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屠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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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天下神见
一万五不少了吧?别骂我短,谁骂谁没有!
————正文——————
齐磊的博客,流量巨大,无人可比。
这货的粉丝量,依旧高居博客网的粉丝榜第一。
1100多万!
即便近两个月没更新,已经与第二名的张国戎只差不足十万。
可是,这两篇博客一出,上热搜榜是肯定的,粉丝量也是暴增。
气的哥哥,直接给齐磊打电话,“搞咩喽?”
当初是齐磊求着他入驻博客,张国戎抱着帮忙的心态注册的账号,例行公事一样定期更新。
然后……
然后,在一众明星之中,第二个上瘾的就是他。
第一是汪皮裤,为了头条,不懈努力着。
张国戎发现,这玩意太有意思了,太解压了。
有齐磊在前面引路,一大票公众人物开始在博客走亲民路线,开始放飞自我。
张国戎更是玩的最嗨的,跑到梅姐博客下面吐槽,“素颜太丑,吓到小朋友。”
跑到裤裤那儿嘲讽,“咦!?我又是第一,你怎么又第二?”
六天前,更是向粉丝放嘴炮,“一个星期超越小齐总喽!超不过胸口碎大石喽!”
结果,齐磊突然发博客了,还是热度一直都在的盘古庆功会。
“真要胸口碎大石喽!”
齐磊则是哈哈大笑,“没关系吧?四大天王都碎过,你也不在话下!”
早年间,港综真干过这事儿,华仔胸口碎大石,谭校长五马分尸的把戏都玩过,堪比马戏团
张国戎一听,苦声哀嚎:“要面子嘛!”
齐磊听罢,依旧在笑,而且是合不拢嘴的大笑。
弄的张国戎以为他有病,没事儿你笑什么?
殊不知,齐磊自然有他高兴的原因,不单单是对香港畅想的布局已经完场,更重要的是:
今天是2001年,4月7日!
一个绝对不算特别,又对齐磊来说十分特别的日子。
离四月1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为此,三月份的时候,齐磊还强行客串了一次战略分析专家,提醒老秦,南海可能有人过来挑衅,搞事情。
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南海风平浪静。
国际关系,风平浪静……
没有Z机……
什么都没有。
齐磊第一预测错了,还让老秦调侃了好几天,“小天才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可是,直到今天,齐磊那根弦才算松掉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真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错了?为什么与原本的时空大相径庭?
也许,是他这只穿越时空的小蝴蝶起了作用;也许,这个时空与原本的那个本来就不一样。
也许.……
太多也许。
可是,管它呢!
没有悲剧,没有国人的那个痛点,也许…这就是最好的也许!
错了就错了,错了更好!
你看我也有错的时候,所以不用把老子当妖怪了。
面对张国戎的疑惑,齐磊来了句,“下次来京城,带你去一家好馆子,汪皮裤找的,真不错。”
张国戎直翻白眼,“有没有在听啊?我在说胸口碎大石啊!”
哦哦!
齐磊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张国戎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眼珠一转,“碎大石这个事儿嘛,.那我有办法啊!”
“说来听听。”
齐磊当下支了一个损招,电话那头半天没回过味儿来。
最后来了一句,“好贱!”
结果晚上,张国戎就更新了博客,“输就输,输得起!明天就碎张大石给盘古的庆功会助助兴!”
发完博客,眼瞅着冲到热搜榜第二,马上去汪裤裤那嘲讽,“不错嘛,第三呢!”
汪皮裤想灭口,太欺负人了。
不过,几人联动,热度炒得飞起。
一来,关注张国戎胸口碎大石。
二来,是盘古庆功会。
看的一众媒体、商界大佬馋得直流哈喇子了。
都说三石公司在博客上砸了大钱,可是你不能只看他花了多少钱,得看他借这个东西带来多大的效益。
这谁比得了?一年省多少广告费,又带来多少广告都比不了的流量?
关键是,公众买账啊!
你说人家是怎么玩的呢?归结原因,大概好像也许差不多…应该是和齐磊上学的那个专业有关系。
搞传播学的,有点东西!
然后,董北国低调地用个人博客发了一条消息:
北广成人教育中心与新成立的网络传播学院联合开办一个短期教程——《网络传播与营销、经济、社会、心理学交叉讲座》,面向精英企业家,公众人物招生。
由北广知名的新闻学专家:廖凡义。
传播学专家:陈兴福。
雏鹰班辅导员:齐磊。
经济传播专家:穆正明。
等人亲自授课。
价格老董校长没提,不过和北大总裁班一个价位,十万一个人头。
要说,北广是没这个实力的,十万块上你的课?有病啊?
哪像人家北大,有技术大佬,还有政商名人,去了那就算不学东西,还能交个朋友呢!
一众院校同行看到董北国的博客,没笑话死他。
“董背锅这是想钱想疯了啊!”
结果,两天就报满了,惊掉了一地下巴。
就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个道理呢?
齐磊就没关注这个事儿,他都不知道董北国给他安排活儿了,还在推广他的庆功会呢!
博客一番互动,热度是拉满了,而且明天张国戎还有一波。
他教的那个“胸口碎大石”,和胶水沾沙粒岩可不一样,绝对贱到家了。
第二天。
张国戎果然碎大石了,发了个小视频。
网友、粉丝一看,没特么气死。
“哥哥越来越不像好人了。”
……
“戎少,你对得起粉丝的支持吗?”
……
“裂开了!真的裂开了!”
……
“我呸!!就知道不是正经的碎大石!”
视频里,张国戎郑重地与粉丝打招呼,阐明了表演这种危险节目的难度,还有要承担的风险。
表现的非常紧张,并请出两位专业助理帮他完成整个过程。
网友们看的心惊胆颤啊,张国戎就差没留遗言了。
然后,表演正式在酒店的房间里开始,一个助理请出‘针板’。
把一张写着针板的白纸压在张国戎身下,另一个助理又弄了张白纸,上书“大石”二字,往胸口一放,一两个“助理”一人扯一个角,刺啦!!
“大石碎了。”
胸口碎...“大石”!!
好贱!!大伙儿都看傻了。
二十年前的小伙伴儿哪见过这么贱,这么敷衍的表演?视觉冲击就和第一次看到《万万没想到》左手‘寒冰特效’,右手‘火焰特效’时是一个效果。
关键是,两个助理——
一个华仔,一个小齐总。
三个人演的那叫一个真啊!
最后,张国戎还来了一个甩锅,“小齐总的主意,我和华仔都是帮凶!”
“明天的盘古发布会再见!”
嚓!他还来了波广告。
借着胸口碎大石的热度,直接把庆功会的期待感拉满了,而且是满中满。
这让媒体和同行又合不上嘴了,再次见识了小齐总的骚操作。
这齐磊要是直接说,庆功会邀请了某某明星,其实效果也就那么回事儿!
明星粉丝会关注一波,可是对非粉丝网友却没什么感觉。
但是,他压根就没提邀请的事儿,而是来了一波胸口碎大石。
这你就....你就完全预料不到好吧?以至于所有人都开始好奇这个庆功会。
也就唯独柳纪向那一波人,对媒体热炒的盘古发布会没什么兴趣。
首先,盘古系统对畅想来说关联性不大。
你要说三石网吧系统,柳纪向等人关心一下还行。
其次,正赚大钱的,哪有工夫管齐磊在那耍猴一样的上蹿下跳?
目前,港股畅想的股价已经升到了7.54港元,接连打破历史新高。畅想集团的市值已经逼近650亿港元,杀疯了。
柳纪向闲来无事,也翻了翻博客。
看到高挂热搜榜的,盘古发布会,轻声一笑。
“有什么用呢?盘古做的再大又能掀起什么大浪?对三石公司来说,没有创造一分钱的利润,只是赚了一点名声而已。”
“况且,你做的再大,也要被微软打压,依旧成不了气候!”
