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是啊……”方衍还在发懵之中，这不对啊！明明应该是自己对于父亲的责问，怎么现在对换了呢？

“不是你去的赌坊吗？”

方衍终于回过神来，反问方承志。

只见方承志拿着镇纸狠狠的一拍自己的实木大桌子，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粗黑的两条眉毛倒竖，

“你如今真的是越发大胆了，自己去了赌坊，还要嫁祸到你爹的头上吗？”

方承志多年之后回想起来这件事，觉得自己简直到达了自己无耻又无理的人生演绎巅峰。

方衍听到方承志这样斩钉截铁的话，也是对自己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我看错了吗？

爹不是进的赌坊？

可是那个身影是爹啊！

但是我没有在赌坊里看见爹！

是我的幻觉吗？

如果今天下午是我的幻觉，那我怎么去的赌坊呢？

……

方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是？不是？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我这次不打你，你就给我去祠堂里好好跪着！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叫你出来，不许出来！”

方衍听到方承志对于自己的处罚，也是感到十分的诧异，

自己从小到大家法没有少挨，但是祠堂还是第二次进去跪，

上一次跪祠堂是因为祖父去世的时候，自己还小不懂事，因为跪着真的很累，就溜出去歇了一次。

自己还记得，父亲当时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然后说着他不懂事、不孝，丧礼结束之后，罚他去跪祠堂。

当时因为祖父是当朝的大员，也是族内最有出息的子弟，所以有资格另立祠的，

当年还小，跪在祠堂里，上面是孤零零两个牌位，分别是刚刚故去的祖父和早就已经过世的祖母的，两个牌位靠在一起，就像活着的时候，两人亦是相互扶持。

从此之后，祠堂的门便是只有每年祭祀的时候才会让这些小辈进去，

平时只有父亲一个人常待在祠堂里，一站就是大半天。

听到这么严厉和郑重的惩罚，方衍此刻坚定的觉得：

就是自己错了，虽然错在哪里不知道。

可能是没有去学堂，也有可能是罔自揣测父亲，也有可能是污蔑的父亲……

总之，自己是错了。

罚方衍去祠堂，方承志其实内心也不是滋味，方承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方衍去跪祠堂。

大概是一条不归的路，自己也有些愧对祖先吧！就算让自己的儿子去见见自己已逝的父亲。

父亲死去了是自己，自己死去还有自己的儿子。

虽然明知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安，注定不会是平安的坦途，但是这就是宿命，这就是选择。

冥冥之中，方承志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有这种一脉相承的使命感，即使他现在还不知道。

方承志说出这句话之后，内心乱的很，

一抬头，发现堂下还站着一个修直挺拔的方修，

可能是因为赶了长久的路，方修的皮肤并不白皙，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女孩子，

方承志揉揉额头，问道：

“你近两日做什么了？”

“读书！”

方修气定神闲的说道，并没有紧张，也没有脸红，

短短的时间内，方修已经想好了应答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