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彰明侧头,别过了荀洌不怀好意的呵气。

他眉头紧皱,冷声训斥:“滚下去。”

喉结却滚了两下。

荀洌抬手用食指点了点贺彰明的喉咙。

他立刻僵住。

荀洌狡猾的坏笑。

他早就摸清楚了男人的。

毕竟是天菜,肯定更上心一些。

“贺先生,你怎么了?嗓子太干,口渴了吗?

荀洌故作茫然,可任谁都听的出他天真语气下的做作。

他低下头,抚上贺彰明的下巴,含住贺彰明的嘴唇,明明是如远山鹤鸣的清冽嗓音,却偏偏被他念的暧昧之极。

“口渴的话………我给你解渴啊?”

顺着唇探进去,在咬紧的牙齿上打滑。

试探两下,感到贺彰明完全不打算张口,荀洌眯了眯眼睛。

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

呵呵。

不再纠缠牙齿,沿着他的口腔壁和牙龈来回缠绕。

温热的唾液顺着嘴角出来,又被他抹到贺彰明的下巴上,冷成凉津津的一片。

贺彰明依旧僵硬着,像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荀洌委屈的垂下眼眸:“看来我被贺先生嫌弃了。”

贺彰明咬牙忍耐着,脖颈微红,青筋暴起。

“你……下去!”

“对不起,我再也不这样了。”

荀洌假惺惺的道歉,看了看贺彰明湿漉漉的下巴,又假惺惺的说:“居然把贺先生弄脏了,我真失礼。”

又用舌头描摹他锋利的下颚和光洁的皮肤。

贺彰明有点绝望的闭上眼,咬牙切齿的低喝:“荀——”

嘴里卡了个什么东西,他睁眸,就看到荀洌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还把两根齿间,一点点撬开自己的嘴巴。

贺彰明很愤怒。

他已经极力控制,却依然被撩拨到,让事情再一次脱离自己的掌控。

正想直接一口咬断荀洌的手指,突然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眼。

荀洌有一双漂亮的眼眸,琥珀色的瞳仁外一圈深褐的勾边,从眼角处向外带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连至飞挑的眼尾,精致的仿佛上帝笔下的人像,汇集了人类最美的精华。

当荀洌不笑时,这双眼睛就是天上的寒星,清冷孤高,遥不可及。

当荀洌笑时,它就变成了一双有魔力的眼睛,像财富、地位、权利、漂亮女人英俊男人等等一切对凡人有致命吸引力的东西,达到了魅惑人心的极致。

那天晚上,贺彰明沉沦在这双笑眼中。

之后他忍不住猜测,荀洌到底在多少人面前展露过这样的一面。

现在,再次看到荀洌的魔眼,贺彰明无比清晰的发现,荀洌虽然是笑着的,但笑意却只浮在了表面。

魅惑之下,是一片更荒芜的冷寂。

贺彰明一怔。

荀洌却已经笑嘻嘻把手:“贺先生,你也了呢。”

贺彰明:“……”

贺彰明为荀洌说反话的本领惊叹。

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对这个男人最害怕的词汇脱敏了。

他垂下眼睛,动了动。

荀洌悚然一惊,立刻就要抽出手指。

贺彰明紧紧攥住他的手。细致的、柔软的、一点一点的着荀洌的手指。

从指尖到骨节,从骨节到指缝,一处都不放过。

最后抽出来,发出“啵”的脆响。

“你……”

荀洌忍不住低喘,软倒在了贺彰明身上。

贺彰明低头看胸膛上的脑袋随着自己的呼吸上下起伏,凤眸微沉:“我渴了,喂我。”

荀洌支起下巴:“……你在逗我?”

贺彰明“嗯”了声,一扯领带,就把荀洌拖了上来。

他揪住荀洌的头发,狠狠的吻了上去。

没有交流,没有爱称,仿佛两个遵循本能的野兽。

唇齿交缠,偶尔分开,也只是低喘着换气。

荀洌被吻的晕乎乎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大字外带三个硕大无比的感叹号。

好!渣!啊!

贺彰明渣,他也渣。

可他完全提不起理智,拔不出渴望。

自己真的不是能反复冰冻解冻的果冻啊!

更衣室外突然响起一阵“哐哐”的锤门声。

荀洌几近窒息的瘫倒,饥渴的呼吸新鲜的空气。

贺彰明也是微喘,不满的看了眼大门。

锤了几下,外头的人就骂骂咧咧起来:“有人没?里面有人吗?老子要换衣服——现在才给老子送到,你们干什么吃的!”