指着齐磊的博客,“这是被微软压的受不了,搞个所谓的庆功会来壮声势喽!”
一旁的几个畅想高层微笑附和。
“不光三石被微软针对啊,和三石走的很近的那个企鹅,最近日子也不好过嘛!”
小马哥那最近确实不好过,微软要屏蔽QQ,把小马哥吓死了,几次公开表示,正在和微软协商。
而且据他们所知,企鹅私底下也在积极的联系微软。虽然针对微软的个性版本还没出来,可是,估计也是早晚的事儿。
至于盘古系统到底有多少装机量,到了齐磊可以开庆功会的地步,只有三石公司知道了。
不过,柳纪向估计,越过测试安全线应该是不难的。
之前说过,150万装机是基本生存线,可以达到测试体量。
1500万装机才说明盘古系统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各大软件厂商才会考虑去适配你的系统。
因为你已经有用户了,算得上是一个生态,一个市场了。
所以,柳纪向觉得,三石应该是越过了测试安全线,而且过的应该还不少,不然开庆功会就是个笑话。
但是离1500万的生存线,还得有一段差距。
“就当看热闹吧!”
柳纪向最后定下了论调,和畅想的关系不大嘛。
至于另外一张照片,就是齐磊和神舟老总吴建军的那张合影。
还解释解释,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惊喜?
外行嗨一下也就算了,畅想这个内行只看一眼就知道不靠谱。
首先,一个成立两年还不到的电脑厂商,畅想会把神舟放在眼里吗?显然不会!神舟的体量还没到让畅想注意的地步。
其次,柳纪向也不是盲目自大,对这个神舟特意了解了一下,一个在深圳搞电脑攒机的个体户,工业园也是原本的旧工厂改造的,还吃下三石的订单?
你先解决产能再说吧!
所以,那张照片就是齐磊在玩套路,稳人心的把戏,骗不过畅想的。
回头问道:“三石这个照片对股市没什么影响吧?”
众人大笑,“没有!柳总放心吧!”
现在股市关心的还是畅想和IBM之间的收购案,三石那几十万台到底畅想能不能拿回来,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个年代,国人最缺失的其实是自信心。
奥运拿几块金牌、某个领域成为世界一流,那都是大新闻。
中国的畅想去收购美国人的IBM啊!这造成的轰动效应,是无与伦比的。
所以,畅想现在真不在乎三石公司那点订单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怕。
有为国争光的光环加持,收割股市稳稳的。
呵呵,这种想法也就没让齐磊知道,否则他非得先把这帮混蛋玩个倾家荡产再去收购畅想。
比汉奸更可恨!
————————
四月九号。
依旧是那个时间,依旧是北广大礼堂,依旧是人山人海。
依旧是龙江台的现场直播,只不过,这回龙江台不是独家,好几个省级卫视的财经频道也加入了直播的行列。
没办法,上次龙江台赚大发了,收视率把央视都爆了。
八点整,在万众瞩目之下,齐磊再次戴上胸麦,拿着提词卡,站上了舞台。
唯一不同的是,雏鹰班这回一个也没来,后台只有几个三石的工作人员和北广的老教授。
雏鹰班众倒是想来,可是一想到有可能被迫营业、写论文,大伙儿一至决定还是算了,躲起来看直播吧!
事实上,这个学期,大伙儿都躲着齐磊走,能不碰面绝不碰面,能不接触绝不接触。
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总之,齐磊站上舞台,“工作人员,收门票了吗?”
“没,没收啊?”
“那好吧,庆功大会第一个议程,罢免三石公司市场部总监,周桃。”
“理由是,少赚了好几百块。”
嗡的一声,现场笑声就起来了。
收门票这个梗是呼应上次的盘古发布会,可是你永远不知道小齐总,能给你蹦出什么猛料来。
少赚几百块,市场总监就开除了?
这个玩笑有点大。
就在第一排坐着的周桃哭笑不得地对着快怼到脸上的摄像机,耸了耸肩。
顺利开场,齐磊突然画风一转,严肃了起来,“我一直觉得,北广大礼堂应该是三石的福地。”
“半年前,咱们就是在这儿开的发布会。”
“所以半年后,就又选在这儿了。”
突然回头,朝后台的董北国来了句,“为了长期霸占北广大礼堂,我决定,延期毕业,不蹲满六年,谁也别想赶我走。”
嗡.…下面又是一阵哄笑。
齐磊,“什么?可以留任?”
“不行!”齐磊一本正经,“我比较贵,北广请不起我。”
后台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一句,“那算了!”
“诶?”齐磊急了,“别算了呀?价钱好商量,是吧?”
“……”
前面大概五分钟,就是齐磊的单口相声。
终于小齐总不再贫嘴,结果上来又是让人看不懂的。
“盘古庆功会...有人说了,就那么点装机量,你有啥可庆的是吧?”
“但是!”贼兮兮的笑,“要打脸了哈!”
“请看大屏幕!”
向身后一指,只见投影幕布上,蹦出诺大的一串数字。
“2”,后面跟六个“0”。
柳纪向在电视机前看到数字,登时一挑眉头,“才200万?”
那也还好吧?
而现场的记者们第一反应是,200万不至于开庆功会吧?
会场内登时议论纷纷。
说实话,200万真的不是一个满意的答卷。
谁都知道,盘古系统借着博客大热的东风,必定可以突破测试安全线。
可是200W比150W也就多了个零头儿,不是很牛逼啊!
可是好像,齐磊不是这么想的,满眼得意,一点都不尴尬。
“怎么办?牛吧?来来来,夸夸我!”
底下记者都替他尴尬,200W有什么好夸的?
齐磊那还是不管,“达到这个装机数量,是三石公司全体同仁的不懈努力,也是社会各界对盘古系统的大力支持!”
“两行.......”
猛然回头遥指大屏幕上的数字,齐磊一下卡那儿了。
现场直播卡那了,就见齐磊定格在回头指着屏幕的动作,宛若石化。
正当所有人不解之时,齐磊突然蹦出一句,“谁做的ppt?”
看向前排三石的工作人员,“回头让他和周桃一起去办离职。”
“????”
“????”
“????”
所有人不解,齐磊来了句,“整错了哈!”
只见大屏幕骤然一变,出了一段动画,一个“0”从屏幕外飞进,猛的撞向200万。
碰的一声,火花四溅!
齐磊,“盘古2.0装机数,已经达到.....”
“两千万!!”
轰的一声,会场瞬间炸裂。
到这个时候,不论在场的,还是电视机前的,哪个还看不出来,这是齐磊是故意玩梗搞怪。
可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2000万!!
目前,国内的电脑数量不超过3500万台。
2000万??接近60%了!
有那么多吗?仔细一下,貌似…有啊!不知不觉,盘古系统已经随处可见了。
反正绝大多数的家用电脑用户,对专业软件的需求不大的用户,大多顶着盘古专有的博客图标和QQ图标吧?
柳纪向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上的那串数字,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微软的高层也通过各种渠道关注着这场单口相声会,此时不由得都站了起来。
2000万!!
完了!中国市场要完了!
而那软件厂商看到数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和三石公司联系,要适配!要马上适配!
再不动手,等同行比你快,也完了。
盘古是一个新的战场,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2000万!!
后台,南光虹看着大屏幕上的数字,看着满场不知所措的记者和观众,老眼通红。
他成功了啊!
两年前,那场赌上了一切的决定没有错!
2000万,他做成了一个拥有2000万用户的国产系统。
南光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谁也无法体会。
此时齐磊,“把嘴闭上…不要掌声,不要尖叫,低调!低调!”
脸上写满着得意,语重心长,“淡定点吧!多大点事儿啊?”
“告诉大家,2000万只是一周前的数据,过了今晚,将是2500万!”
现场:“???”
齐磊,“不理解了吧?”
