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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顿悟

张京华道:“是的,汇文斋本是先父所创,在下继承过来,目下尚在经营中。”

“我有一幅画,想放在元美兄的字画店中寄卖,不知可否?”

张京华闻言,欣喜地道:“子澄,你要将你的画作放在汇文斋寄卖?”

他这一句话,说得很是响亮。众人听罢,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子澄,你还有画作?”祝轲最先问道。诗文出众者,未必懂得画画,反之亦然,因而从古至今,鲜有诗画双绝者。

关宁还未说话,元义同却已经道:“子澄诗文写得如此出色,画作想必也是极为出众的。”

“那是,那是。”董友德立即附和道。

荆平望这时忽地说道:“只不过,子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如有冒犯之处,万望不要怪罪。”

众人一人一句,连珠炮似地发表意见,关宁好一阵子连话都插不上,这下子终于逮着个机会可以说话了,他看着荆平望道:“景庄兄,你请说。”

“子澄在半年前文才还不甚出众,为何现在突然一飞冲天了?”

这句话非常点题,可以说是本次夜宴的重点了,其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了薛道衡请客吃饭的事。

关宁清了清嗓子,微笑道:“诸位可知顿悟?”

“顿悟?”众人的眼神皆是一片迷茫。

“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关宁“显摆”了一句六祖慧能的“坛经”名言。

众人更迷茫了……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惠能主张“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禅宗理论,还要六十多年后才出现呢!

至于“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名句,关宁打算以后再用,因为忽悠也是需要成本的,不能一下子就花完了。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一刹那间妄念俱灭,心性突变!”关宁“耐心地”对“顿悟”进行了名词解释。

众人洗耳恭听,连小舞都竖起了耳朵。

“我是历经生死之劫的人,一场梦幻过后,便忽地明白了许多人生的道理,至于诗辞文赋,本就是天赋之物。诸位如果顿悟的话,自然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关宁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非常,非常的梦幻……

梦幻到……大家越听越糊涂……

过了一会,祝轲才“哦”地发出一声感叹。

其他人以为他听懂了,便都望着他。

他皱着眉头,似乎颇有感悟地道:“子澄,你是在梦中得了仙人的指引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仙人?仙人是什么?说得好象你曾经在梦中见过仙人似的?!

关宁扬了扬眉头,沉吟道:“嗯,也可以这样说吧……”模棱两可,不置可否。

大家都不得要领,而关宁好象也不愿意再说了。

此时,张京华的一句话将大家从“仙境”拉回到现实中。

“子澄,你的画作现在何处?可否拿出来让我等欣赏一下?”

“正是。”

“正是……”

关宁笑道:“元美兄,我要寄卖的这幅画卷并非我所画,我只不过是做个倒手买卖罢了。”

“哦——”听到不是关宁自己的画作,众人的兴致顿时下降了不少。

关宁让小舞将孙尚子的那幅《寒江独钓图》从书房拿了下来,展开之后,初看之下,张京华便已眼神一亮。

只见画作上烟云迷朦,一艘孤舟横在江中,一名老渔翁独自在钓鱼,在画卷的一大片留白处,还题了一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诗句后面的落款是:关子澄,并盖有图章名鉴。

在宋朝之前,画作上面大多数都没有题款,到了宋代,许多文人主张诗画结合,才有了在画作上题诗的习惯,关宁此举,算是给孙尚子的画增加了一些卖点。毕竟孙尚子毫无名气,就算画得再好,也需要一个爆点去将其触发。

“画是非常不错的,只不过……孙尚子是谁……从未听说过呢……”元义同看了一会,呢喃了一句。他本人有不少画作,在扬州一带,也算小有名气。

张京华倒是仔细看了一阵,才说道:“画工极为扎实,意境,构架亦很好,嗯,极好的。”过了一会,他的目光停留在留白处的诗句,读过之后,他赞叹道:“也只有子澄兄的诗,能盖得过这幅画的风采了!”

这句话非常明白地表明了他的态度:画好,诗更好!

与他持同一意见的人还有荆平望。

荆平望反复读着那首诗,呢喃道:“字词拆开来看皆平平无奇,但组合在一起,就意韵非凡了。”

只有祝轲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那么高兴,但他并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张京华问关宁道:“子澄,你的这幅画打算估价多少?”

“十万钱。”关宁道。

“十万钱?!”张京华与元义同皆讶异地道。

“嗯,十万钱,少了吗?”关宁一副“我是不是开价开低了?”的表情。

张京华笑了笑,摇头道:“不少了,不少了。”

十万钱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苏浅雪的二十万钱“悬赏”几乎引起全城轰动,除了她的名气之外,金钱数额巨大也是一个关键因素。

元义同在扬州府的文化圈内混了这么久,积累了这么久的名气,一幅画最贵也不过卖两三万钱而已。现在这位无名之辈孙尚子的画,关宁张口便是十万钱,这……这是不打算卖出去的意思吗?

不过,字画坊只是负责销售,主人定价多少与他们的关系不大,最多向买家推介之时,少推介一些罢了。

张京华将画卷小心地收好,放回长长的木匣子中,然后对关宁道:“我回去之后,便让画斋的掌柜开具票证,明日送至府上。”

“好,有劳元美兄了。”

之后,众人又在诗文方面作了一些交谈,正准备各自散去,荆平望却在关宁面前驻足道:“子澄,我还有些事,想与你私谈。”

其他人见状,各自拱手作揖离去,荆平望既然说了要私谈,他们当然不好在旁边晾着。祝轲望着关宁,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听到荆平望这句话后,他也告辞了。

关宁将荆平望请至书房。

“景庄兄,何事?”关宁直接问道。这是他做大集团CEO多年养下的职业毛病,少兜圈子,直入主题,因为时间宝贵啊!

“我想与关家合作做生意。”荆平望也很直接。

“哦,”关宁忽地笑道:“景庄兄,你想与我们关家合作些什么生意?”

“自然是盐米!”荆平望望着关宁道。

“嗯,”关宁低低地应了一声,接着展容笑道:“景庄兄,如果是想合作盐米生意的话,你只怕是找错人了。我们关家虽然也做盐米生意,但我做不了主,目下,这些生意全数掌控在拙荆云芷蕾手中。”

荆平望眼中闪过讶异的神色,过了好一会,他才摇头道:“子澄兄,你莫不是看不起我们荆家,才找此托辞!你昏迷之时,家业由嫂夫人执掌,很正常,但现在你已痊愈,重执权柄,岂非理所当然之事?!”

关宁叹了一口气,“忧伤地”道:“唉,景庄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倒是想重掌家业,但也要家母相信我才行啊!家事纠缠,这其中的一些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说罢,一脸无奈地坐了下来。

关宁说的这些话,基本都是真的,但他不想与荆家合作经营盐米生意的心思也是真的(即使他是关家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