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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纳彩

危获大急,立时开口:“大王容禀,此人并非无关闲人,而是我澄阳国的公子,也便是前来求亲之人,尚请大王开恩,将他放回!”

“公子?”皎娉分明不信,又望危殆一眼,“这人果真便是前来求亲的危殆公子?”

危获赶紧答道:“如假包换,外臣焉敢诓骗大王!”

皎娉闻听此言,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片刻之后才又说道:“既是如此,且将他放回入座!”

眼见两名兵士松手放人,危获赶忙谢道:“多谢大王,我家公子天生心明口拙,方才鲁莽冲撞之举,实乃爱慕公主、久思成病所致,尚请大王雅量海涵,不与他一般见识,危获在此谢过!”

皎娉再不说话,只是对着危获微微点一点头,脸面那抹冷霜却是仍未消去。

乍一露面,便显雌威,世人皆传皎月女王天生姜桂之性,此时一见,果非虚传。于是,一时之间,皎月王殿上顿陷沉默之中,再无一人胆敢开口,便是那位昨日咄咄逼人的皎月婵候,此时立在皎娉身边,竟也变得可爱了许多。

皎娉却似不觉,先不入座,反而移步下殿,向着仍旧站在王殿门口处的南巫元耆与蓬木苏等人走来。

待到南巫面前,皎娉便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南巫微微屈膝一礼,口中说道:“不曾想到元耆竟也到了螺狮城中,皎婵未曾出迎,尚请元耆见谅。”

南巫元耆自无责怪之意,伸手将皎娉轻轻一搀,口中连道好说,随即将皎娉让到蓬木苏面前。

两位女王相见,自有一番叽叽喳喳的别样寒暄,只是两人口中不乏客套之词,语气却又透着一丝生硬,便如逢场作戏一般。

一番话毕,皎娉轻移莲步,走到前来观礼的各国王侯身前,略略寒暄几句,只因他们此来皎月并非出使,反倒受了危殆与澄玺邀请同来,皎娉大可不必太过殷勤。

待到那个刚刚称王的牯革面前之时,皎娉更是直接跳过,似乎对这位刚刚称王之人心有不喜。牯革受了这番冷落,心中自然有气,但此时身在别国王殿,牯革却也只能无奈忍住。

迢固爷孙此时也已受邀成了提亲一员,也便无须太过客套,寥寥几句说过,皎娉便即转回,只让人专为南巫元耆与蓬木苏加出两席客案,设在王案一旁,以为尊贵礼遇。

随即,皎娉再也不看旁人一眼,目不斜视的自回王案后面去了。

待到坐定,皎娉先对南巫元耆与蓬木苏欠一欠身,才又长袖一挥,示意众人入席就坐。

于是,又是一番怒目相向、暗自推搡过后,座位终于排定。

澄玺终究坐在了客席首位,随行而来的解万愁与霜桦莽牯等人依次而坐,足足占了十张案几。

再往下去,便是危殆为首的澄阳人马,只因来人太过繁杂,索性也只安排十人入席,危获与渡有衡自不必说,国舅萧檀与腿上有伤的另一位国舅黄棠也不可或缺,其余便是随行而来的头头脑脑,也将十张客席填满。

迢固与迢远爷孙不屑争抢,索性忝列最末,所占也不过区区四席,便是阿四与另外一位蓬船经略相伴一边。

最后跟入殿来的三方人马虽然不再有这般泾渭分明的规矩,却也好一番窃窃私语、拉拉扯扯,最后三个一帮、五个一伙,各自抱团坐定,尚有一些不知来历的人物自坐一角,各自沉默。

这伙人中便有蓬木蕊、尕二与伯牙仲黧兄弟,阿瓜也与阿莎悄无声息的选个角落里的无案席位,坐定下来。

刚刚坐定,阿瓜便见蓬木蕊频频侧目,面上更是春色流溢,两只又大又亮的眼眸忽而扑闪一下,竟似十分兴奋的样子。

阿瓜不解,随即循着蓬木蕊视线看去,便见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竟也踞在一角,但见那人黑袍不改,神色木讷依旧,似乎仍旧戴着那张软皮假面,便是那位卧牛城葭萌客栈中曾经与蓬木苏相约分房而宿的黑衣汉子!

“原来如此!”阿瓜已然茅塞顿开,随即却又忖道:“他为何也到了这里?”

正自思索间,忽闻一声咳嗽从王殿尽头传来,将阿瓜思绪顿时拉回,但见皎娉对着两旁客席遍扫一眼,说道:“今日,三路使节与求亲公子远来我皎月一国,更有南巫元耆与诸国王侯随来观礼,螺狮岛上由此蓬荜生辉,皎月一国上下幸何至哉!诸位路途奔波,远来不易,本王在此拜过!”

说完,皎娉双手一举,对着殿内微微躬身,却是仍旧坐在案后,并不起身。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