“是这么回事儿,三石公司已经与极光、顺腾、恋人网盟、E时代等七十多家网吧连锁企业,覆盖全国96.7%的网吧,将于今夜,也就是2001年4月10日0时!”
“全面适配三石公司的网吧管理软件。”
“同时,换装盘古2.0视窗操作系统!”
现场:“!!!!”
微软:“!!!!”
齐磊,“从今夜开始,全国96.7%的网吧将可以通过三石网吧管理软件,使用30支付系统、网吧充值、提现、开户等所有三石公司线上业务。”
“同时,也可以通过盘古2.0系统享受个性化操作,以及极速上传体验。”
“当然,大家第一反应一定是,三石公司在网吧连锁这一块实现了垄断。”
“肤浅了不是?”
“自2001年4月10日0时起,三石网吧管理系统将全面免费,并捐献给中国网吧行业协会,实施全行业共享。”
“自此之后,三石公司将以会员捐赠的形式,提供资金、技术支持,来保障网吧管理系统的更新迭代与正常运营。”
现场:“……”
微软:“???”
柳纪向:“???”
没看懂。
是真没懂!
图什么?就为了避免垄断经营的的嫌疑?
而且,柳纪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齐磊是不是把顺序又搞错了?他又把大头儿放前面了。
上次盘古发布会就是,弄了个博客和web2.0压轴。
这回还是,上来先把大瓜,2000万的装机先爆了。
那是不是说…他后面还有大瓜?
果不其然,说完盘古2.0,也说完了网吧管理软件,齐磊话锋一转,在台上踱步,“有记者问我和神舟吴建军吴老哥一起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个事儿,也没什么。”
齐磊顿了顿,“很多人都猜出来了,就是和神舟有个合作。”
“有人又要问了,合作?三石公司找神舟供应电脑呗?你补贴装戴尔的好时候就过去了呗?”
“好吧,戴尔是真补贴不起了啊!”
“畅想使了个小脾气,和咱分手了,没爱了,差点没赔死我!”
电视机前的柳纪向眉头紧皱。
齐磊这是要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了呗?
就闻齐磊继续道:“这事儿对三石公司的影响很大,非常大!”
“大到我特么谁也不信了,想不被卡脖子就得自己来,对吧?”
“所以,你们搞错了,神舟电脑未来不仅仅是三石公司的供应商,事实上,三石公司向神舟电脑注资10亿元!”
“现在的神舟,应该叫…三石神舟!”
轰,台下巨震。
万万没想到,小齐总的这个瓜这么大,原来这才叫惊喜,三石入股神舟了!
可是,还没完呢!
齐磊,“我在这里宣布,三石公司正式进入电脑行业。”
“未来,神舟电脑不仅仅是三石公司的供应商....”
“通过一系列的商业谈判,来回扯皮,割肉交易吧,三石神舟已经拿到了……”
说到这里,齐磊再次顿住,直视镜头。
电视那头的柳纪向感觉他就像是在看自己。
只闻齐磊一字一顿,“已经拿到了.....”
“极光!”
“顺腾!”
“恋人网咖!”
“E时代.....”
“等70多家网吧连锁公司,为期五年,保底140万台的订单合同。”
噗!!!
柳纪向一口老血,只觉天旋地转。
电视机前的观众,现场的媒体,也是外焦里嫩。
什么叫惊喜?
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惊喜!?
这才是最大的瓜,这才是晴天大炸雷!
而这还没完,齐磊神秘一笑,“可以提前向大家透漏一些内部消息。”
“三石神舟,主打性价比!”
“我们的首批机型,价格在4000元到5000元之间,预计比国内同行有20%以上的价格优惠!”
“之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挣毛钱?就交个朋友!”
“!!!!”
“!!!!”
“!!!!”
现场的财经记者、关注港股知道畅想股票在天上飞的股民,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畅想的股价,完了!!
什么畅想出海?什么中国电脑制造第一股?
那些都是虚的!
放在平时,主张士气,提振股市信心很有用,可是在实打实的业绩面前,全都是浮云。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临近九点,港股收市,距离明早九点的开市,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
股民也好,证卷机构也罢,都有足够的时间反应,有足够的时间算账。
算什么账?
畅想2001年的预计销售额是300万台。
这是他们厚着脸皮,一再说能和三石公司达成协议,能拿回三石公司那几十万订单。包括政府采购的竞标,也能战胜清华同方和北大方正的情况下的预计产能。
那么这笔账一点都不难算。
畅想300万的销量,减去140台,剩160万。
政府采购的数量,所有单位、所有单独采购的小订单加在一起,有50万台左右。
这50万台,畅想能拿到吗?
不好说了。
以前大家会认为畅想可以拿到,毕竟柳纪向吹的很响,畅想有技术优势,有价格优势。
可是现在,谁也不敢这么想了。
不是说畅想没技术优势,也没价格优势了。
而是,在一个坏消息面前,人们马上会把同一个事件的结果往坏了想。
这叫【黑箱心理】,是我们对未来未知状态的一种担忧,由此引发自动化思维。
最后,主观判断占据主导,客观事实反而不重要了。
这是个心理学的连锁反应。
不会影响客观结果,但是,股市不是客观的啊!股市走向,更多的来自主观判断。
所有人都看衰,都抛售,那就必然跌。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此,黑箱心理作用下,没人认为畅想还能拿到政府采购。
那160万再减50万,就剩110万了。
可这还没结束。
想没想过神舟的低价冲击会有多大?会对现在的电脑市场造成多大的影响?
后世神舟上市第一年,就冲到了国内电脑销售的第四位,不是没有道理的。
低价的诱惑,即便没有后世的参考,也不是没有人看不清的。
畅想的年销量,很有可能跌破百万台。
而且,弄不好,连北大方正都干不过,要跌到80万台以下。(北大方正2000年销量83万。)
这么什么概念呢?
可不是畅想2001年会卖的比较少,挣的和北大方正差不多那么简单,而是代表着——崩盘!!
畅想卖七八十万台,和别人卖七八十万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代表着,较2000年的260万台骤减了60%+的销售额。
较2001年,300万台的预期,骤减了76.6%。
相对2001年,畅想预备产能350万台,有80%的生产线和工人要闲置。
相对300万预计销售额的,预备采购配件订单的违约。
相对300万的渠道的灾难。
相对畅想这么大体量的资产负债。
品牌信誉!
品牌价值的贬值!!
七八十万的销量,不足以支撑畅想这么大的摊子。
这个国产第一,要倒了!
而柳纪向比股民、吃瓜群众,更了解这其中的凶险。
而且,他比股民担忧的更多,畅想倒不倒,他已经没心思关心了,他快倒了!
第一,几乎所有的畅想股票在这样一个高位,一旦崩盘,那将是一泻千里。
甚至有可以重现,没有畅想电脑业务注入之前的香港畅想局面,而且会比那还要惨。
第二,这波股疯,是他们一手操作的啊!
虽说德盛用的很隐蔽,可是一旦畅想崩盘,上面查下来,谁也跑不了。
想到这儿,柳纪向手都是抖的。
他无法想象当畅想的股价回到7年前,舆论会是怎么样的口诛笔伐。
更无法想象,一个国资企业顷刻间山崩,来自上层的压力会有多大,会是怎样的彻查到底。
第一反应就是,给文经理打电话。
“小文,看三石的消息了吗?”
文总一下变小文了。
文经理那边都没让他说下去,“抛!!马上抛!!”
柳纪向的心一下就凉了,颤颤巍巍:“好…”
可惜,哪抛得出去?
第二天,4月10号,港股一开盘,畅想集团股票一闪而没,直接跳水,想抛?晚了,割肉都抛不出去。
没有傻子会在这个时候接盘!
柳纪向傻眼了,再次给文经理打电话,“小文,要不你来一趟?”
文经理,“已经在路上了!”
就这样,畅想集团股票断崖式跳水。
10号一天,一绿到底。
下午4点收盘价,4.67港元。
11号收盘,2.11港元。
山崩之下,何处为安?
