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荀洌的回.吻,一如既往的很热.烈。

他躺在沙发上,一手揪上了贺彰明湿漉漉的领口,一手高高抬起,勾住了贺彰明的脖子,不断的把贺彰明往自己这边压。

贺彰明原本是半跪着,这会儿一被拉扯,整个脑袋都埋了下去。

膝盖抵住了沙发,卡的姿势别扭。

他却毫无感觉,完完全全的沉静在荀洌狂风暴雨似的热.吻中。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能听到愈来愈沉.重的呼吸。

以及清晰的氺责声。

直到荀洌不知怎么,忽然一把推开贺彰明。

动作粗鲁,直接让贺彰明后背撞到了背后的茶几上。

贺彰明吃痛的皱了皱眉,还未翻身站起,就听到荀洌发出一串惊天动地的剧烈声响。

他一愣,抬眸看去。

荀洌侧翻着身体,头垂到沙发外,对着地毯猛烈咳嗽。

“你没事吧?”

贺彰明赶紧站起身,手足无措的去拍荀洌的后背。

“水……”

荀洌从咳嗽的间隙中勉强挤出一个字眼。

贺彰明听了,连忙捞起空水杯,飞快的兑了杯温水,站到了荀洌身旁。

“我喂你?”

荀洌摇了摇头,咳嗽频率降了下来,一边清着嗓子,一边撑着沙发坐了起来。

他接过水杯,仰头一口喝完,然后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虽然不再咳嗽了,但似乎肺部依然不太舒服,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昏倒、咳嗽。

一幅很虚弱的样子。

贺彰明俊脸微沉,凤眸藏了一点不安。

“你怎么了?病了?”

荀洌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贺彰明哪里会信,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觉得荀洌只是嘴硬,或者根本不想告诉他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这个状态,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声音一沉,伸手去摸手机:“我叫任承安排。”

荀洌终于掀开眼皮,瞪向贺彰明。

一点泪水,让本就漂亮的浅色眼眸显得水光潋滟,愈发动人。

贺彰明捏着手机的手指倏地收紧,僵在了原地。

须臾开口,低哑嗓音里夹着一丝说不出紧张:“你不愿意……”

他本来想说“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事,但是医院一定要去”。

结果刚说出一截,就被荀洌不客气的打断。

“没病,就是呛到了。”

贺彰明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张了张嘴。

“呛、呛到了?”

荀洌抹了把眼角因咳嗽而不受控制溢出的生理盐水,翻着白眼把空水杯放到茶几上。

“是。被你口水呛到了。”

贺彰明沉默。

想了一下刚才那个姿势,确实很容易倒流回咽喉,导致呛到气管。

心中高悬的石头落了回去,大脑这才开始运转。

想到了自己趁着荀洌睡着时偷.吻,结果被他抓了正着的事。

他收回手机,有点僵硬的问:“还要喝水吗?”

荀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瞥向他。

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清晰无语的写着“还喝?”两个大字。

贺彰明轻咳了一下。

“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那不叫晕。”

荀洌歪在沙发里懒洋洋的说,声音带着点鼻音:“是太困了。”

说话间,眼睛又阖上了,身子还往下滑了一截。

贺彰明彻底放下了心,走近两步按住荀洌的肩膀,低声道:“困了就再睡睡吧。”

说着,手腕用力,便把荀洌推搡的倒向沙发。

荀洌也没拒绝,顺势就躺了下去。

还把落在一旁,从贺彰明身上脱下来的外套重新盖在了自己身上。

看他没有质疑自己刚才举动的意思,贺彰明暗自庆幸。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的感到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贺彰明木着脸,试着往前再走一步。

衣角依然一动不动。

他无声的吸了口冷气,转过头来看荀洌。

面上不动声色:“怎么?”