然后是唯唯道歉的声音。

那人不耐烦,又锤了两下门:“贺家怎么办事的?操!就这一个更衣室?”

又是几句唯唯诺诺的引导。

荀洌趴在贺彰明胸上,哑着嗓子问:“还有人敢在你们家发飙?”

贺彰明按了按额头:“贺家,也不是什么无敌的存在。”

荀洌微微挑眉,挑起领带把玩。

贺彰明注视着他的手指,喉结滚动:“领带很脏。”

荀洌:“……”

荀洌丢下领带,故意用手指去摸贺彰明的下唇。

他倒要看看贺彰明会怎么做。

贺彰明眼底沉了沉,却是张口住了荀洌的手指。

沙哑的声音中透着再明显不过的占有欲:“你刚刚说,脏了,就一定要弄干净。”

荀洌:“……”

操,这男的真的在勾引他!

妈蛋,受不了了,喜欢别人就喜欢别人吧,自己先高兴了再说——

他俯身勾住贺彰明脖子,恶魔般的低语:“有那个吗?”

贺彰明:“……谁会随身带着?”

“算了。”荀洌亲亲他嘴唇:“但是你得小心一点。”

贺彰明呼吸一窒,含糊应是。

-

一个小时后,荀洌抬起一脚踹到贺彰明的腹肌上。

“给我滚下去!”

哑的不行的声音慵懒餍足,却透着股浓浓的戾气。

贺彰明起身,语气狼狈:“抱歉,没忍住。”

他一指更衣室里的一个磨砂玻璃门:“那是浴室。”

荀洌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的下了沙发。

落地的瞬间,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贺彰明心虚,伸手要扶他,被他一巴掌拍开。

磕磕绊绊的进了浴室,荀洌脱下稀烂的定制西装,恨恨的拧开花洒。

他真是被贺彰明迷昏了头,才让一个初哥主导。

荀洌磨着后牙仔细刷洗。

贺彰明太强势了,简直是地狱级体验。

而且就差那么一点时间,都克制不住?

彻底洗完后,荀洌披着浴巾出来。

贺彰明正在开窗,看到他,抿了抿唇:“我叫人送了一套全新西装过来,你看看尺寸合不合适。”

荀洌懒得理他,抓起衬衣就穿了起来。

贺彰明只比荀洌高出那么两三公分,两人又都是一般的肩宽胯窄体脂偏低,他的衣服给荀洌穿,贴身的很。

依次穿好裤子外套,荀洌弯腰去拿大理石茶几上的檀木佛珠。

佛珠一戴,立刻心冷肺冷。

贺彰明看完穿衣秀,犹豫了一下:“你没穿内裤。”

荀洌一哽:“我喜欢甩着。”

还敢提这个?自己身上那条是被哪个疯子撕烂的啊?

他抽了抽嘴角,冷着脸说:“走了。”

贺彰明抓住他的手,眼睫微颤:“我刚才道歉了。”

冷硬嗓音里似乎还藏着一点委屈。

“嗯嗯嗯。”

荀洌敷衍:“我接受,别放心上。”

他扭动手腕,贺彰明却不放开,盯着他眼睛:“下次肯定不会了。”

还想着下次?

荀洌心中哂笑,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加油。走了走了。”

贺彰明微微皱眉,仔细审视荀洌的表情,却读不出任何信息。

他本能的有了些许挫败感。

荀洌挑眉,以目光询问。

贺彰明这才不得不松手,目送他离去。

更衣室的门打开又关上。

鼻尖飘过一缕异样的味道,又很快被窗外涌进的夜风的夜风吹散。

撩了撩凌乱的头发,贺彰明倚进沙发,眉间微拧。

明明什么都做了,为什么还感到……哪里不够呢?

-

内场的舞会还在继续,但荀洌一心只想回家休息,和秦雨侬通了个话简单吩咐两句,就直接走进车库。

荀洌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公子哥,没有随时都要人伺候的变态心理。

来时需要司机撑场面,离场时,就不需要司机一直在车内等着,于是一早就把司机打发回去休息了。

他循着车位编号找到自己那辆宾利雅致,看到左侧停着一辆张扬至极的黄色跑车,右侧停着一辆典雅复古的老爷车,都是百万豪车俱乐部的座上宾。

“真有钱啊。”随口叹了一句,荀洌抓住车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