短短两天,畅想股价从7块5跌到了2块1。
柳纪向众人,两天时间,仅仅抛出去了3%不到的股份,进入流通市场。
“怎么办?怎么办啊!?”
众人有如热锅蚂蚁,文经理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而柳纪向则在不停地接电话。
“请上级领导放心,我们能挺过去....”
……
“对对!!三石公司的恶意竞争行为造成的股市震荡,但是我们预计很快就会过去。”
……
“放心,放心!一定没问题!畅想集团倒不了。”
……
“是是....我们已经在和党组成员、董事会讨论,用北京畅想救市的方案。”
放下电话,柳纪向再难淡定,他是万万不能让上级介入的。
一旦上级查下来,那他们之前的操作也就瞒不住了。
看向众人,咬紧牙关,“现在...不是抛的问题了,得挺住!”
柳纪向还没昏头,抛售只能进一步促成股崩,他得保畅想。
那现在就不能抛了,越抛越降,“稳住2元大关!!稳住就还有希望!!”
一众高层沉默不语,他们当然也知道生死攸关,知道不能抛。
可是……
与柳纪向一齐看向文经理,“怎么办?”
方案是德盛出的,也是德盛牵的头儿,他们要负责。
文经理不说话。
有人满头大汗,沉不住气了,“说话啊!哑巴了!?”
文经理抬头,“事到如今…”
支吾着,“不得不说,谁能想到三石公司会有这么一手。”
柳纪向一听,大声呵斥,“现在就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要赶紧拿出一个救市方案!”
只闻文经理道,“大家别急!”
“能不急吗?”
这不光是畅想要崩盘的问题,他们这些人的前途,身家性命,都套牢了。
别急?开什么玩笑?
文经理此时被他们嚷嚷的也来了脾气,“别乱!!”
瞪着眼珠子,“多大点事儿啊!德盛多大的阵仗都见过!”
众人一肃。
只见文经理皱着眉头,“我们也在想办法啊!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缓和片刻,“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两天,我本人,还有贾马尔,一直在和总部沟通。”
“这次确实是我们德盛的疏忽,给大伙儿带来了麻烦,德盛是讲信誉的!!”
“……”
“……”
“……”
沉默甚久,“总部的意思是,既然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逃避!”
掷地有声,“德盛…带资接盘!!”
“!!!”
带资接盘?
柳纪向心跳都漏了半拍,“真的!?”
文经理,“当然是真的!柳总放心,这是德盛也无法预料的突发状况,可是德盛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从明天开始,德盛的几家机构开始接管畅想股价,争取力挽狂澜吧!”
所有人大喜,“文总早说啊!!”
……
“德盛就是德盛!有魄力啊!”
……
“对啊,就是不一样啊!”
一阵夸奖之中,却是文经理话锋一转,“不过有话在先,大家要做好赔一些的准备。”
“我们预计,畅想的股价,如果不干预的情况下,可能会重现94年之前0.29元的惨状。”
“即便我们干预,有意做高,能维持在一元左右,已经是万幸了。”
众人,“……”
谁也没说话,各怀心思。
现在众人还是挺矛盾的,一面是身家性命都在里面,赔一些?赔多少?这可不是赔国家的钱,是赔他们自己的钱。
可是,不赔还不行。
不赔钱,人就赔没了,上面查下来,谁都跑不了。
而文经理这话却是说到了柳纪向的心里,他现在不管钱,只管救市,畅想不能倒。
急道:“听文总的!这次大家团结一心,稳住局面!”
叮嘱众人,“一定要稳住,不要在乎一点小利。”
只可惜,我稳你大爷啊!!
文经理有一句话是致命的,是诛心的。
别看这些人不太会玩股票被文经理带的跳坑,可是觉悟还有体制内思维,谁都不差,这方面都是人精。
文经理说“不干预有可能重现94年之前的惨状”,这句话太致命了。
有了这句话,柳纪向说什么都没用了。
重现94年的惨状,在他们看来,这就不是畅想成了垃圾股、赔点钱那么简单了,而是会有很多的连带效应。
0.29时代重现,首先意味着他们真的一贫如洗了。
0.29时代重现,意味着一场股灾,把整个畅想集团都赔进去了。
意味着,畅想的市值只剩不到十个亿港元。
而畅想还背着那么多上下游供应商的债务呢!。是说负资产,要面临破产!
一个国有企业,PC业务第一,被他们玩没了,会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
上面一定会查。
而查出来原因那就不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了,是要担责任的。
虽然文经理说,在他们干预的情况下,不太可能重现当年的惨状。
可是,这就是博弈论,是囚徒困境。
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憋住!把手里的股票攥紧,跟着文经理突围可能没事,甚至可能等股市回暖再套现离场,还能不赔钱。
可也有几率一无所有,而且要承担法律责任。
可是,如果现在抛,毕竟他们明面上都没拿股份,股市操作都是代理人在做。
现在套现离场,能剩点渣渣,主要是代理人一撤出去,甚至干脆去国外呆几年,那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选哪个?
————————
说心里话,这个时候,如果柳纪向带着畅想高层万众一心,再由德盛操盘,再加上股市内的流通股本来就不多,需要的操盘资金是很少的。
也就是说,畅想可以用很少的钱就稳住股价。
然后,虽然还面临着债务,去产能、裁员,重新做市场等等一系列问题。
但是,也还有很大希望翻盘。
只可惜,人心就是这么的险恶。即便大伙看在老柳的面子上没有马上抛售,可是,十三号!
德盛开始在2块1价位操作,吃进畅想股票。
按理来说,市面上没有多少畅想股票,文经理预估,只要吃总股本的2%,也就是三分之一左右的流通股,就可以影响股市信心,暂时稳住局势。
可就很奇怪,德盛吃进了7%,都超过流通股了,却是连个浪花都没打起来,股价依旧狂泻不止。
6%的流通股,德剩收上来7%?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高层有人没听话,在抛售!
一众股东都傻眼了,狂叫不已。
“哪个王八蛋这么自私?”
聚到一块儿商量,本打算彻查,揪出蛀虫。
可是,柳纪向只是一再劝大家沉住气,别动了,攥住股份,别给股市压力,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车轱辘话,却没提那7%哪来的。
谁又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了,是柳纪向自己抛的。
否则,他怎么不查?
呵呵,口口声声救市,口口声声要让大家憋住,结果老柳自己在狂抛?
人心一下就散了。
你抛,那我也抛呗?大家一起跑。
至于什么畅想股价?见鬼去吧!
本来就是这么个道理,现在畅想股票拿在手里就是雷,早走早脱身,赔点钱就赔点钱吧!这是大伙儿本来的想法。
恕不知,柳纪向得冤死。
和我关系不大好吧?
那7%,真不是老柳的。
那他为什么没提这个事儿呢?
很简单,柳纪向确实有私心,但他也不傻,他想抛,可一下都抛出去这种事他不能干,他同时还要救畅想,保自己的位子。
所以柳纪向的打算是:一点一点放出去,别太引人瞩目。
十三号,他抛了1%。
1%,应该没人注意吧?
剩下6%,和他没关系。
之所以不提,是柳纪向认为大伙儿和他想法一样,一点一点地抛,所以那6%是大伙抛的。
好吧,那6%还真不是大伙抛的。
谁抛的,不言而喻。
反正人心散了,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大家一起抛,能跑一个算一个。
都指望德剩接盘,只可惜,德盛什么时候吃过亏?
2块1让我接盘?当我德剩是傻子?
这两天,他们确实是在吃进,不过吃的都散户,而且数量非常有限。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做一个姿态罢了。
柳纪向也看出了德盛光吆喝不干活,可是他没办法,也没心思去管。
他知道德盛在等着抄底,可他无能为力。
而且,老柳做了一件非常牛逼的事儿,他私下里找到德盛,把自己个人持有的一点股份,用1.5港元的价格转让给了德盛。
————正文——————
齐磊的博客,流量巨大,无人可比。
这货的粉丝量,依旧高居博客网的粉丝榜第一。
1100多万!
