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叹道：“这有什么办法呢？儿子不成材，还不如没儿子呢！事已至此，莫要后悔了，也会去劝劝你弟弟，不要想不开了，这样害人的儿子还不如没用呢，今个儿把人家姑娘害死了，明个儿就敢打自己家里人，留不得，留不得啊。”

求了许久，那衙役才同意带清光等人进去。

秦佳玉带着清光等人千恩万谢。

“娘，姐姐，等等我！我也去看看哥哥。”

转身一看，是儿子生光奔跑着过来了，胳膊上还挽着一个篮子，上面盖着蓝布。

生光跑到秦佳玉的跟前，来不及喘匀气息，“我没来晚吧？”

“哎呀，你不在学堂里上学，跑来这儿做什么？”

秦佳玉想要把儿子赶走，可生光不愿意，一个劲儿的直摇头。

“我要去看看芳景哥哥，说不定这是最后一面了呢？娘，你放心，我保准不乱走动，一定听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还有，我不是逃学来的，我已经跟先生请了假，先生听说我们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很关心，还问我需不需要帮助，他还想过来看看呢——我给先生说了不用，先生同意我才来的。”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是在外面，秦佳玉也不好“教训”儿子生光，只好苦笑着拉住生光，跟在那衙役的后面，迈进了官衙的大门。

进了大牢，清光发现李芳景是被单独关押的——他的监舍里没有其他的人——此时李芳景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这监舍也乌起码黑的，看不太分明，只见李芳景倒在地上，那地上铺着一些稻草，还有几块砖头，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那衙役嘱咐道：“快些说话，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得快点——这可是大罪，若是被人看到了，我也要受责罚——毕竟他犯了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这得严密看守的。”

秦佳玉等表示了感谢，李林仗着自己的嘴皮子利索，又在一边和衙役吹起牛来，试图分散衙役的注意力，一开始衙役还往这边看，看了会，发现这几个人的来意很明显，也很简单，就是看看这个年轻人，那年轻的小媳妇还一个劲儿的骂呢……真是世间百态啊。

看了会，也觉得没意思，还是和李林吹牛有意思，也就转过身，兴致勃勃的与李林说起自己当年的那些故事，但还是有警觉性的，时不时会往后看。

这个机会对于清光等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们见衙役已经开始分心，也不敢放松，继续分工明确——桂魄大声叫骂，秦佳玉则低低呼唤李芳景的名字，将饭菜拿了出来，生光在一边帮着母亲，一边用手好好护着自己带来的篮子。

清光点起带来的灯，点点光亮，略微能够看得清了——李芳景倒在地上，似乎失去了知觉，他身着囚衣，已经满身是血，叫了许多遍还是没有回应。

桂魄忍不住冲到那衙役跟前，想法设法，苦苦哀求，终于要来了钥匙，打开牢门冲了进去，在李芳景的耳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清光看到李芳景似乎有动静了——桂魄一声声呼喊之后，李芳景手指头开始活动，慢慢地，整个身体有了要翻转的迹象。

桂魄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力气，抱着李芳景，想给他翻个身儿，可李芳景突然咳嗽，也就作罢，清光忙将水递过去，生光接过，亲自给李芳景喂水——李芳景得到水后，似乎更清醒了，嘴也主动张开了，大口大口喝着，他嘴唇很干，应该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进水了。

桂魄抱着李芳景，不断哭着，想看怀里的人什么样子了，又不敢看，只是抱着他闭眼痛哭，总感觉手摸到的地方都没有好肉了，都被打烂了。

李芳景慢慢恢复了，眼睛也开始睁开了，能说话了，声音很小。

生光忙趴下身子，举动轻慢，将耳朵贴着李芳景嘴唇不远的地方，细细听李芳景究竟想说什么。

李芳景说得很慢，又断断续续，不成完整的话，但生光还是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全部记在心里。

清光悄悄伏在桂魄耳边，轻声道：“不要总是哭了，他要开始苏醒了，你可以轻轻呼唤他，给他讲讲平时的事情，让他知道我们都在等着他醒过来，他还有那么多关心他的人，还有那么多值得他留恋牵挂的事情，一定会醒过来的。”

桂魄点头，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胡乱擦了擦眼泪，开始低声说起平时的事情。

“……”

“你可一定要醒过来，我们都知道你是冤枉的，可你要是醒不过来的话，就没有人会为你作证了，你就会被当成真正的凶手——你一定不要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