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就这么...”

三叉戟大厦的废墟中，在看到瑞雯昏迷的那一刻，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在史蒂夫心中升起。

队长不可自制的向前一步，他看着被卡罗尔捧在手中的那些东西。

他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紧接着就是不可抑制的痛心与震惊。

“梅林，他怎么可能就那么...就那么死了？”

队长茫然的看着身边同样惊愕的克拉克。

他说：

“你亲眼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我们都亲身感受过，他那么强，超乎一切的强，怎么可能就这么...”

“再强的人也有解决不了的敌人。”

在队长和超人身边，被梅林用一记深红之鸦轰出场的神奇女侠一边揉着还发疼的手腕，一边看着梅林留下的那些东西。

她和梅林不是很熟。

但最少一起并肩作战过，一起面对过远古邪神。

刚才就在刚才，梅林才亲手解救了这个世界。

又一次。

“梅林是遇到了可怕的对手，对吧？”

神奇女侠抬起头，看着卡罗尔，她问到：

“能告诉我们是谁吗？”

卡罗尔没有回答，她并不愚蠢。

在眼下这种情况里，贸然说出奥丁的名字，必然会引发很大的麻烦。

但亲眼看到梅林死在奥丁手里，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死于怀中，说卡罗尔内心一点愤怒都没有...

那显然不可能。

她只是做不到像艾尔莎那么果断。

也许...

也许在爱情这一方面，她确确实实输给了艾尔莎。

但她并不怨恨。

一个能为梅林放弃一切的女人，她实在是恨不起来。

卡罗尔能感觉到周身那存在的，虚幻但却真实存在的，和奥丁同出一源的气息。

她扭过头，看着站在一边，脸色煞白的托尔。

雷神，神王之子可能已经从那些破碎的武器上，缠绕的一丝丝即将消散的气息中，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他那本就虚弱的脸上更闪耀着一抹自责与愧疚。

而卡罗尔在看向托尔时的眼神变化虽然短暂，但却瞒不过一些感官敏锐的人，比如...

一直在观察她的小狼女。

“啊！”

劳拉发出一声尖叫，她手上的爪子弹出，咬着牙，就像是真正狰狞的狼崽一样，朝着托尔扑了过去。

托尔失去了神力，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他根本察觉不到劳拉的突袭，在劳拉的爪子即将刺穿他胸膛的前一刻，他才堪堪反应过来。

“砰”

一只手摁住了劳拉。

将全力出击的小狼女轻易的摁在了原地。

劳拉恶狠狠的抬起头，就看到面色平静的卡罗尔正看着她。

“梅林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么做...”

卡罗尔对劳拉说：

“这件事和他没关系，别迁怒，孩子。”

“去死吧！”

在卡罗尔摁住劳拉的同时，一声更尖锐的，如悲泣一样的嘶鸣在托尔另一侧响起。

双目赤红的洛娜张开双手，绿色的长发在她脑后飞舞着，在根本不加控制的磁力震动下，废墟中所有的金属都被引动。

那些英雄佩戴的武器，那些扭曲在废墟中的钢材，都如被注入生命一般悬浮到空中。

又在洛娜咬牙启齿的怒吼中，从四面八方砸向不知所措的托尔。

谁也没料到洛娜出手这么快，这么厉害。

几个试图按住她的女英雄还没接近洛娜，就被爆发的磁力击飞了出去。

而眼疾手快的队长一把拽着托尔就飞快后退，几道尖锐的武器在下一秒就轰在了托尔所在的地方。

失去了哥哥的痛苦在洛娜心中回荡着，痛苦激发了她的潜力，让她这一刻控制的磁力爆表。

就连砸在地上的雷神之锤，也在那磁力的震荡中嗡鸣不休。

“砰”

从天而降的恐怖武器砸在克拉克身体上，超人用躯体护住了托尔。

他对洛娜喊到：

“别这么做！洛娜。”

“他说的对，别这么做！”

卡罗尔的手指轻弹，爆发的宇宙光焰从女士手指喷出，以光环的形式散开，将那些被洛娜控制的金属强行击溃。

她闪身如光一样出现在洛娜身边。

她的手指点在这绿头发的，脾气火爆的丫头身上，将她涌动的磁力压制下来。

她说：

“梅林不希望你们这么做！”

“不要你管！滚开！”

洛娜脸上挂着泪痕，丫头痛苦的喊到：

“他凭什么还活着！”