即便近两个月没更新,已经与第二名的张国戎只差不足十万。
可是,这两篇博客一出,上热搜榜是肯定的,粉丝量也是暴增。
气的哥哥,直接给齐磊打电话,“搞咩喽?”
当初是齐磊求着他入驻博客,张国戎抱着帮忙的心态注册的账号,例行公事一样定期更新。
然后……
然后,在一众明星之中,第二个上瘾的就是他。
第一是汪皮裤,为了头条,不懈努力着。
张国戎发现,这玩意太有意思了,太解压了。
有齐磊在前面引路,一大票公众人物开始在博客走亲民路线,开始放飞自我。
张国戎更是玩的最嗨的,跑到梅姐博客下面吐槽,“素颜太丑,吓到小朋友。”
跑到裤裤那儿嘲讽,“咦!?我又是第一,你怎么又第二?”
六天前,更是向粉丝放嘴炮,“一个星期超越小齐总喽!超不过胸口碎大石喽!”
结果,齐磊突然发博客了,还是热度一直都在的盘古庆功会。
“真要胸口碎大石喽!”
齐磊则是哈哈大笑,“没关系吧?四大天王都碎过,你也不在话下!”
早年间,港综真干过这事儿,华仔胸口碎大石,谭校长五马分尸的把戏都玩过,堪比马戏团
张国戎一听,苦声哀嚎:“要面子嘛!”
齐磊听罢,依旧在笑,而且是合不拢嘴的大笑。
弄的张国戎以为他有病,没事儿你笑什么?
殊不知,齐磊自然有他高兴的原因,不单单是对香港畅想的布局已经完场,更重要的是:
今天是2001年,4月7日!
一个绝对不算特别,又对齐磊来说十分特别的日子。
离四月1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为此,三月份的时候,齐磊还强行客串了一次战略分析专家,提醒老秦,南海可能有人过来挑衅,搞事情。
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南海风平浪静。
国际关系,风平浪静……
没有Z机……
什么都没有。
齐磊第一预测错了,还让老秦调侃了好几天,“小天才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可是,直到今天,齐磊那根弦才算松掉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真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错了?为什么与原本的时空大相径庭?
也许,是他这只穿越时空的小蝴蝶起了作用;也许,这个时空与原本的那个本来就不一样。
也许.……
太多也许。
可是,管它呢!
没有悲剧,没有国人的那个痛点,也许…这就是最好的也许!
错了就错了,错了更好!
你看我也有错的时候,所以不用把老子当妖怪了。
面对张国戎的疑惑,齐磊来了句,“下次来京城,带你去一家好馆子,汪皮裤找的,真不错。”
张国戎直翻白眼,“有没有在听啊?我在说胸口碎大石啊!”
哦哦!
齐磊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张国戎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眼珠一转,“碎大石这个事儿嘛,.那我有办法啊!”
“说来听听。”
齐磊当下支了一个损招,电话那头半天没回过味儿来。
最后来了一句,“好贱!”
结果晚上,张国戎就更新了博客,“输就输,输得起!明天就碎张大石给盘古的庆功会助助兴!”
发完博客,眼瞅着冲到热搜榜第二,马上去汪裤裤那嘲讽,“不错嘛,第三呢!”
汪皮裤想灭口,太欺负人了。
不过,几人联动,热度炒得飞起。
一来,关注张国戎胸口碎大石。
二来,是盘古庆功会。
看的一众媒体、商界大佬馋得直流哈喇子了。
都说三石公司在博客上砸了大钱,可是你不能只看他花了多少钱,得看他借这个东西带来多大的效益。
这谁比得了?一年省多少广告费,又带来多少广告都比不了的流量?
关键是,公众买账啊!
你说人家是怎么玩的呢?归结原因,大概好像也许差不多…应该是和齐磊上学的那个专业有关系。
搞传播学的,有点东西!
然后,董北国低调地用个人博客发了一条消息:
北广成人教育中心与新成立的网络传播学院联合开办一个短期教程——《网络传播与营销、经济、社会、心理学交叉讲座》,面向精英企业家,公众人物招生。
由北广知名的新闻学专家:廖凡义。
传播学专家:陈兴福。
雏鹰班辅导员:齐磊。
经济传播专家:穆正明。
等人亲自授课。
价格老董校长没提,不过和北大总裁班一个价位,十万一个人头。
要说,北广是没这个实力的,十万块上你的课?有病啊?
哪像人家北大,有技术大佬,还有政商名人,去了那就算不学东西,还能交个朋友呢!
一众院校同行看到董北国的博客,没笑话死他。
“董背锅这是想钱想疯了啊!”
结果,两天就报满了,惊掉了一地下巴。
就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个道理呢?
齐磊就没关注这个事儿,他都不知道董北国给他安排活儿了,还在推广他的庆功会呢!
博客一番互动,热度是拉满了,而且明天张国戎还有一波。
他教的那个“胸口碎大石”,和胶水沾沙粒岩可不一样,绝对贱到家了。
第二天。
张国戎果然碎大石了,发了个小视频。
网友、粉丝一看,没特么气死。
“哥哥越来越不像好人了。”
……
“戎少,你对得起粉丝的支持吗?”
……
“裂开了!真的裂开了!”
……
“我呸!!就知道不是正经的碎大石!”
视频里,张国戎郑重地与粉丝打招呼,阐明了表演这种危险节目的难度,还有要承担的风险。
表现的非常紧张,并请出两位专业助理帮他完成整个过程。
网友们看的心惊胆颤啊,张国戎就差没留遗言了。
然后,表演正式在酒店的房间里开始,一个助理请出‘针板’。
把一张写着针板的白纸压在张国戎身下,另一个助理又弄了张白纸,上书“大石”二字,往胸口一放,一两个“助理”一人扯一个角,刺啦!!
“大石碎了。”
胸口碎...“大石”!!
好贱!!大伙儿都看傻了。
二十年前的小伙伴儿哪见过这么贱,这么敷衍的表演?视觉冲击就和第一次看到《万万没想到》左手‘寒冰特效’,右手‘火焰特效’时是一个效果。
关键是,两个助理——
一个华仔,一个小齐总。
三个人演的那叫一个真啊!
最后,张国戎还来了一个甩锅,“小齐总的主意,我和华仔都是帮凶!”
“明天的盘古发布会再见!”
嚓!他还来了波广告。
借着胸口碎大石的热度,直接把庆功会的期待感拉满了,而且是满中满。
这让媒体和同行又合不上嘴了,再次见识了小齐总的骚操作。
这齐磊要是直接说,庆功会邀请了某某明星,其实效果也就那么回事儿!
明星粉丝会关注一波,可是对非粉丝网友却没什么感觉。
但是,他压根就没提邀请的事儿,而是来了一波胸口碎大石。
这你就....你就完全预料不到好吧?以至于所有人都开始好奇这个庆功会。
也就唯独柳纪向那一波人,对媒体热炒的盘古发布会没什么兴趣。
首先,盘古系统对畅想来说关联性不大。
你要说三石网吧系统,柳纪向等人关心一下还行。
其次,正赚大钱的,哪有工夫管齐磊在那耍猴一样的上蹿下跳?
目前,港股畅想的股价已经升到了7.54港元,接连打破历史新高。畅想集团的市值已经逼近650亿港元,杀疯了。
柳纪向闲来无事,也翻了翻博客。
看到高挂热搜榜的,盘古发布会,轻声一笑。
“有什么用呢?盘古做的再大又能掀起什么大浪?对三石公司来说,没有创造一分钱的利润,只是赚了一点名声而已。”
“况且,你做的再大,也要被微软打压,依旧成不了气候!”
