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上下都在欢腾。

一边啐指尖，一边数票子。

偶尔还会狠夸王sj两句，但是夸完王sj，就会忘记自己刚才数到第几张。

白薇连钱都不数了，从财务室出来，直奔综合办，在刘刚那里拿表格，填表买房。

直到把大名填上去了之后，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出来时，朝电梯口王狗的办公室看了一眼。

激动又开心。

唯一不满的是，房子建市区里，以后上班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而且还会有点贵。

没有的时候盼望有。

等到有了的时候又会觉得不够完美。

还会平白无故地生出一些烦恼。

比如不知道自己的钱到底够不够。

如果明年的收入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话，后续的钱又应该从哪个地方出。

当然，白薇最担心的还是就算自己交齐了房款，这套房子能不能瞒住她妈。

如果她妈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好烦啊，如果没有这套房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烦了？

回调度室的途中看到黄肖的办公室里，有几个人正在替黄肖收拾东西。

听说黄肖调到基地办，跟赵文博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个人事调动。

白师傅掌握不到这个层面的东西，继续为房子、票子开心去了，调度室的门一关，手舞足蹈……

黎元秋把黄肖弄到基地办去，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力。

他可能做梦也没想到被王宇瞬间翻盘，反倒因此人事变动成全了黄肖。

王宇在这件事情上还顺便卖了一个乖：黎总，你看我果然还是很尊重你的吧，你说把黄肖调过去，我就让他调过去。

当然，这种欠打的话，王宇没有当着黎元秋的面说出来。

更没有再火上浇油。

黄肖去了基地办，全心全意的跟着赵文博专门跑职工住房的项目。

在这期间，如果黄肖找到了自己的职业规划方向，就可以试着去做一做。

实在没有方向，赚个几百万，再慢慢地想以后的计划。

梦想和脚步，总得有一个在路上嘛。

正好跟王宇之前给他定下的计划所以契合。

也从侧面印证了王宇这个人吹牛逼变现的能力是很强的。

黄肖在王宇的办公室，一起抽烟。

王宇在跟师父发消息。

商量着晚上吃什么。

小师父：鱼好不好？我顺道买只香酥鸭好不好？要不吃排骨，我做糖醋排骨……

从师父回短信的速度和她报的这些菜名，王宇就知道她如释重负的神情。

今天应该是让她操心太久。

讨厌鬼：我来接你，慢慢商量。

小师父：嗯呐！

发完短信，王宇发现黄肖的样子，好像不太满意。

"怎么？不想去基地办吗？"

黄肖摇摇头，"不是人事上的安排。"

王宇弹弹烟灰，"那就是上午没让你装到逼，不高兴！"

"你可以拿着那包软云，追到黎元秋的身边问他，现在还觉得这软云的味道变了吗？"

黄肖忍不住笑，感觉逼格挺高的。

黎元秋亲口对黄征说这烟的味道变了，现在在问他这个问题，等于骑脸了，和让他吃包子是一个道理。

这些装逼打脸的情景在王宇的脑海当中安排的明明白白，最后还是得看黎元秋怎么选。

今天如果他选错路，后果其实挺严重的。

搞不好王宇就要提前结束国企生涯，在面对事业的压力，在面对来自家庭的压力，在面对要养几个女人的压力下，他只得被迫揭穿自己是民营企业家的身份。

哎，无趣……落入俗套了就。

黄肖说，"中午，我跟我老爸通了电话。"

"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觉得你不该那么强硬。"

"吃包子这一段没必要。"

老黄挺讲究，现在不能再以过来人或者长辈或者上级的身份来点王宇。

让黄肖用朋友的方式跟王宇通通气是可以的。

把王宇的面子照顾得很妥贴。

老黄的意思是：杀人不过头点地。

在王宇已经拿到明显优势，黎元秋服软的情况下，再让他吃冷包子，有点羞辱人了。

应该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其实也在变相的告诉王宇，黎元秋，记仇得很。

王宇说，"让不让他吃包子，他都得记仇。"

"他在你爸，在老赵，在你的面前，被我搞得没了脾气。"

"我只要摁不死他，他一旦有机会，肯定反咬。"

"吃包子，算是个不轻不重的警告吧，是我第二次警告他。"

黄征愣了一下，"我以为这件事从出了包间就结完了。"

王宇哼了一声，"完了？怎么可能，从包间出来才刚开始。"

"只不过，老黎以后的对手也不是我了。"

"其实他的命也挺苦的。"

王宇说，"碰到我，我最多也就是搞搞他的心态，装装逼，打打脸。"

"换一个人来，就没那么多铺垫了，那是真要他的命。"

黎元秋要是玩花了，下场搞不好跟万宏一个样。

多的，王宇也不能跟黄肖说啊！

"去吧，跟老赵早点把职工住房的事情给落实，争取开春就动工。"

黄肖正要走，突然接到黄征的电话，他接起来一听，表情有点复杂地挂了，然后跟王宇说，"你表弟他……"

……

何斌几乎是熬了一个通宵。

看王宇翻车是他最后一口参汤。

结局如此，无异于是给他喂了一口屎。

他和唐正云并称，失魂落魄二人组。

最终怎么把车开回单位的，他都记不太清了。

中午在机关食堂吃过饭，回到待令室当中睡个午觉。

几个司机都在讨论买房子的事情。

他们笑得很开心。

何斌只觉得他们吵。

于是他去了车上睡。

他以为一觉睡醒之后会心情好一点。

然而……更气了，越想越气。

王宇，在刀尖上跳舞，秀的一批。

全世界都在替他鼓掌。

而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何斌的容身之处。

挣着可怜的工资，去他妈个酒吧都扣扣搜搜的……

我为什么不能光鲜亮丽地坐办公室？

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干这种伺候人的工作？

黎元秋真特么傻逼，堂堂一个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