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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噩耗

“确实,是灰灰。”孙神医用拇指挑开神会和尚的左眼眼皮看过后,默然了一阵,转过来对李凭笃定的说,“这毒,我治过。”

“神医治过?”司马远图闻言大喜,“那神会的毒,能祛除?”

“这是神会大师?”两声惊讶的声音在众人眼前和身后同时响起,却是孙神医和进门的崔婉然同时开口说道。

“哎,神会大师很有名么?”李凭拉了一下旁边李白袖口,侧着头,低声问。李白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见李凭的问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孙神医,仿佛孙神医的脸上开出一朵花来。

“问你呢,大师很有名么?”李凭再次用力拉了拉李白的袖口,问道。虽然李凭压低了声音,可是室内本身就不大,当李凭问第一声的时候,室内就静了下来,这句再次问的时候,室内的几个人听得正着。

“......大师很有名么?”众人头上纷纷冒起黑线,司马远图现在很后悔刚才在船上传那段心决给这小子。

“嗤”后面进来的世家子弟中有人笑出声来。

这下,连李凭也知道自己问的有问题。李白这时候再难扮演一付我不认识他的表情了,低下头示意李凭安静,一会儿给他讲解。

“灰灰只是容易施毒,若想祛除灰灰,有很多医者都能办到。“孙神医伸出手,示意众人放心,随即惋惜道:”我知道的就有两种办法,可从毒发的程度来看,大师当是与人交过手,毒开始入内腑,慢慢祛除已经有恐怕来不及。只能用升龙丹配合内力逼出五脏六腑的毒。”

“升龙丹?”

升龙丹是孙神医家传妙药,天下武功七品五境。每一境又被分初、中、上三阶,虽然划分不是那么明显,却真实存在。武功入境后,再做提升很是困难。而升龙丹就能让人直升两阶,运气好一点,跨一境也并非不可能。所以,此丹被成为升龙。

此丹神奇,炼制手法独特,炼制也更麻烦。除了很多稀缺药材外,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秘药构成。

本次来襄阳,孙神医见铁剑门在襄阳城外长年设有粥棚,接济往来贫苦。大叹郑钦为善,而后郑钦款待周到,又赠送许多救人珍药与他。今日拜访间,这老人家便将手里常带的一粒升龙丹赠与郑钦。

孙神医将升龙丹之事简单说与李凭,并接着道,“那郑门主对你满口赞扬,你可前去将此药求来,下一炉升龙丹炼制出来,老夫还他两颗便是。恐寻他不易,早些去,亥时之前一定要赶回来。”

说罢,留下司马远图不时用内力压制神会体内之毒。李凭、李白加上一石小和尚留下屋内众人,匆匆向院外走去。

李凭只到过郑府一次,在襄阳城内最宽阔的大街上,州府衙门的斜对过便是。

经过郑家几代人不停的扩建,已经占据了小半条街的郑府,愈发巍峨。门口两个丈高石狮后,朱红的漆门紧闭,八个铁剑门劲装大汉分立两旁。

一边小门半掩,还未得李凭等人上得台阶,早有大汉过来止住三人。

见此情景,李凭哪敢向其道明情况,只得说奉孙神医差遣而来。那汉子眼光干练,上下打量三人,转身穿过小门向里去了。过得片刻,小门“吱呀”一声大开,里面缓步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锦罗绸缎的山羊胡中年黑衣管事,那管事在台阶上袖手而立,斜眼瞥视了下三个人。三人中,一个小和尚,两个书生打扮,那管事久做逢迎往来之事,虽摸不清三人来路,但也看出三人绝非世家或者门派中人。

“你们奉孙神医之令来此,有何凭证啊?”

李凭来着大秦,从未曾与强豪门庭打过交道。心道,那郑钦获来得升龙丹之事,恐怕所知者不多。当下也不便说将出来。

迟疑间,旁边一石小和尚眉头一皱道,“我们来此求见郑门主,替孙神医借一样昨天的东西。此乃医治好王家少爷的李小神医,来这里也有王家少爷的意思,还需什么凭证。你找郑门主一贴身之人问问便知。”

李凭心中暗道小和尚伶俐,这话正合适他来说。

最近襄阳城往来客人众多,郑府多有贵客上门。管事也是难做,轻慢不得,轻信不得,一时难下结论,踌躇了一下,转身也返回小门去了。

此番时间稍长,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年岁稍长的老管家快步而来,几步下了台阶站在三人身前不远。

李凭仔细打量,确是不曾见过此人。来人鬓角已花,后背稍驼,双眼见倒是一片平和,客气的向三人拱手道:“小神医,有劳久候多时,多多赎罪。”话语间虽是客气万分,说话间,确是用眼静静打量三人,显是也从未见过李凭这个小神医。

