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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言

她睡到自然醒,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洗漱。

刚把飞行模式关掉,屏幕上方频繁弹出微信信息提示。

一阵阵颤动震得她手心发麻,嘴里的泡沫差点脏了手,干脆放下手机,专心刷牙。

去食堂的途中,她边走边浏览信息。

薛玉晴和尹甜森在群里聊得正欢,季暖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到首楼。

薛玉晴:【看表白墙了吗?】

尹甜森:【有瓜吗?马上到!】

尹甜森:【男女朋友交往三年撕逼3.0,这个吗?】

最近京都大有对情侣闹分手,两人在表白墙撕得轰轰烈烈,交谈全部通过表白墙互挂,蹲在表白墙吃瓜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消遣的娱乐方式之一。

薛玉晴:【这不是日常必吃嘛?你看第十张图!】

尹甜森看完顺手转发:【图片】【我去?真的假的?】

季暖点开图片,是一个匿名投稿。

【墙墙你好,想要和大家分享一个爆炸事件!刚从外面回来,经过月拱桥看到外院大神和一个女的在路灯下拥抱,怀疑是大神有女朋友了!】

季暖恍惚了一下。

外院大神是傅斯朗,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地点是月供桥的话,抱的那个女生……是她。

她不爽地蹙眉,邓曲曲有这么闲?私下议论就算了,还挂到表白墙。

退出图片,薛玉晴慷慨激昂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薛玉晴:【吃到这个瓜很震惊,但是我有点无语……今天但凡是大神去和墙墙自曝恋爱我都不说,这人怎这么闲,都管到人家恋爱不恋爱了,无语。】

尹甜森应和:【是啊,我看完也有点无语,表白墙下面有人说吐槽了,我发小也说他们外院院群都在讨论,都是不爽。】

薛玉晴:【为啥?吃醋啊?】

季暖看到这紧张了一下。

尹甜森调皮回:【他们是生气,大神来京都大快七年了,第一回见有绯闻,万一对方是暧昧对象,被这样挂到墙上,他们大神女朋友跑了可怎么办?】

季暖不禁一笑。

外院的人真风趣。

薛玉晴:【啊哈哈哈哈哈,懂了,大神脱单,人人有责,给我我也骂!】

季暖不掺合,让他们继续聊。

事情闹得不大,也就是口述的八卦,她去看过,蛮多人都持怀疑态度。

因为有人说,都单了六年,不信大神非要赶最后一年来一个校园恋。

校友的评论笑后便过了,季暖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因为大家都想错了。

在大神怀里的不是女友,而是一个不大熟时的晚辈。

他们之间暧昧滋长,又像水中皎月,虚无,错觉。

微信记录停留在昨晚他回的ok,忙完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似乎昨晚只是一个短暂的交流罢了。

风月不复存。

她也放下了深夜冒出来的荒唐想法。

庆幸没有把那句话发给泱泱,不然要惹出自作多情的笑话。

-

一个小插曲,季暖并没有放在心上。

打完饭回到宿舍,她吃完接着忙脚本和稿子,晚上去了趟图书馆借书,顺便补作业,晚上睡前登陆作者后台。

这是她的第一本书,数据中规中矩,很多小天使给她留言,认真地看起大家的推理,发现书粉的脑洞比她的还要大。

国庆七天,她每天都是这个作息,除了偶尔联系的泱泱,她似乎与世隔绝,就连黎蕊最后两天都和实验室的学长学姐去迪士尼玩,她依旧窝在宿舍赶稿子。

晚上,她准备开飞行模式入睡,手机弹出几条微信消息。

本想忽视,奈何弹得太频繁,她只好点开。

韦封华邀请她明天出门玩,她没有回答同不同意,他发过来好几个链接,让她自己去看看喜欢哪个景点,里面介绍得很详细。

恼意骤升,季暖很讨厌自顾自的人,不在乎她的想法,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会喜欢、会同意、会接受。

季暖没有回复,退出了和韦封华的聊天框。

不小心触碰到“发现”,朋友圈后正显示的是傅斯朗的头像。

他发了新动态。

季暖点进去查看。

依旧是老风格,一张风景照,没有配文。

是野外篝火的照片,猜测他这几天应该和朋友出门野营了。

生活丰富多彩。

季暖指尖点了点手机角,发觉这七天她过得单调了。

紧接的前一条是白沄敏发的。

白沄敏:【朗诵比赛拿了一等奖,过程再艰难但也没有放弃,你的努力妈妈都看在眼里。忻忻宝贝,你就是妈妈最棒的女儿!(图片)】

照片里劳忻忻捧着奖状笑得开心,白沄敏亲昵地搂着她肩头,露出了端庄的笑容。

季暖方才唇角扬起的笑,一点点压了下去,涩味渐浓。

她把手机丢到床角,迫使自己不去多想,侧睡向着墙,脑子里还是回想了很多在县城念书的事情。

住在学校,周末去一趟小叔家陪奶奶吃饭,她的世界貌似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讨厌这种孤独,但她害怕这种忽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第二天她给韦封华回了消息,说社团有事不能去。

起先韦封华嘟囔几句,最后让她多注意休息,有机会下次约,季暖客气说了好。

社团确实有事,校运会在即,秘书处负责计分表格的打印和联系广播站,季暖先领了打印的任务,怕被安排去和人打交道。

她根据要求修改几遍给分管她的学姐发过去,确认最终版后去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办公室打印。

-

校运会是在十月下旬举办的,季暖被安排坐在大本营值班,只要坐完上午,她就能解放。

校运会共举办三天,从周三开始全校停课,所有的课程移往后。

三天校运会加上周末可以算有五天假期,所以没有比赛项目的学生大多都跑出门旅游了。

季暖不是很在意,她连出校门的欲望都没有,所以几天假对于她来说就是可以多悠闲写几天稿子。

正撑着头在废表上写写画画,构思后面的剧情,突然一个人大喊:“秘书处的人呢?”

季暖把纸塞到包里,站了起来,“我是。”

男人大汗淋漓,穿着一身跑步装,叉着腰喘着气,应该是刚跑完比赛项目,他满脸凶相嚷嚷:“就你?你们秘书长呢?”

“宋学姐在主席台,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季暖说话有些紧张。

男人应该不好打发,多半是硬茬。

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季暖僵硬站在原地。

“叫秘书长过来,和你说有什么用。”男人说完,愤恨地踢了一脚帐篷的细铁柱。

瞬间,本在寒风之中勉强能稳住的帐篷摇摇欲坠。

这一脚似乎踢出男人心里的怒气,他又吼:“学生会就这么垃圾?值班处放一个说不上话的部员,忽悠谁呢?”

他又一脚下去,帐篷崩塌下坠。

季暖行动之前,手腕被大掌环住,把她往外一拉,退到安全领域,下一秒帐篷倒在她脚边,吓得她魂要出来了。

熟悉的木质香袭来,她抬眸看到傅斯朗立体的侧面,下颚线紧绷着,蹙眉看着眼前的男人。

“刘附,你的申诉已经提交到裁判组,你来这闹什么?”傅斯朗冷声说。

叫刘附的男人不爽,讥讽嘲笑:“你们裁判组仗势欺人,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