她身上,紧接着整个人也钻进了她的被子里,手腿并用地将缠在了她身上。

他身上的冷给她的热降了温。

可他的呼吸,还有她的心跳,在这片安静里更加清晰了。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怎么会这样!

白婉棠浑身僵硬,闭上眼睛。

但是她睡不着。

呼吸,还有心跳,太吵了。

或许那天,她不该问他喜不喜欢她。

也不该闲着没事看他一整天,把在他身上看到的一切都记在了脑海里。

因为自那以后,她总是不经意地看向他。

在野外的生活,枯燥乏味,她找的山洞很偏,除了野兽没有旁人过来。

这天地间便好像只剩下了她与他两个活人。

他的存在感越发清晰,让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很自然地忽略他。

她又一次打猎回来,将猎物丢在洞外空地上。

独孤极如往常那般,虽然看不见她,但面向着她,让她有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她到他面前去,问他:“你和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会不会很无聊?你想回城里住吗?”

“你要回去?”

“我不回去,我问你想不想回去。”

独孤极不悦地皱眉:“别再说这种蠢话,我自然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白婉棠做了个深呼吸,禁不住笑起来,拿出打猎路上摘的两朵小花,一朵戴在自己头上,一朵别在他鬓边。

她问他有名字吗?

他摸了摸鬓边的花,面上显露出不解,没有回答。

白婉棠:“我也不能总叫你鹤妖。你要是没有名字,以后我就叫你白鹤吧。”

独孤极:“随你。”

白婉棠不懂他的想法,但他的回应让她感到开心。

“白鹤。”她叫他。

“嗯。”他随口应一声。



又几天过去,她的猎物积攒得刚好能装满一个储物袋。

白婉棠打算去城里把猎物卖掉,换阴阳币回来修炼。

但是城中戒严了,城门口不仅有门禁阵法,还有妖魔把守。

白婉棠简直难以置信。

她就是一个小弟子而已,城主竟然这样大费周章地追杀她!

无奈,她只能把储物袋交给独孤极,让他进城去卖。

但是独孤极不愿意,他不想离开她半步。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好像因为她要他独自离开,就开始认定她打算丢下他。

白婉棠不断地和他说:“我不会跑的,我真的不会跑。”

但他不信。

他的手像手铐一样牢牢地箍在她腕上,露出一种执拗而又阴沉的表情。

白婉棠真是无语透了。

更让她无语是,她竟然没有因为他这样的粘人而感到烦躁,只觉得好笑。

心里还细密地蔓延开一种浅浅的怦然。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结契。”

结契,在修道者之间有许多种,成为道侣,义结金兰等等。

而于妖魔而言,契,只有主仆契。

独孤极笑起来,满意而又认可,点头说好。

白婉棠划破自己的手掌,让他也划破手掌。

握住他的手,手掌五指都同他贴合。

他的血是冷的,和她温热的血融在一起,从他们紧密的掌间滴落。

白婉棠注视着他眼睛上的白绫,问道:“你要结什么契?”

独孤极怔了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她还是是修士的思维,她说的契和他所想不是一个意思。

如果不是主仆契,没有任何契对他有意义。

会被束缚的也只有她。

“随你。”他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白婉棠心道这人真是别别扭扭的。

说要结契就开心,问他结什么契就不开心。

难不成他还指望她一上来就和他结个道侣契吗?

不可能的,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那就……结个红线牵吧。”白婉棠笑盈盈地道。

千里牵红线,鸳鸯不羡仙。

这是修真界近百年新出的低配版道侣契约。

结契容易,不像结为道侣那般要告知天地。

解契也比解道侣契更方便。

只是,听说解契的时候会痛。

结下这契约的多为情窦初开,还不成熟的少男少女。

一人一生,只能结一次。

白婉棠一直认为,红线牵其实就是初恋的纪念。

交融的血化作一粒朱砂痣,分别落在她和独孤极的腕间。

她抓起他的手,带他去摸他左腕的痣,“你和我要是分开了,想知道我在哪儿,摸摸这里,就能感应到我啦。”

独孤极摩挲着这痣,微微皱眉。

这他从未听过的契,落下的印记竟然在心脉上。

不过,依旧是对他无用的契。

他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讥诮。

白婉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腕间的红痣。

他在摸痣,她竟然也会有些许感觉。

她叮嘱他注意安全。

此处离内城近,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便在原地等他。

他中午进城,白婉棠估摸着他至多两个时辰就该回来了。

但是直到天将黑,他也没有回来。

她摸了摸腕间的痣,起初没感应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得到他的回应,感知到他还好好地活着,并且正往她这儿走。

白婉棠安了心,一门心思都在想红线牵这契约的延迟好高哦。

果然低配版就是不如正儿八经的契约。

月亮从天边冒尖儿,独孤极在城门关上前一刻走出来。

她迎上前牵起他的手,问道:“怎么出来的这么晚?遇到什么事了吗?”

独孤极:“遇到了阴阳关城主。”

他不喜骗人,说的是实话。

阴阳关城主是他从前的手下之一,叫驳曲。

驳曲在城中各处设立关卡,皆是为了寻他。见到他后情绪很是激动,和他倾诉这千年来的破事。

那些事,还有驳曲受的苦,他都不想听,也不在乎,一句都没听进去。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坐在那儿听驳曲说完了。

驳曲感动涕零,可笑而又愚蠢地对他鞍前马后地表忠心。他便要来了伏火珠还有驳曲探查到的离开此地的消息。

“城主为难你了?”白婉棠有点紧张地问。

“没有。”独孤极道,“我在城里听到消息,极北之地的尽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那片黑暗里有离开阴阳关的路。不过一切光源都无法在那片黑暗中亮起,除了你的业火。”

白婉棠顿时喜上眉梢,那她岂不是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她不再想着回山洞,兴冲冲地带着独孤极直接跑到极北之地。

那里果然有一片无尽的黑暗,仿佛整个世界被墨汁涂黑了一半。

她燃起业火走入黑暗之中,寻找出去的路。

转了一圈,她的灵台和内府都快被烧干了,却也没有看到任何穿越黑暗的希望。

她只得带着独孤极重回山洞。

她有点沮丧,想不通要怎么才能找到离开的路。

独孤极说不是找不到路,而是她的修为如今还不足以支撑她走完那条路。

白婉棠恍然大悟。

只是在这没有灵力的地方,就算她再如何想要努力修炼也只是徒劳。

她思考了两天。

夜里睡觉,独孤极躺在她身边,她转眸看了他好一会儿,心想:难道,我真的也要走上双修之路?

可是他这样一个白白弱弱的小废物,也不够她修的啊。

她想着想着,脑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