荀洌躺在沙发上,长长的眼睫扑朔了一下。

盯着贺彰明,勾了勾手指头。

贺彰明无法,只能重新走过去。

“坐。”

荀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却坚持着吐出一个字。

还往沙发深处缩了缩,示意贺彰明坐在自己空出来的边缘。

当初办公室装修,硬装软装流水似的花了不少钱。

这个黑色真皮大沙发还是从意大利定制生产,部位拆分空运过来重新组装的,盘踞在弧形观展落地窗前,宽敞又霸道。

荀洌这么一让,让出了一截很宽敞的位置。

贺彰明只得侧着坐下。

“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

荀洌抬手,抓住了贺彰明深灰条纹领带的末端:“说吧,刚刚你趁着我睡着,到底干了些什么?”

贺彰明垂下眼。

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就是想喂你喝水。”

顿了一顿,有点儿掩耳盗铃的补充一句:“你当时的情形,有点吓人。”

荀洌把玩着指间略有点磨手的布料,轻嗤了一声。

“别逗了,喂水是那样喂的吗?”

他回忆了一下意识断片前的状态。

前一晚上熬了夜,耗费了大量脑力,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

今天领着中寰一众来到这里,得一直维持得体姿态。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开了那么久的会,其消耗程度,绝对不低于昨天加班加点做方案书。

其实会议接近尾声时,荀洌已经困的不行,全靠意志在强撑罢了。

为了应付众人一拥而上的热情,更是把仅有的一点忍耐力用尽。

跟在贺彰明身后,脚已经像踩在海绵上,等门一在身后关上,紧绷的神经就彻底松懈下来,紧接着双腿也跟着支撑不住,一个打滑就往地上栽去。

一感到被熟悉又安全的肩膀搂住,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雪松味道,瞬间就放心的睡了过去。

无梦的沉睡中,一开始是很不安稳的。

身体无法动弹,潜意识却能接到心脏传来的心慌感。

直到被什么东西耐心的抚慰,才渐渐平静,彻底的陷入沉睡中。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仿佛很久,又仿佛一瞬,发干的嗓子眼忽然得到一道甜蜜的甘泉。

他本能的想再多要一点,身体却困的完全醒不过来。

遗憾急切之时,一道,又一道,更多的甘泉涌入口中,顺着喉咙一路滋润下去。

心满意足的荀洌想要再次进入酣眠,嘴上就感到一点异样。

他想无视过去,可那异样的感觉却持续不断。

柔软,磨.蹭,不离开也不生.入,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折.摩他。

直到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挣扎着醒过来,恶狠狠的回敬了过去。

现在贺彰明想逃避?

怎么允许!

荀洌想到这里,扯了下手里的领带。

冷冷的说:“快说!”

偏偏他声音早就开始含糊,根本没念出设想中的气势。

反而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撒娇。

听的贺彰明心尖一酥,差点脱口“就是想吻你。”

他定定神,维持住脸上的冷淡。

低沉的开口:“一开始是喂水,后来……”

眉梢一扬,冷峻的脸上流露理所当然的傲慢。

“荀洌,我对你有些郁望,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他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领带从荀洌手中抽出,慢条斯理的把上面的皱褶抚平。

一幅压根就不在乎荀洌反应的无所谓态度。

荀洌看着他锋利下颚,眨了眨眼睛。

“是么。”他拖长了声音,似笑非笑的说:“对着一个睡像具尸体的人,也能产生郁望?”

贺彰明眉间微皱。

非常不喜欢尸体这个形容。

他淡淡道:“好奇,但很快发现……”

深沉漆黑的凤眸看向荀洌,不屑道:“确实无趣。”

说出来时,心脏漏跳了片刻。

怕自己刻意逼出来的鄙夷,过了荀洌的那条线。

忐忑之后,接着就是委屈。

他贺彰明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在乎外人的反应了?

还不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不高兴?不高兴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受着。

想是这么想的,可偏偏放到荀洌身上,一切习惯和原则都倾塌了。

见到那双浅色眼眸微微眯起一点,心中就跟着一颤。

表面冷酷无情,底下却神经紧绷。

直到听到荀洌一声不咸不淡的“哦”,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