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过一次操场的滋味，清染是再也不敢去了。

班级里吵点就吵点吧，总比操场上的人声鼎沸要好，最起码也没有汗臭味。

整天在操场围观的众人也发现，他们的校草就心血来潮那一次对打篮球上心，这不，就又恢复了从前的散漫。

又逢周五，吃过午饭清染早早的抱着书本打算去他们学习物理的教室。

她从后门出去，刚好跟从前门走到后面的温时宜正面遇到。

要是细细说来，两人之间并不存在龌龊，清染大大方方的跟她颔首，算做打招呼。

温时宜一愣，僵硬的扯了下嘴角，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也没说出口，只后退一步，给清染让出了路。

清染本就不想跟女主有过多牵扯，男主她躲不掉，女主却是躲得掉的。

她从温时宜面前走过去，走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果然不出意外看到了等温时宜的梁帆。

梁帆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是赤裸裸的厌恶。

清染简直想冷笑，莫名其妙的男二，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看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清染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泰然自若的转身下楼。

时间还早，教室里空无一人。

李清墨和谢映安不到预备铃响起来是不会回来的，而方锦什么时候会过来，清染也不知道。

方锦比清染想象中来得还要早，她题还没有刷两道，方锦就抱着书本走过来了。

跟方锦相处过的人都知道，方锦性性格安静，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话都不多。

但方锦也要强，从她学习成绩一直都保持着在年级第二就可以看出来。

这次，方锦考了年级第四，大家都以为她会伤心，连她的班主任也没有责怪她，反而组织了一大堆准备安慰她的语言，可方锦根本没有多伤心。

没有了万年老二的头衔，方锦看过去反倒觉得更轻松了。

空旷的班级里只有清染和方锦。

两个性格都安静的女孩子，在相处一个星期后，竟意外的成了好朋友。

方锦拉着清染跟她说那些“伤心往事”，清染凝神听着。

“……那时候我整个人都是一种频临崩溃的状态……”

清染微微睁大眼睛，好奇的问她:“你都考年级第二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崩溃呢？”

方锦有片刻的失神，坐在她身旁正专注看着她的少女杏眸圆润，眼神异常清澈，琼鼻皓齿，似乎是因为刚刚喝了水的缘故，唇色都透着粉嫩的光泽，她又是那种冷白皮，肌若凝脂，细腻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看是不是像看过去那么柔软。

方锦不受控制的吞了吞口水，心道一班的李清染美成这样，为什么校花还是高三的学姐罗兰？

罗兰她又不是没见过，哪里及得上眼前这个少女？

花痴归花痴，方锦还是没忘了回答清染的问题:“就是因为每次都考年底第二，后来成绩再出来，我根本就不用去榜单上看，因为万年老二的头衔已经在我头上扣实了。”

方锦耸肩，诉说着那段她从来没有跟人说过的过往:“清染，你成绩有起有落，可能不会理解到我那种感受。”

清染还真理解不了，为什么考出年级第二的好成绩，还能频临崩溃边缘。

“可能是我有些矫情吧，”方锦挠了挠头，文静的小脸上浮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因为我的成绩从踏进高中的门开始就卡在年级第二，没有说那一次考试时成绩有提升，也没有说那一次考试成绩有下降，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成绩出来又始终停留在原地……”

“唉～”方锦叹了口气，悠悠道:“就挺崩溃的。”

清染笑了下，也将压藏在自己心中已久的事说出来:“在期中考试之前，有一段时间我成绩下降的严重，那段时间我也有些崩溃。”

她那段时间的崩溃，除了季神没人知道，可季神知道又如何，他连自己都劝慰不了，更遑论别人？

方锦来了兴趣，她摆出一副侧耳聆听的架势:“我是在校吧里知道你成绩下降的，当时就特别好奇，你的成绩为什么一下子下降了那么多？后来也是从你这里得到了启发，我不想要‘万年老二’的头衔，其实可以随时摆脱，反正谢映安的成绩我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但是只要我不那么努力或者考试的时候有点小失误，就肯定不是万年‘老二’了。”

清染不理解:“那你现在年级第四就不觉得有压力吗？”

“有压力！”方锦点头:“所以这段时间我有非常努力的学习，其实在上次初赛的时候，我见过你真正的实力，解题思路方面确实在我之上，我没什么好不服气的，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清染一怔。

豁达。

这是清染在方锦身上看到的。

很少有人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活的像方锦那么通透。

方锦的思维就是，技不如人，努力就好；纵使努力没效果，那可能也是自己还不够努力，或者对手实在太厉害了，那自己就再努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