“好不凑巧,今日鄙家主上在松鹤楼宴请贵客。若有什么事,可好明日再来,或是让鄙主明日去孙神医府上探望。”那老管家说的客气,滴水不漏。三人别说将事拖到第二天,便是拖上一时三刻也内心如焚,当即表示直接去松鹤楼。

“既然小神医预去松鹤楼,那我着人带路好了。”老管家回首唤了门口劲装汉子中的一个,”阿四,你带贵客往松鹤楼见门主。“

那阿四边指路向前,边掇在三人后面,竟隐隐有监视之意。几人辗转而行,两盏茶功夫,松鹤楼已经在望。

那松鹤楼共四层,乃是襄阳城第一酒楼,远远比白云楼高出太多。

其时,天将日落,远处红云漫天,松鹤楼的一角还留着一点夕阳。远远望去,松鹤楼内灯火逐次点开,酒楼已显示出他的富丽堂皇。原来这郑钦在今晚款待到达的诸世家和门派的年轻子弟。这松鹤楼便是铁剑门名下产业之一,下午时分,已经将菜品准备妥当。这经纶手,做事稳健,丝毫没有武林大豪的傲慢之气,天色尚早,已经提前到此筹备。

此时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个把时辰,各世家子弟尚未到,一些门派中的青年俊杰已经陆续往松鹤楼而来。众人在长街相遇,免不得寒暄一番。热闹长街,满是望松鹤楼而来之人。

待得至松鹤楼下,那阿四撇下三人,快步奔向门口。门口站立一人,正是赵天殇,阿四低头行礼,附耳一阵低语,将李凭三人来意说与赵天殇听。

“李凭、李凭。”李凭与李白一石站在远处,突听到松鹤楼下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抬眼望时,发现正是林哥一身铁剑门的劲装。正在远处向李凭摆手招呼。

李凭快步走向林哥,待到近前,发现林哥一贯憨笑的脸上,带着悲戚之色。

“王老先生遇害了。”林哥开口劈头就向李凭道。

“王老先生,遇害了?”这消息太过突然,如同一把斧子,直接劈在李凭头上,一阵恍惚。李凭眨了眨眼睛,嘴里又重复了一遍,“王老先生......死了!”

王老先生主持白云楼多年,平素待人和善,在白云楼的几个伙计之中,如父辈一般。靠不多的几个人把白云楼打理的井井有条,生意兴隆,大伙也是收益颇多。林哥能够迅速攒够钱,来到铁剑门,就有很多王老先生照顾的因素在。李凭初到大秦,虽然是袁掌柜收留,但平时里照顾他最多的依然是王老先生,就连他的表字,也是王老先生所起,乍闻此消息,面皮上也如林哥一般,一片死灰,面露戚荣。

过了许久,李凭缓过神来,追问道,“怎么死的?凶手找到没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凶手没有找到。九月初五,尸身在小镇上被发现,听仵作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两天前就出事了。”林哥应道。

“九月初五,不就是我们来襄阳城的那一天么?”李凭一惊,“两天前就出事了,那就是九月初三了?”

......

“凭儿,可曾看到悠悠的爷爷?”

“他,昨天没有回家,楼这边是不是比较忙?”

“我让他去襄阳收一些账目,不日便回。老太太,不用担心......”

“我送你和悠悠回去吧。”

......

李凭原本混沌内心,豁的闪过九月初四那天袁掌柜与王老夫人的对话和袁掌柜那沉似水的脸,心胆一阵微寒,脑海中思路清晰了很多。

“既然九月初三王老先生晚上没回家,很有可能便是出事了,为什么袁掌柜要说王老先生来襄阳城了?“李凭心里反复盘算,只觉得事情透着蹊跷。

“那王老夫人和悠悠是否还好?“李凭连声问。

“你想到了什么?”林哥悲恸中见李凭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王老夫人和悠悠还好,王夫人再也没有去过白云楼,就是悠悠整天哭着要爷爷。这次出事,对王老夫人打击最大,看她现在的样子,就是有悠悠挂心,若无牵挂,恐怕几年内也就随老先生去了。我想等忙完这一阵请假回去看看王老夫人和悠悠。”

“没什么。那袁掌柜呢?”

“袁掌柜也不见了踪影,众人很担心,其他人尚好。我听到的消息是小五来襄阳告诉我的。他让我留意袁掌柜的消息,毕竟白云楼没有了王老先生,袁掌柜再不在,剩下的几人,都没了主心骨。白云楼的生意由两位师傅勉强照顾,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长久的法子。”林哥长吁短叹,“忙完大会,我找堂哥帮忙,一定查一下老先生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