指着齐磊的博客,“这是被微软压的受不了,搞个所谓的庆功会来壮声势喽!”
一旁的几个畅想高层微笑附和。
“不光三石被微软针对啊,和三石走的很近的那个企鹅,最近日子也不好过嘛!”
小马哥那最近确实不好过,微软要屏蔽QQ,把小马哥吓死了,几次公开表示,正在和微软协商。
而且据他们所知,企鹅私底下也在积极的联系微软。虽然针对微软的个性版本还没出来,可是,估计也是早晚的事儿。
至于盘古系统到底有多少装机量,到了齐磊可以开庆功会的地步,只有三石公司知道了。
不过,柳纪向估计,越过测试安全线应该是不难的。
之前说过,150万装机是基本生存线,可以达到测试体量。
1500万装机才说明盘古系统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各大软件厂商才会考虑去适配你的系统。
因为你已经有用户了,算得上是一个生态,一个市场了。
所以,柳纪向觉得,三石应该是越过了测试安全线,而且过的应该还不少,不然开庆功会就是个笑话。
但是离1500万的生存线,还得有一段差距。
“就当看热闹吧!”
柳纪向最后定下了论调,和畅想的关系不大嘛。
至于另外一张照片,就是齐磊和神舟老总吴建军的那张合影。
还解释解释,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惊喜?
外行嗨一下也就算了,畅想这个内行只看一眼就知道不靠谱。
首先,一个成立两年还不到的电脑厂商,畅想会把神舟放在眼里吗?显然不会!神舟的体量还没到让畅想注意的地步。
其次,柳纪向也不是盲目自大,对这个神舟特意了解了一下,一个在深圳搞电脑攒机的个体户,工业园也是原本的旧工厂改造的,还吃下三石的订单?
你先解决产能再说吧!
所以,那张照片就是齐磊在玩套路,稳人心的把戏,骗不过畅想的。
回头问道:“三石这个照片对股市没什么影响吧?”
众人大笑,“没有!柳总放心吧!”
现在股市关心的还是畅想和IBM之间的收购案,三石那几十万台到底畅想能不能拿回来,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个年代,国人最缺失的其实是自信心。
奥运拿几块金牌、某个领域成为世界一流,那都是大新闻。
中国的畅想去收购美国人的IBM啊!这造成的轰动效应,是无与伦比的。
所以,畅想现在真不在乎三石公司那点订单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怕。
有为国争光的光环加持,收割股市稳稳的。
呵呵,这种想法也就没让齐磊知道,否则他非得先把这帮混蛋玩个倾家荡产再去收购畅想。
比汉奸更可恨!
————————
四月九号。
依旧是那个时间,依旧是北广大礼堂,依旧是人山人海。
依旧是龙江台的现场直播,只不过,这回龙江台不是独家,好几个省级卫视的财经频道也加入了直播的行列。
没办法,上次龙江台赚大发了,收视率把央视都爆了。
八点整,在万众瞩目之下,齐磊再次戴上胸麦,拿着提词卡,站上了舞台。
唯一不同的是,雏鹰班这回一个也没来,后台只有几个三石的工作人员和北广的老教授。
雏鹰班众倒是想来,可是一想到有可能被迫营业、写论文,大伙儿一至决定还是算了,躲起来看直播吧!
事实上,这个学期,大伙儿都躲着齐磊走,能不碰面绝不碰面,能不接触绝不接触。
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总之,齐磊站上舞台,“工作人员,收门票了吗?”
“没,没收啊?”
“那好吧,庆功大会第一个议程,罢免三石公司市场部总监,周桃。”
“理由是,少赚了好几百块。”
嗡的一声,现场笑声就起来了。
收门票这个梗是呼应上次的盘古发布会,可是你永远不知道小齐总,能给你蹦出什么猛料来。
少赚几百块,市场总监就开除了?
这个玩笑有点大。
就在第一排坐着的周桃哭笑不得地对着快怼到脸上的摄像机,耸了耸肩。
顺利开场,齐磊突然画风一转,严肃了起来,“我一直觉得,北广大礼堂应该是三石的福地。”
“半年前,咱们就是在这儿开的发布会。”
“所以半年后,就又选在这儿了。”
突然回头,朝后台的董北国来了句,“为了长期霸占北广大礼堂,我决定,延期毕业,不蹲满六年,谁也别想赶我走。”
嗡.…下面又是一阵哄笑。
齐磊,“什么?可以留任?”
“不行!”齐磊一本正经,“我比较贵,北广请不起我。”
后台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一句,“那算了!”
“诶?”齐磊急了,“别算了呀?价钱好商量,是吧?”
“……”
前面大概五分钟,就是齐磊的单口相声。
终于小齐总不再贫嘴,结果上来又是让人看不懂的。
“盘古庆功会...有人说了,就那么点装机量,你有啥可庆的是吧?”
“但是!”贼兮兮的笑,“要打脸了哈!”
“请看大屏幕!”
向身后一指,只见投影幕布上,蹦出诺大的一串数字。
“2”,后面跟六个“0”。
柳纪向在电视机前看到数字,登时一挑眉头,“才200万?”
那也还好吧?
而现场的记者们第一反应是,200万不至于开庆功会吧?
会场内登时议论纷纷。
说实话,200万真的不是一个满意的答卷。
谁都知道,盘古系统借着博客大热的东风,必定可以突破测试安全线。
可是200W比150W也就多了个零头儿,不是很牛逼啊!
可是好像,齐磊不是这么想的,满眼得意,一点都不尴尬。
“怎么办?牛吧?来来来,夸夸我!”
底下记者都替他尴尬,200W有什么好夸的?
齐磊那还是不管,“达到这个装机数量,是三石公司全体同仁的不懈努力,也是社会各界对盘古系统的大力支持!”
“两行.......”
猛然回头遥指大屏幕上的数字,齐磊一下卡那儿了。
现场直播卡那了,就见齐磊定格在回头指着屏幕的动作,宛若石化。
正当所有人不解之时,齐磊突然蹦出一句,“谁做的ppt?”
看向前排三石的工作人员,“回头让他和周桃一起去办离职。”
“????”
“????”
“????”
所有人不解,齐磊来了句,“整错了哈!”
只见大屏幕骤然一变,出了一段动画,一个“0”从屏幕外飞进,猛的撞向200万。
碰的一声,火花四溅!
齐磊,“盘古2.0装机数,已经达到.....”
“两千万!!”
轰的一声,会场瞬间炸裂。
到这个时候,不论在场的,还是电视机前的,哪个还看不出来,这是齐磊是故意玩梗搞怪。
可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2000万!!
目前,国内的电脑数量不超过3500万台。
2000万??接近60%了!
有那么多吗?仔细一下,貌似…有啊!不知不觉,盘古系统已经随处可见了。
反正绝大多数的家用电脑用户,对专业软件的需求不大的用户,大多顶着盘古专有的博客图标和QQ图标吧?
柳纪向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上的那串数字,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微软的高层也通过各种渠道关注着这场单口相声会,此时不由得都站了起来。
2000万!!
完了!中国市场要完了!
而那软件厂商看到数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和三石公司联系,要适配!要马上适配!
再不动手,等同行比你快,也完了。
盘古是一个新的战场,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2000万!!
后台,南光虹看着大屏幕上的数字,看着满场不知所措的记者和观众,老眼通红。
他成功了啊!
两年前,那场赌上了一切的决定没有错!
2000万,他做成了一个拥有2000万用户的国产系统。
南光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谁也无法体会。
此时齐磊,“把嘴闭上…不要掌声,不要尖叫,低调!低调!”
脸上写满着得意,语重心长,“淡定点吧!多大点事儿啊?”
“告诉大家,2000万只是一周前的数据,过了今晚,将是2500万!”
现场:“???”
齐磊,“不理解了吧?”
“是这么回事儿,三石公司已经与极光、顺腾、恋人网盟、E时代等七十多家网吧连锁企业,覆盖全国96.7%的网吧,将于今夜,也就是2001年4月10日0时!”
