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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卿(请选择性订阅)

壹:

杭州六月,西湖断桥,碧波水草,倾城佳人。

只是风吹起的水皱荡漾散了镜面中的美人像,碎成幻影。

“小姐,你还在等许公子吗?”凝脂朱唇轻启,甜美的嗓音扰乱了苏爱染的思绪。

“三年归来,不负伊人。他会来的。”

淡然一笑,苦涩在翦水双瞳中漫延开来。

你会来的…

会吗?

三年了,一去杳无音信,三个月的感情能受得起三年时光的消磨吗?白夜。

贰:

日暮黄昏,他没有来,没有。

许白夜,你失信于我,最终…还是做了负心人。

夕阳拉长的身影,伊人离去,空留下一声叹息和期盼三年的承诺谎言。

家邸好不热闹,府门前诸多的豪华车马,进了大堂,苏浙正同几位宫人闲谈。

“爹,家里有客,我身体欠佳,不便接待,先回房休息了,几位公公见谅。”

“苏美人身体不适?来人,去把这里最好的郎中请来。”

那个年长的公公尖着嗓子命令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他附和着一句“喳”,退去了。

“美人?!”顾不得自己小姐的身份,苏爱染惊呼一声,差点跳起来。

“启禀美人,承蒙龙恩,您已经被当今圣上封为美人,次日便启程接您进宫,美人身体抱恙,如果不宜累体,小的可以上报皇上,休息几日再动身。”

进宫…

做美人…

次日启程…

苏爱染怔住了,那个公公的话回荡在耳际久久不绝。

叁:

皇宫,多么可怕的地方,是囚牢,人世间最冰冷却最耀眼辉煌的囚牢。

有人想进来,争得头破血流,却甘心。

也有人想出去,哪怕知道注定死无全尸,却甘心。

却也甘心飞蛾扑火…

一道宫墙,隔绝的不是地域,不是身份,不是权势,隔绝的是人世间的人情冷暖,是芳华女子的青春;沧桑妇人的自由;和爱一个人的所有权。

白夜,许白夜,如果你知道我进宫了,会替我难过么。

红烛摇曳,妖娆几多人。

凤冠霞披,妩媚添几分?

红娘低头垂目,只看见有液体滴落在玉手,有些凉的温度。

肆:

“三年归来,不负伊人。”耳际温润如玉的嗓音,如同三年前那个离去背影的主人一样熟悉。

苏爱染不知道自己身边的男子来了多久,更不知道,他一直注视着自己,注视着冰冷液体滴落在她纤瘦的手背。

惊愕抬头,隔着朱帘,被泪浸湿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美目里印着那张自己魂牵梦绕,日思暮念的脸。

他还是那么俊美,轮阔分明的脸,笑意交杂心疼的黑色明眸,清瘦的鼻梁,薄唇微扬,有些邪魅的笑。

“你看你,不好好照顾自己,人比黄花瘦,你可知,这样会让白夜受到心疼之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君消得人憔悴。”苏爱染的眼泪越发汹涌,视线模糊了焦点,看不清许白夜的笑魇。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天子?这样…我定不会爱上你。”

许白夜无奈地轻叹,伸手拭去苏爱染脸上的眼泪。

“爱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可是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一个人的,也必须是我的。”

苏爱染带雨梨花凄美一笑。

“可是…你却不是我一个人的。”

伍:

对镜淡画美人妆,眉心描花钿,髻上步摇簪。

“美人,凌美人来了。”

凝语细声软语,苏爱染放下眉笔,浅笑着吩咐:“我知道了,你去帮我泡一壶茶,待会送到我手里。”

“是。”

苏爱染来到正堂,只见一华服女子正把玩着皇上送的瓷器,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妹妹见过姐姐。”苏爱染欠身,算是行礼。

“哟,我当皇上看上的‘扬州第一美’有多了不起呢,原来是个不知礼数的粗俗丫头,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候这么久,茶水不备,就连扣首礼都不懂。”

“妹妹初到东宫,有许多事不如姐姐识大体,还望姐姐见谅。”苏爱染浅笑着低下头,并没有要扣首的意思。

“妹妹既然知道自己不识大体,为何还不向姐姐扣首?”凌美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爱染,吃定了她不可的神情。

“姐姐是什么意思?这扣首礼,只针对下人,而妹妹和姐姐同是皇上的女人,何来扣首一说?”

