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第二重天界，一票人马在最外围巡娑着，列成十队，来回交错，虽然样子看起来似模似样，也尽量的在克制，但他们的肢体也偶尔还是会有些多余的动作。

倘若是单独拿出来看，尚不显眼，但和更里面那一排排站得笔直，铠甲尽管炫目的卫士们比起来，就扎眼了。

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没错，这一票人马是敖睺麾下的百人队。

自七年前他就任百长以来，便有了自己挑选任务的权利，和别的百长不同，他总是会挑选一些百人一起出动，需要他打头的巡逻任务。

对此，上司任千也没多说什么，但几次过后看向他的眼神，就真的是如在看一块朽木了。

别的那些百长，那个不是尽捡着那些十几二十个人的任务抢，为的就是可以不用自己亲自带队，让手下什长代劳，自己多腾出些时间修炼。

他倒好，别人不要的，尽捡着来。

前呼后拥的感觉就这样好？

真是朽木不知雕！

任千对敖睺彻底死心了。

任千自然不知道敖睺挑选这些的用意。

对敖睺而言，上官的欣赏，远不及熟悉天庭来的重要，如果任千仔细看过敖睺的任务记录，或许会发现敖睺每次总是会尽量挑选不同的地方，尤其是以前没去过的，但已经对敖睺失望透顶的任千自然是不会再有这个闲心的。

偶尔任务轮空的时候，藏在帐篷里疗伤，有任务时，则随大队一起出发。

这七年敖睺过的平淡。

第二层天界边的一处荒废小亭里，敖睺盘膝而坐，形似假寐，像是在修炼，但其实灵感早已极其隐晦的朝外散发，掠过每一寸的地域。

第二层天界正中是蟠桃园！

外围已经全数过了一遍了，地貌路径烂熟于胸，识海中，元神使劲抿了抿嘴，略一犹豫还是分出了一缕灵感，轻轻碰了一下蟠桃园。

一触即收。

敖睺不敢再试探了，他感到一种浩瀚，在那略微的接触中，整片蟠桃园似乎一个整体，生机逼人，内里却在蠢蠢欲动，似乎封印着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亦或者这就是先天灵根本来的模样？

绝不在大能者之下！

难怪。

难怪外围就只有几名天仙看守，蟠桃园不需要守卫，它本身就是一个恐怖的怪物！

灵感收回。

敖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处处大能，遍地神秘。

这，就是天庭！

……

方寸山。

清晨。

晨曦洒在院子里，穿过窗，将大殿印成一片明晃晃的。

又是早课的时间。

菩提老祖高坐，身下虽只是一个简单的蒲团，却自能衬出他的道骨仙风。

下首的弟子们跪坐蒲团之上，静静听讲。

石猴入门最晚，他的位置离祖师也最远，一直排到了门边。

又是这些？

举目四顾，见着那些师兄师姐们，一个个如痴如醉，石猴便觉得自己与这环境是这般的格格不入。

唉！

什么时候才能学到真的本事。

微吐出一口气，心中却愈发烦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开始怔怔出神了。眼前光影变幻，那明晃晃的晨光现出了花果山的影子……

“啪！”

耳畔忽的一声脆响，脑袋猛地一痛。

石猴猛一下回过神来。

“唉吆！”

石猴痛呼，他抬头，立刻刚出口的喊声憋回了喉咙。

祖师面沉似水，正现在他身前。

“啪！”

“啪！”

又是两下。

石猴龇牙咧嘴，一双毛茸茸的爪子，在脑袋上搔来搔去，却蓦地脑海里忽然灵光乍现。

一个念头一闪。

石猴猛地睁大了眼睛。

……

三更天。

祖师门前，石猴来回巡娑着，举棋不定，但片刻之后，他还是一咬牙，伴着“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了……

……

同样的夜里，福陵山上也在讲法。

月华倾泻，满地清光。

月光驱有了云栈洞里的黑暗，却也带来了一丝微凉。

模糊的光线中，卵二姐和天蓬双双被倚着石壁。

讲法的则是天蓬。

如果敖睺在这里，他就能够听出，天蓬讲的正是变化之术。

他会的那所谓“三十六般变化”。

而看天蓬现在的样子也并不像是被强迫，一张猪脸上写满的全是认真。

卵二姐斜倚在一旁，和天蓬挨得极近。

一个不设防的距离。

她偏头看着天蓬，似乎是在听，又似乎是在发呆。

时间在流逝，夜愈发深了，月亮已经西斜，再过不久便要天亮。

“这便是担山。”

天蓬道，一夜的功夫，他又口述完了一种变化，但一转过头，看见卵二姐那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