“全面适配三石公司的网吧管理软件。”
“同时,换装盘古2.0视窗操作系统!”
现场:“!!!!”
微软:“!!!!”
齐磊,“从今夜开始,全国96.7%的网吧将可以通过三石网吧管理软件,使用30支付系统、网吧充值、提现、开户等所有三石公司线上业务。”
“同时,也可以通过盘古2.0系统享受个性化操作,以及极速上传体验。”
“当然,大家第一反应一定是,三石公司在网吧连锁这一块实现了垄断。”
“肤浅了不是?”
“自2001年4月10日0时起,三石网吧管理系统将全面免费,并捐献给中国网吧行业协会,实施全行业共享。”
“自此之后,三石公司将以会员捐赠的形式,提供资金、技术支持,来保障网吧管理系统的更新迭代与正常运营。”
现场:“……”
微软:“???”
柳纪向:“???”
没看懂。
是真没懂!
图什么?就为了避免垄断经营的的嫌疑?
而且,柳纪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齐磊是不是把顺序又搞错了?他又把大头儿放前面了。
上次盘古发布会就是,弄了个博客和web2.0压轴。
这回还是,上来先把大瓜,2000万的装机先爆了。
那是不是说…他后面还有大瓜?
果不其然,说完盘古2.0,也说完了网吧管理软件,齐磊话锋一转,在台上踱步,“有记者问我和神舟吴建军吴老哥一起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个事儿,也没什么。”
齐磊顿了顿,“很多人都猜出来了,就是和神舟有个合作。”
“有人又要问了,合作?三石公司找神舟供应电脑呗?你补贴装戴尔的好时候就过去了呗?”
“好吧,戴尔是真补贴不起了啊!”
“畅想使了个小脾气,和咱分手了,没爱了,差点没赔死我!”
电视机前的柳纪向眉头紧皱。
齐磊这是要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了呗?
就闻齐磊继续道:“这事儿对三石公司的影响很大,非常大!”
“大到我特么谁也不信了,想不被卡脖子就得自己来,对吧?”
“所以,你们搞错了,神舟电脑未来不仅仅是三石公司的供应商,事实上,三石公司向神舟电脑注资10亿元!”
“现在的神舟,应该叫…三石神舟!”
轰,台下巨震。
万万没想到,小齐总的这个瓜这么大,原来这才叫惊喜,三石入股神舟了!
可是,还没完呢!
齐磊,“我在这里宣布,三石公司正式进入电脑行业。”
“未来,神舟电脑不仅仅是三石公司的供应商....”
“通过一系列的商业谈判,来回扯皮,割肉交易吧,三石神舟已经拿到了……”
说到这里,齐磊再次顿住,直视镜头。
电视那头的柳纪向感觉他就像是在看自己。
只闻齐磊一字一顿,“已经拿到了.....”
“极光!”
“顺腾!”
“恋人网咖!”
“E时代.....”
“等70多家网吧连锁公司,为期五年,保底140万台的订单合同。”
噗!!!
柳纪向一口老血,只觉天旋地转。
电视机前的观众,现场的媒体,也是外焦里嫩。
什么叫惊喜?
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惊喜!?
这才是最大的瓜,这才是晴天大炸雷!
而这还没完,齐磊神秘一笑,“可以提前向大家透漏一些内部消息。”
“三石神舟,主打性价比!”
“我们的首批机型,价格在4000元到5000元之间,预计比国内同行有20%以上的价格优惠!”
“之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挣毛钱?就交个朋友!”
“!!!!”
“!!!!”
“!!!!”
现场的财经记者、关注港股知道畅想股票在天上飞的股民,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畅想的股价,完了!!
什么畅想出海?什么中国电脑制造第一股?
那些都是虚的!
放在平时,主张士气,提振股市信心很有用,可是在实打实的业绩面前,全都是浮云。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临近九点,港股收市,距离明早九点的开市,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
股民也好,证卷机构也罢,都有足够的时间反应,有足够的时间算账。
算什么账?
畅想2001年的预计销售额是300万台。
这是他们厚着脸皮,一再说能和三石公司达成协议,能拿回三石公司那几十万订单。包括政府采购的竞标,也能战胜清华同方和北大方正的情况下的预计产能。
那么这笔账一点都不难算。
畅想300万的销量,减去140台,剩160万。
政府采购的数量,所有单位、所有单独采购的小订单加在一起,有50万台左右。
这50万台,畅想能拿到吗?
不好说了。
以前大家会认为畅想可以拿到,毕竟柳纪向吹的很响,畅想有技术优势,有价格优势。
可是现在,谁也不敢这么想了。
不是说畅想没技术优势,也没价格优势了。
而是,在一个坏消息面前,人们马上会把同一个事件的结果往坏了想。
这叫【黑箱心理】,是我们对未来未知状态的一种担忧,由此引发自动化思维。
最后,主观判断占据主导,客观事实反而不重要了。
这是个心理学的连锁反应。
不会影响客观结果,但是,股市不是客观的啊!股市走向,更多的来自主观判断。
所有人都看衰,都抛售,那就必然跌。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此,黑箱心理作用下,没人认为畅想还能拿到政府采购。
那160万再减50万,就剩110万了。
可这还没结束。
想没想过神舟的低价冲击会有多大?会对现在的电脑市场造成多大的影响?
后世神舟上市第一年,就冲到了国内电脑销售的第四位,不是没有道理的。
低价的诱惑,即便没有后世的参考,也不是没有人看不清的。
畅想的年销量,很有可能跌破百万台。
而且,弄不好,连北大方正都干不过,要跌到80万台以下。(北大方正2000年销量83万。)
这么什么概念呢?
可不是畅想2001年会卖的比较少,挣的和北大方正差不多那么简单,而是代表着——崩盘!!
畅想卖七八十万台,和别人卖七八十万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代表着,较2000年的260万台骤减了60%+的销售额。
较2001年,300万台的预期,骤减了76.6%。
相对2001年,畅想预备产能350万台,有80%的生产线和工人要闲置。
相对300万预计销售额的,预备采购配件订单的违约。
相对300万的渠道的灾难。
相对畅想这么大体量的资产负债。
品牌信誉!
品牌价值的贬值!!
七八十万的销量,不足以支撑畅想这么大的摊子。
这个国产第一,要倒了!
而柳纪向比股民、吃瓜群众,更了解这其中的凶险。
而且,他比股民担忧的更多,畅想倒不倒,他已经没心思关心了,他快倒了!
第一,几乎所有的畅想股票在这样一个高位,一旦崩盘,那将是一泻千里。
甚至有可以重现,没有畅想电脑业务注入之前的香港畅想局面,而且会比那还要惨。
第二,这波股疯,是他们一手操作的啊!
虽说德盛用的很隐蔽,可是一旦畅想崩盘,上面查下来,谁也跑不了。
想到这儿,柳纪向手都是抖的。
他无法想象当畅想的股价回到7年前,舆论会是怎么样的口诛笔伐。
更无法想象,一个国资企业顷刻间山崩,来自上层的压力会有多大,会是怎样的彻查到底。
第一反应就是,给文经理打电话。
“小文,看三石的消息了吗?”
文总一下变小文了。
文经理那边都没让他说下去,“抛!!马上抛!!”
柳纪向的心一下就凉了,颤颤巍巍:“好…”
可惜,哪抛得出去?
第二天,4月10号,港股一开盘,畅想集团股票一闪而没,直接跳水,想抛?晚了,割肉都抛不出去。
没有傻子会在这个时候接盘!
柳纪向傻眼了,再次给文经理打电话,“小文,要不你来一趟?”
文经理,“已经在路上了!”
就这样,畅想集团股票断崖式跳水。
10号一天,一绿到底。
下午4点收盘价,4.67港元。
11号收盘,2.11港元。
山崩之下,何处为安?
