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患生在这首曲子结束之前就拽着李双鱼猫着腰出去了，谁知连内堂的门都没迈出去就叫人拦下了。

“二位公子，我家姑娘请。”

大概是咬定他们两个了，萧患生剐了一眼李双鱼，无奈的跟着走了。

李双鱼第一次进青楼，还进了人家姑娘的闺房，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一哆嗦，最后终于还是窜到萧患生身后了。

萧患生把他拽到前面来，一掌拍在李双鱼背后，“出息点儿。”

李双鱼只好气血不足的挺了挺腰板，大概表明出来的意思是，我尽力了。

萧患生还是把他拽到自己身后了。

粉黛的闺房大概是萧患生见过的青楼里最简单的房间了，没有令人窒息的熏香，就点了根淡淡的竹香，也没有粉色的帷幔，就是简单的屏风、素色的帷帐。

李双鱼见着装饰，总算心里好受些了，不过他又觉得不可思议，“萧小相公，粉黛姑娘......也不该很穷吧，怎么屋里什么装饰也没有。”

萧患生低了低头，“我也在想，不过想想这是个能弹天闻阁曲谱的青楼女子，就也没那么奇怪了。”

李双鱼点头，看萧患生坐下，自己也拉出来个板凳小心翼翼地拿屁股沾了个角。

把他两个带来的小姑娘替他俩斟满了茶，然后退到一边站好。

李双鱼在粉黛推门之前连茶杯都没敢碰一碰。

“怠慢二位公子了，粉黛在这里赔罪了。”粉黛挽了挽垂下的衣袖，露出盈盈一握的粉嫩手腕，为自己倒了杯茶。

李双鱼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朝她看去，嘴上推脱道，“粉黛姑娘言重了......呃......”

再往下的话是从戏本子里学的，大概是想说“有美人为伴，再等也无妨”，他说不出口，且这个时候粉黛居然看着他笑。

“公子看什么呢？粉黛怎么不知道奴家这屋里还有什么值得观赏的东西。”粉黛打趣着李双鱼的窘迫，见这小公子一脸羞红的模样，就知道是第一次踏足这等烟花之地，她不由得起了几分调戏之意，“公子，你看看奴家嘛......”

也是带了几分甜腻腻的嗓音。

萧患生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仿佛更能理解李双鱼的苦楚。

谁知这会子他是幸灾乐祸，下一秒这苦楚就找上了他身上。

粉黛的手已经按在他胸膛上了，萧患生向后避了避，却发现避无可避，粉黛角度找的好，让他无法向两侧躲避，只能后退，他看了看粉黛的手腕，更觉得无从下手。

李双鱼这时已经吓傻了，感觉屁股墩儿马上就要亲近地面，这才哆哆嗦嗦带着凳子向后移了一下。

粉黛这时候两只手已经攀上了萧患生的脖子，上半身倾斜着，脸贴在萧患生耳边吐着香气，“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楼外楼，莫不如让奴家好好伺候公子？”

李双鱼脑中突然浮现起了内堂里粉黛看萧患生的眼神，这才明白自己是个顺带的，萧患生才是人家正主啊。

萧患生微微侧身，两手掰开粉黛的手腕就把她推开了，他在粉黛疑惑的目光中抬着凳子往旁边一坐，十分正经，“粉黛姑娘，请你自重。”

粉黛笑了，“公子，您把楼外楼当成了正经地方吗？这是青楼，奴家最不需要的就是自重。”

萧患生也跟着一笑，“粉黛姑娘，你恐怕不知道自己的身价，我很穷，陪不起你。”

“没关系，”粉黛往桌子上一坐，翘着腿挑起萧患生的下巴，“能进楼外楼的总共两种人，有钱人和穷鬼，奴家看上的，就算是穷鬼，又有谁敢说呢。”

萧患生掰开她的手指，“姑娘，进楼外楼的只有两种人，有情的和无情的，你身边不缺有情的，又何必缠着在下呢？”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粉黛不懈的又凑到萧患生跟前，“不过是虚与委蛇。哪像今日，公子，还是让奴家来服侍你吧。”

李双鱼此时脸羞得通红，脑中一片乱麻，他可还在这坐着呢。

果然下一秒李双鱼就接收到了粉黛投过来的眼神。

轻飘飘的一眼却让李双鱼背后汗毛都起了。

他难得的看懂了。

还不快滚，想坏了老娘的好事？

于是他一个激灵从凳子上掉下来，然后不顾形象的抱着圆凳子就跑，最后还贴心的把门关严实了。

萧患生：“……”

他已经不止一次觉得李双鱼这厮十分不靠谱了。

他有些忍无可忍，“粉黛姑娘，适可而止。”

粉黛步步紧逼，渐渐把萧患生逼到了窗户前，“公子莫不是怕了？奴家会很温柔的。”

萧患生手腕已经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