“你…”凌美人气极的瞪向苏爱染,纤细的手指紧紧握拳,骨结惨白。

“苏爱染,我警醒你,不要以为自己有恃无恐,白夜他是天子,他想要的都可以拥有,总有那么一天,你这个众矢之的的角色,会被她人取代,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我看妹妹您还是收敛着些,要是得罪了我们这些个做姐姐的,妹妹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苏爱染勾起红唇无邪一笑,眼底泛滥着的不屑在嘲讽自己眼前这个疯子一般唱独角戏的女人。

“姐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同是女人,哪有什么谁好过不好过,妹妹也没有想要霸占白夜一个人,姐姐何必…咄咄逼人呢?”

“你!妹妹既然不识抬举,就休怪姐姐今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这时,凝脂端着茶水进来了,苏爱染很是恭敬地将茶杯递给凌美人,柔声道:“姐姐,妹妹不过是个不知礼节的粗俗丫头,姐姐怎么跟妹妹动起怒来了呢难不成,姐姐也和妹妹一样?”

很明显的笑里藏刀话里有话。

“好你个牙尖嘴刁的苏爱染!”凌美人气极,一手甩开身前端着茶杯柔夷。

茶杯被打翻了,滚烫的茶水洒在苏爱染柔嫩的皮肤上,手背很快就红了大片。

不巧,这一幕正好被许白夜下了早朝赶来撞见。

“凌毓怡,你在干什么?!”许白夜心疼地抓起苏爱染的手,低声喝斥一边惊慌失措的凌美人。

“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是妹妹先顶撞臣妾…”

“够了!朕亲眼撞见你还敢狡辩?你身为堂堂宰相之女,连这点宽容心都没有,还如此恶毒故意烫伤爱染,看来是朕平时太纵容你了,你给朕滚回你的毓璃宫,思过半个月!”

掷地有力的指责声,勾人的凤眼里剔着危险的怒火。

“皇上…”凌美人委屈地看着许白夜,一脸不甘。

“还不快滚?!”许白夜眯起双眸。

无奈之下,凌美人只得憋了一肚子火回寝宫思过。

传过太医后,许白夜细心地帮苏爱染擦药。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爱染,今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许白夜将苏爱染揽入怀里,心疼地吻着她的额头。

“你保护不了我,你是皇上,应该以以国为重,后宫的争斗无止静,你是干涉不完的,你也不能怪女人小心眼不安份,你害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整个后宫的女人。”苏爱染淡淡地叹息着,抬起清澈的桃花眼,满脸凄伤。

“你恨我吗?”

许白夜皱着眉头问她,刚刚她的那番话,已经刺痛了他的心,那些女人他都不爱,那只是工具,用来巩固国家的工具,作为一个帝皇他不能善良,要是没有那些将军大臣与他同心,这个国家他一个人是掌管不了的,刚刚已经为了她惩罚臣相的宝贝千金,虽然臣相对自己衷心耿耿,可是毕竟是女儿受委屈,难免气愤,他的苦衷她又能不能懂?

“我爱你。”她笑了。

“所以我愿意为你接受所有。”

他沉重地将她抱得更紧,唤着她的名字,俯身吻住她。

柒:

在后宫,日子越是平静,就越是暗流涌动。

这样的平静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至苏爱染于死地,各种阴谋诡计栽脏陷害,都被许白夜护得好好的。

凌毓怡自杀了,就吊死在毓璃宫的横梁上,可她乌黑的嘴唇无不说明着,她是被人毒死后再吊上去的,如果是自杀,何必如此折腾。

而许白夜并不多作调查,只派人厚葬了她,再无其他说法。

可有宫人看见,尸体的手心里死死攥着许白夜赐给苏爱染的香囊。

丞相整日跪在金銮殿门口,求许白夜下令彻查此案还令媛大白。

许白夜并非无动于衷,爱染时刻系着那香囊,又是什么时候被人解了去栽脏?

可惜凶手把一切存在的证据都踢在了爱染的跟前,针对着她,他也找不到一点头绪,只好敷衍作罢。

再是一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