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扬想叫他，安慰他、几句，却如鲠在喉，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她是谁？和我长得很像吗？”婉清扬不知如何安慰，傻傻的问了句。

四爷点头：“很像！和我记忆中的她，一模一样。”

“你负了她，就像别人负了我一样？”婉清扬痴想：四爷口中的她，难道是自己的前世？难道自己是世世轮回被人抛弃的命运？

四爷抬头，难心的看了婉清扬一眼，苦笑道：“她叫紫馨，是木兰围场一个普通猎户的女儿。本王对她一见如故，她对本王也相知相许。

我们在一起不久她便怀了本王的孩子，确实是本王负了她！本王一直允诺，会把她接进王府，可是耐她身份低微，又是个汉人，当时朝廷局势也不容许本王纳了她，便迟迟未能承诺。”此刻的四爷眼神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四爷所述说的故事和婉清扬记忆中的故事有一点点小差池，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婉清扬不解：“您是当朝的四王爷，随便纳个侍寝的小妾而已，还会顾忌什么身份？即使身份不相当，随便入个旗籍，改个身份，对您堂堂王爷而言，还会是个难事？四爷最钟爱的悦福晋也不是如此吗？”

婉清扬言语极尽挖苦和嘲讽，清楚记得历史上的年福晋原也是汉人包衣，确实是当时还是四王爷的雍正给抬了旗籍的。

四爷急道：“她不一样，当时情况也不一样！何况紫馨当时还牵扯到……”

说道这四爷把话顿住，抿了抿嘴又改口道：“当时皇阿玛一直对老八的生母良妃身份低微之事耿耿于怀，借此对老八又百般挑剔。对本王一时又青睐有加，朝堂上下有一百双眼睛都在瞧着，本王不能有一丝纰漏，何况这种事还不能出在女人身上。本王有私心，心想有朝一日终会迎她进府，却未曾想，这一生却也等不到她。”

“她……死了？”婉清扬试探的问道。四爷一大堆废话也许是真，想必事情的关键还是在“牵扯”二字，凡是与这两个字挂钩，任四爷有多少有所为也不能为。

四爷点头：“生产时难产，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下。据说，怀的也是位阿哥，也是八月十三，如果活着跟弘哥一般大的年纪。”

婉清扬困惑，难道世上真已无弘历，难道四爷真没有他的四阿哥？婉清扬对这个时代，以及四爷的所有认知，此刻全部颠覆。

“四爷，那您现在有几位阿哥？”

四爷不明婉清扬意图，答道：“两位！三子弘时，五子弘昼！”

婉清扬顿时天旋地转，有些站立不稳，忙靠在身后货箱上，有气无力的问道：“那四阿哥呢？”

四爷估计是被婉清扬的反应弄得有些惊呆，瞪大了眼睛，抓住婉清扬肩膀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是她对不对，弘哥是不是就是本王的四阿哥？”

婉清扬无力的摇了摇头，肩膀被抓的一阵酸痛。

四爷如火的眼睛顿时暗了下来，整个脸庞顿时失落的又毫无光彩。

瞧着眼前的四爷让人心痛，这是一个男人表露出的最真诚的忏悔，可对一个已经无法复生的人的追悔莫及和哀伤，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婉清扬咬着唇，深深的看着他，仿佛眼前的四爷就是当年伤她莫及的人，生产弘哥时的疼痛顿时又席卷全身。

不知另一个时空的他，此时此刻也会有此悔意吗？悔当初的抛弃，悔对她的海誓山盟？直到嘴唇处传来清晰的痛感，才让婉清扬从游离回到现实。

“我们所处的境况，有些讽刺！”婉清扬自嘲道。若不是现代医学发达，她怕是也一尸两命。

“何苦呢？她听不到你的忏悔，也不会死而复生。就我而言，即便是弘哥的父亲哭着求我原谅，但我心已死，逝去的爱也不会回来，接受与不接受道歉又有何用呢？”

“不过，像四爷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即使有所取舍，我想您心爱的姑娘也能为之理解。作为一个寻常家的女儿，她既然招惹了您，就该承受她应承受的一切，四爷也不用太过伤心。”

婉清扬痛快说完却觉得自己无一丝人情，忙心虚的补了句：“即便四爷不能当面徐之于口，她泉下有知，想必也能瞑目。”

见四爷沉思，仿佛陷入了往事，八爷看自己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八爷也是知道她的？”

四爷点头。

看来塘钰的猜测还是对的，这牵扯的人，想必也是与八爷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