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兴奋又委屈的看到主心骨神色，柳芸觉得没眼看。

若非秦羽横插一杠子，小皇帝今天绝对会很好看。

要他能忍住脾气，走个程序就回宫还能留点脸，若忍不住大发脾气，少年皇帝的声望就会跌入谷底，想捡起来，还得看三大辅臣同不同意。

对此，柳芸并不在意，私以为跟她关系也不大。

千算万算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得出面收拾烂摊子，这都算什么事儿？

压下心底的怨念，柳芸抬手制住皇帝的行礼，穿过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回身：“众卿平身吧！”

坑货秦羽，若是她能带齐仪仗过来，气势上也不会弱成这样。

身为太后，现在名声不佳，需要人多壮士气。

所以，不让皇帝行礼，也好借他三分势。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柳芸深刻体会到赶鸭子上架的苦逼，若是能给她时间好好准备，她能把这些人压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得乖乖掏银子。

现在嘛，只能多费点口舌心思了。

脑子快速运转，柳芸坐下来说着场面话：“诸位爱卿莫要多想，哀家就是听闻皇儿在这宴请众卿，颇为热闹的样子，想来凑个趣儿。”

“众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理会哀家……”

说到这，柳芸还有些疑惑。

皇帝从来没对外人说过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就连三大辅臣都以为皇帝突然灵光一闪，或者稍微猜测跟她有关，这秦羽打哪里的消息那么笃定？

马丹，这劳什子大侠又听哪家的墙角了？

皇帝一愣，瞪大了眼睛，难道母后不是来给他解围的吗？

“母，母后……这……”

柳芸意味深长的看他：“皇儿想说什么？”

皇帝：“……”他总觉得母后这眼神里的警告意味特别浓，大概……应该不是聊细节的好时机。

见皇帝识趣，柳芸挑眉，满意的看了一眼中间的简陋拍卖台：“哦，现在进行到哪儿啦？卖出去几件了？”

太师姜成峰最看不惯太后纵览全局，率先说道：“太后娘娘，这还是第一件，大家在竞价呢！”

柳芸点头：“哦，那众卿忙，众卿忙，出价吧！”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底层的官员富商大多没见过太后，只是道听途说，不由得窃窃私语。

“都说太后恶贯满盈，只会仗着身份撒泼，今日一见……怎么有些不一样呢？”

“坊间传闻也信？你瞅瞅，太后多有气势？讲真，突然觉得皇上还真是……没长大的孩子。”

“我总觉得太后有些深不可测是怎么回事？刚才太后经过我这边，我……大气都不敢出。”

“那我们怎么办？还出价吗？能出价吗？”

“再看看，看看……”

三大辅臣有意忽略太后，自然从善如流，让那叫卖的太监赶紧重新开始。

柳芸似笑非笑，让红叶弯下腰来耳语了一番。

红叶迟疑：“主子，奴婢不想离开，这地方群狼环绕，奴婢担心主子会有危险。”

柳芸不经意的扫过屋顶，因为天网鹰眼而加持过的视力一瞬间扑捉到了秦羽半张脸。

甚至……周围还有其他人。

“无妨，你不去，吩咐旁边的御林军去办就是，还比你容易些。”

红叶立刻扬起一抹笑意，悄无声息的后退几步，寻了刚才领路的御林军小队长将事情吩咐好，第一时间警惕的站回柳芸身后，手中扣着暗器，注意着一切风吹草动。

现场并没有因为太后的到来而改变什么，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人群中，原本百无聊赖，万事不管的林子凡在太后出现后就陷入了沉思。

见这样的情况，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要喊价，却被眼疾手快的平国公按住。

“凡儿，为父知道太后救你一次，你很感激，可这趟浑水太深了，你趟不起，平国公府也趟不起。”

林子凡眼神一闪，沉默了一会儿算是妥协：“父亲，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想要到处讨好，又能安稳几时？”

“父亲不愿意赌，甚至为此不惜卑微低头，可曾想过下一任平国公又该如何定位？”

平国公一愣，神情略微恍惚。

柳芸坐在上首，将父子俩的互动看在眼里，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这种时候，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

显然她没有让人站队的价值。

“咦，怎么没人叫价？莫非大家都不喜欢，看不上这件拍卖品？那……不如就流拍吧，上下一件。”柳芸淡淡的开口：“哀家记得，先皇私库里好像有一副前朝画圣顾亦行的成名画作《云溪图》。”

“当年云昭皇朝开国先祖得此画，有感天地召令，深受感化，继而有了云昭。”

“今儿个不如就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