“我没有哥哥了！我们都没有哥哥了...我要杀了他！让开！”

“哭吧，孩子。”

卡罗尔闭着眼睛，她眼角也有泪水，她心中失去梅林的痛苦并不比这些孩子更少，

她抱着劳拉，又张开手臂，将洛娜也抱在怀中。

她任由小狼女的爪子在身上滑动，在那火花四溅中，她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住，她用悲伤的声音说：

“你们的哥哥...梅林，他在离开前，托我照顾好你们。”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监护人...”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我发誓。”

就在卡罗尔阻止两个孩子做傻事的时候。

在另一边，在人群中，拄着一把武士刀的灵蝶木着脸。

她表情冷漠，动作粗鲁的拨开看热闹的家伙，绯红色的能量在她身后延展开。

在巨大如蝴蝶一样的光翼闪耀之间，冰冷的利刃骤然出鞘。

“铛”

灵蝶砍下的刀只差一寸就能将托尔斩首。

但它最终还是被挡下了。

队长举着盾牌，挡住了灵蝶砍下的利刃，克拉克也回过身，在手腕挥舞中，那利刃就被夺了下来。

脸色木然，但眼中闪耀着杀意的灵蝶，也被几个冲上来的X战警拖了回去。

他看着眼前这位有紫色头发的冷艳美女，他认出这是一位X战警。

但他不知道，为很么她也要取走托尔的命。

难道，这也是梅林的...

“交给我们处理吧。”

来的比较晚，没赶上那场大战的白皇后艾玛带着歉意，对队长说：

“灵蝶和梅林的关系...有些复杂，总之，请相信我们，她不带恶意。”

“嗯。”

队长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和神力人说了几句，斗篷很快被找过来，将满脸愧疚的托尔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今天的幺蛾子事情已经够多了。

就别再让无辜者染血了。

克拉克眼神复杂的看着将几个孩子带离广场的卡罗尔，他走到站在人群边缘的蝙蝠侠身边，他和蝙蝠侠站在一起。

他说：

“你刚才也想杀死托尔，对吧？”

“嗯。”

布鲁斯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我感觉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克拉克眺望着远方的城市，他说：

“我之前没见过你，但梅林能瞒着我们把你招募到复仇者中，说明他肯定很信任你，你和他是朋友？”

“不，不是朋友。”

蝙蝠侠沉默了片刻，他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沙哑的说：

“是兄弟。”

“怪不得呢。”

克拉克摇了摇头，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如一根柱子一样。

片刻之后，蝙蝠侠对他说：

“有人在喊你呢，那位队长在召集复仇者，你不去吗？”

“你呢？”

克拉克说：

“你也是复仇者，你不去吗？”

“不再是了。”

布鲁斯用平静的声线说：

“我本就不是为你们猜来到这里的，我来这里拼命，是因为梅林恳求我，他需要我...”

“我不能拒绝兄弟的呼唤，仅此而已。”

“复仇者，呵呵。”

蝙蝠侠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在他身边，克拉克也伸手从氪星战斗服里取出自己的证件，他看着那证件。

几秒钟之后，他将那玩意丢在脚下。

这个动作被身后的队长看到了，这也让队长举起的手停滞在空中。

史蒂夫眼神复杂的看着克拉克的背影。

最终，他摇了摇头，颇显落幕的转身离开。

克拉克理所当然的能感觉到队长离开的脚步，但他这一刻很累，他不想理会那些事情。

他和梅林的关系也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

也许，他们之间也能用兄弟相称。

“你知道吗？蝙蝠侠。”

克拉克眺望着前方的城市，他对身边的人说：

“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以为身在数百万人的城市里就不会寂寞。”

“但其实不是的，当你身处其中，你会感觉更寂寞...人和人的感情并非共通...”

“除非你身边有朋友，有家人，有爱人...我今天失去了一位朋友，一位兄弟，我很难过。”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蝙蝠侠不为所动的说：

“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除了我之前狠揍过你之外，我们没有其他交集，我现在也没兴趣交朋友。”

“梅林！”

克拉克说：

“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如果梅林能信任你，能把一切都托付给你，那么我觉得我也可以...”

“嘿，别那么高看自己。”

蝙蝠侠嗤笑一声，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蝙蝠车。

他对身后的克拉克说：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和梅林在我心中一样重要？回家去吧...”

“我也要回家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