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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双面人(求月票)

黄锦算是第一次在人前露脸。

他要给人留下一种行事雷厉风行、不徇私枉法的印象。

其实以朱浩对黄锦的了解,此人除了性格内向一些,并不是那种做事果决之人,一个太监而已,骤然获得权力,肯定会很享受权势带来的荣耀,但人前他必须要装出东厂厂公应有的冷漠,以便获得皇帝的信任。

“姓黄的,你是不知道本侯姐姐是何人吧?敢对我们兄弟动手,你惨了!”

这次不用张鹤龄开口,一旁的张延龄已朝黄锦发出威胁。

颜颐寿急忙劝说“切勿动怒,黄公公不过是秉公办理,将人抓住后便好了。”

朱浩道“颜侍郎,刑部、东厂和锦衣卫联合查案,还有我的事吗?在下是不是要跟你们到衙门将案情说清楚?”

“你……”

颜颐寿一看黄锦要入侯府拿人,这边朱浩居然还有心缠着自己问事,顿时不耐烦起来,一把拨开朱浩,急忙跟着黄锦往府内走。

这里毕竟不是公堂,而是寿宁侯府,让他独自面对两个素来蛮横无理的外戚侯爷,未必有那胆子。

“信不信……”

张家兄弟追过去,似要找黄锦讨说法。

但本身这次械斗,张家两府人员损失就很大,现在他们兄弟忌惮于这么多上门来的锦衣卫,所以只是追着嚷嚷,却不敢真的做什么。

……

……

黄锦雷厉风行,很快便从寿宁侯府带走了几个参与西山械斗的侯府恶仆。

接下来,黄锦还要去建昌侯府以及两人的别院,捉拿漏网之鱼。

朱浩这个证人,竟被人遗忘了,等朱浩踱步离开时,正好被折返回来的张家兄弟和一众家仆堵住去路。

“你小子,竟敢在刑部和东厂的人面前信口开河,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张鹤龄感觉,这是刑部和东厂那边故意把人留下,交给他们来对付。

朱浩笑了笑,因为此时陆松正带着几十名锦衣卫立在周边。

那些没走的锦衣卫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其实正在等候朱浩发号施令。

张家兄弟显然不会料到,今天审案的主角并不是先前的黄锦或者颜颐寿,而是眼前这个“证人”。

朱浩道“两位国舅可别乱来,锦衣卫的人应该会回护我的安全。”

“少他娘废话!你当老子不知道,锦衣卫只是还没来得及撤离,他们会帮你?今天非打断你一条腿不可!”

张鹤龄气愤不已。

张延龄问道“大哥,打断他腿的话,会不会正是小皇帝想要看到的一幕?到时咱怎么解释?”

陆松提刀上前,喝道“两位侯爷请谨言慎行,我等绝不会坐视朱状元有何损伤。朱状元,你最好赶紧离开。”

朱浩道“现在审案已结束了吧?我有两句话,要跟正主商议一下,不知陆千户可否带人到一边等候呢?”

“嗯。”

陆松瞪了张家兄弟一眼,这才领着一帮锦衣卫到了院子门口,不过却频频回望,显然一旦出现变故,会及时回援。

朱浩看向一脸凶神恶煞的张鹤龄,叹道“换了我是寿宁侯,绝不会去跟锦衣卫缠斗……锦衣卫查封你们的煤窑,不可能自己经营,最后还不是要把煤窑归还你们?你们冲动行事,反而落入圈套中。”

“找死!”

张鹤龄正要抡起拳头往朱浩身上招呼,却被张延龄拉住。

张延龄道“大哥,听听这小子说什么!他不是跟姓杨的一伙的么?”

张鹤龄这才忍住,其实更多是因为兄弟俩不敢再跟锦衣卫起冲突,互相找台阶下。

张鹤龄道“你小子有什么狗臭屁,赶紧放!”

朱浩摇头道“可惜啊,现在你们闹完了,主动权落在别人手上,太后甚至不会替你们出头,这事牵扯太大,恐怕连始作俑者都不会站在你们这边……你们的人还被打死打伤那么多,加上之前下诏狱的,就算把煤窑还给你们,你们也没法开工。”

“大哥,我听出来了,这小子是在嘲笑我们,要不……你继续?”张延龄也忍不住了,改而挑唆大哥动手。

张鹤龄怒道“你怎么不自己揍他?”

张延龄不屑道“这是你家……”

兄弟俩居然为谁揍朱浩之事而起了争执。

朱浩看出来了,这对兄弟实在是胸无大志,却又都是吝啬鬼,说他们不务正业很合适,说他们有危害朝廷的心思,还真不一定,就好像后来张延龄犯事,被定谋逆大罪,时为首辅的张璁在皇帝面前做出的评价是“延龄,守财虏耳,何能反?”

足以说明这对兄弟在历史上真的事很不上档次。

“煤窑暂时拿不回来,但你们可以把煤窑租给朝廷啊。”

朱浩道,“陛下不是想开矿吗?煤窑乃你们私产,若是能按月或是按产量,从朝中拿分红不是更好吗?”

张家兄弟一听,果然瞪起眼来。

张延龄道“大哥,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狗屁!这小子诡诈得很,他跟姓杨的是一路人,先前为兄就是被他们给坑了,现在你居然还听他的?”

张鹤龄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警惕。

朱浩道“不信的话,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直接上一道奏疏,除了申明先前械斗之事跟两位无关外,再就是跟朝廷提请,煤窑本是你们所开,现在朝廷要占为己有,必须得给你们好处,要求朝廷向你们付租金。若事不成,你们再找我也不迟。”

张鹤龄怒道“我信你个鬼!”

说话间还真朝朱浩冲过来,好在朱浩早有防备,身体一扭,轻巧避开。

张鹤龄没收住身形,前扑到地,来了个狗吃屎,痛得龇牙咧嘴。

陆松一直在门口盯着,眼看这边动手,直接带人冲了过来,瞬间便将张家几个跟着主人行动的仆人按倒在地。

“寿宁侯、建昌侯,我可是好心好意,连上奏的范本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若你们不采纳的话,真叫可惜!”

说完,朱浩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直接丢到地上。

朱浩回头望着陆松“陆千户,咱们走?”

陆松道“卑职陪同朱翰林离开。”

“你们……”

张家兄弟看不懂了。

不是说这小子是杨廷和一党?

怎么现在锦衣卫的人却好像对这小子言听计从一般?

难道说……

被我们俩发现了不得的大秘密了?

“老二,你看,是不是有何诡谲之处?”

目送朱浩以及一众锦衣卫消失在门后,张鹤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扭头打量弟弟。

张延龄道“不寻常,咱好像被人坑了,但现在补救或许来得及……看看这小子写了什么,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把他跟新皇的人走得近之事,对外宣扬,让他里外不是人。”

……

……

朱浩去寿宁侯府作证后,便去见了杨慎。

甚至还把他在寿宁侯府的经历一五一十说给杨慎听。

杨慎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给他们留下什么奏疏范本?说要请朝廷给他们什么租钱?”

朱浩叹道“这不都是因为先前用修兄你让我去告知张家外戚要去煤窑闹事,锦衣卫的人逼着我这么做?”

“你是说,锦衣卫有意要将煤窑占为己有……不对,是新皇和其背后出谋划策的唐伯虎,要占下张氏外戚的煤窑,并以此来开矿?还要将部分收入当做租钱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