短短两天,畅想股价从7块5跌到了2块1。
柳纪向众人,两天时间,仅仅抛出去了3%不到的股份,进入流通市场。
“怎么办?怎么办啊!?”
众人有如热锅蚂蚁,文经理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而柳纪向则在不停地接电话。
“请上级领导放心,我们能挺过去....”
……
“对对!!三石公司的恶意竞争行为造成的股市震荡,但是我们预计很快就会过去。”
……
“放心,放心!一定没问题!畅想集团倒不了。”
……
“是是....我们已经在和党组成员、董事会讨论,用北京畅想救市的方案。”
放下电话,柳纪向再难淡定,他是万万不能让上级介入的。
一旦上级查下来,那他们之前的操作也就瞒不住了。
看向众人,咬紧牙关,“现在...不是抛的问题了,得挺住!”
柳纪向还没昏头,抛售只能进一步促成股崩,他得保畅想。
那现在就不能抛了,越抛越降,“稳住2元大关!!稳住就还有希望!!”
一众高层沉默不语,他们当然也知道生死攸关,知道不能抛。
可是……
与柳纪向一齐看向文经理,“怎么办?”
方案是德盛出的,也是德盛牵的头儿,他们要负责。
文经理不说话。
有人满头大汗,沉不住气了,“说话啊!哑巴了!?”
文经理抬头,“事到如今…”
支吾着,“不得不说,谁能想到三石公司会有这么一手。”
柳纪向一听,大声呵斥,“现在就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要赶紧拿出一个救市方案!”
只闻文经理道,“大家别急!”
“能不急吗?”
这不光是畅想要崩盘的问题,他们这些人的前途,身家性命,都套牢了。
别急?开什么玩笑?
文经理此时被他们嚷嚷的也来了脾气,“别乱!!”
瞪着眼珠子,“多大点事儿啊!德盛多大的阵仗都见过!”
众人一肃。
只见文经理皱着眉头,“我们也在想办法啊!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缓和片刻,“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两天,我本人,还有贾马尔,一直在和总部沟通。”
“这次确实是我们德盛的疏忽,给大伙儿带来了麻烦,德盛是讲信誉的!!”
“……”
“……”
“……”
沉默甚久,“总部的意思是,既然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逃避!”
掷地有声,“德盛…带资接盘!!”
“!!!”
带资接盘?
柳纪向心跳都漏了半拍,“真的!?”
文经理,“当然是真的!柳总放心,这是德盛也无法预料的突发状况,可是德盛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从明天开始,德盛的几家机构开始接管畅想股价,争取力挽狂澜吧!”
所有人大喜,“文总早说啊!!”
……
“德盛就是德盛!有魄力啊!”
……
“对啊,就是不一样啊!”
一阵夸奖之中,却是文经理话锋一转,“不过有话在先,大家要做好赔一些的准备。”
“我们预计,畅想的股价,如果不干预的情况下,可能会重现94年之前0.29元的惨状。”
“即便我们干预,有意做高,能维持在一元左右,已经是万幸了。”
众人,“……”
谁也没说话,各怀心思。
现在众人还是挺矛盾的,一面是身家性命都在里面,赔一些?赔多少?这可不是赔国家的钱,是赔他们自己的钱。
可是,不赔还不行。
不赔钱,人就赔没了,上面查下来,谁都跑不了。
而文经理这话却是说到了柳纪向的心里,他现在不管钱,只管救市,畅想不能倒。
急道:“听文总的!这次大家团结一心,稳住局面!”
叮嘱众人,“一定要稳住,不要在乎一点小利。”
只可惜,我稳你大爷啊!!
文经理有一句话是致命的,是诛心的。
别看这些人不太会玩股票被文经理带的跳坑,可是觉悟还有体制内思维,谁都不差,这方面都是人精。
文经理说“不干预有可能重现94年之前的惨状”,这句话太致命了。
有了这句话,柳纪向说什么都没用了。
重现94年的惨状,在他们看来,这就不是畅想成了垃圾股、赔点钱那么简单了,而是会有很多的连带效应。
0.29时代重现,首先意味着他们真的一贫如洗了。
0.29时代重现,意味着一场股灾,把整个畅想集团都赔进去了。
意味着,畅想的市值只剩不到十个亿港元。
而畅想还背着那么多上下游供应商的债务呢!。是说负资产,要面临破产!
一个国有企业,PC业务第一,被他们玩没了,会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
上面一定会查。
而查出来原因那就不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了,是要担责任的。
虽然文经理说,在他们干预的情况下,不太可能重现当年的惨状。
可是,这就是博弈论,是囚徒困境。
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憋住!把手里的股票攥紧,跟着文经理突围可能没事,甚至可能等股市回暖再套现离场,还能不赔钱。
可也有几率一无所有,而且要承担法律责任。
可是,如果现在抛,毕竟他们明面上都没拿股份,股市操作都是代理人在做。
现在套现离场,能剩点渣渣,主要是代理人一撤出去,甚至干脆去国外呆几年,那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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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心里话,这个时候,如果柳纪向带着畅想高层万众一心,再由德盛操盘,再加上股市内的流通股本来就不多,需要的操盘资金是很少的。
也就是说,畅想可以用很少的钱就稳住股价。
然后,虽然还面临着债务,去产能、裁员,重新做市场等等一系列问题。
但是,也还有很大希望翻盘。
只可惜,人心就是这么的险恶。即便大伙看在老柳的面子上没有马上抛售,可是,十三号!
德盛开始在2块1价位操作,吃进畅想股票。
按理来说,市面上没有多少畅想股票,文经理预估,只要吃总股本的2%,也就是三分之一左右的流通股,就可以影响股市信心,暂时稳住局势。
可就很奇怪,德盛吃进了7%,都超过流通股了,却是连个浪花都没打起来,股价依旧狂泻不止。
6%的流通股,德剩收上来7%?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高层有人没听话,在抛售!
一众股东都傻眼了,狂叫不已。
“哪个王八蛋这么自私?”
聚到一块儿商量,本打算彻查,揪出蛀虫。
可是,柳纪向只是一再劝大家沉住气,别动了,攥住股份,别给股市压力,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车轱辘话,却没提那7%哪来的。
谁又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了,是柳纪向自己抛的。
否则,他怎么不查?
呵呵,口口声声救市,口口声声要让大家憋住,结果老柳自己在狂抛?
人心一下就散了。
你抛,那我也抛呗?大家一起跑。
至于什么畅想股价?见鬼去吧!
本来就是这么个道理,现在畅想股票拿在手里就是雷,早走早脱身,赔点钱就赔点钱吧!这是大伙儿本来的想法。
恕不知,柳纪向得冤死。
和我关系不大好吧?
那7%,真不是老柳的。
那他为什么没提这个事儿呢?
很简单,柳纪向确实有私心,但他也不傻,他想抛,可一下都抛出去这种事他不能干,他同时还要救畅想,保自己的位子。
所以柳纪向的打算是:一点一点放出去,别太引人瞩目。
十三号,他抛了1%。
1%,应该没人注意吧?
剩下6%,和他没关系。
之所以不提,是柳纪向认为大伙儿和他想法一样,一点一点地抛,所以那6%是大伙抛的。
好吧,那6%还真不是大伙抛的。
谁抛的,不言而喻。
反正人心散了,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大家一起抛,能跑一个算一个。
都指望德剩接盘,只可惜,德盛什么时候吃过亏?
2块1让我接盘?当我德剩是傻子?
这两天,他们确实是在吃进,不过吃的都散户,而且数量非常有限。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做一个姿态罢了。
柳纪向也看出了德盛光吆喝不干活,可是他没办法,也没心思去管。
他知道德盛在等着抄底,可他无能为力。
而且,老柳做了一件非常牛逼的事儿,他私下里找到德盛,把自己个人持有的一点股份,用1.5港元的价格转让给了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