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未卜先知

叶桑晚双眸瞬间亮了亮,前世闲时用来打发时间看的小说里,好像女主就有此类异能,叫什么未卜先知?

云珩垂眉,只见眼前的小姑娘眼眸中闪烁着惊喜,却没有恐惧和猜忌。

他嗓音低哑:“不怕?”

“为何要怕?”叶桑晚不明白,有未卜先知这种异能,不应该高兴么?

“怪力乱神之事,焉能当真?”

叶桑晚直白道:“你忘了?我身上的秘密不比你少。”

云珩手握成拳状,放到唇边清了清嗓子,他警惕道:“阿晚不得肆意宣扬,我怕……”

“我知晓,这里不是只有你么!你不一样。”

云珩垂着眉瞧着她笑,脸上那温柔的笑意愈加愈深。

有了云珩的坦白,叶桑晚在对待姜沿耀上自然也多了几分照顾,当姜沿耀为此欣喜不已之时,叶桑晚也只是冷淡地解释:“同村情义,又是初安的同窗,搭把手的事姜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叶桑晚的客气与疏离,让姜沿耀更加认清自己的身份,眼看春闱在即,又紧着聂先生手下的活计,倒是再没有闲空胡思乱想。

天刚刚亮,叶桑晚等一行人坐上了回村的马车。

只是,今日镇上的气氛有些诡异,路人行色匆匆,就连摆摊的小贩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

“东白,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坐在外头的东白忽然掀开车帘钻了进来,小声禀告道:“主子,若水国关闭外贸通道,不与咱天山国做生意一事,上头扛不住压力,爆发了!

如今家家户户都知道了此事,如今镇上的人,都在屯米屯粮,只是那粮铺里的米粮最下等的黑米黑面都涨到了十文每斤。

那咯嗓子的米糠都卖到了八文!”

东白的话一落,云珩和叶桑晚的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

“物以稀为贵,粮商涨价也是情非得已。眼下最要紧的,就怕商贾手里的粮食也不多了。”

天山国山多地少比不了若水国地大物博,天山国百姓口粮大部分依赖若水国出口,如今关闭了贸易,定会引起动荡。

云珩也道:“离边关最近的几个州县,只怕已经乱了阵脚。若是阿晚手里的粮食不多,还是得先紧着自己。”

叶桑晚手里的粮食还有很多,怕是比现在天山国所有粮仓加起来的粮食多上几倍,因着养蚕实验室的等级不提升,所以这黑土地实验室种植的东西收获的时间很短,叶桑晚许下重金,开启了自动种植和自动收割功能,积少成多,越积越多。

“这事我心里有数。”

只不过,最近平价粮铺陆续多了不少人拿着新户籍买粮,不知这些人都从何处而来,若是遇到逃荒或者流民,平价粮铺将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砧上肉。

只希望是她杞人忧天了。

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半月坡村,村口大叶榕树下仍有闲空的妇孺们闲话家常,看到叶家小苑的马车,都会热情地询问上一句:“晚丫头家来了呀?”

瞧他们眉眼舒展的模样,怕是还不知道消息。

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毕竟这段时间,村里极大部分人家都存了不少余粮,省着吃也能吃到明年秋收。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玉带山上的种植也停了下来,村民们这才有空成群结队地到山里捡柴过冬。

叶桑晚刚下马车,便有眼尖的小媳妇们挎着篮子迎了上来。

“晚丫头,这是我刚在山上捡的蘑菇,听闻你最喜这野物,送你尝尝鲜。”

“晚丫头,我在沟里抓了两条落单的鱼,这玩意我怎么做都一嘴腥,我还是不糟蹋食材了。”

“我摘了些野果子,挺甜的,把你吃。”

叶桑晚知道这些人为何这般热情,也没有推脱,挨个收下,并回了礼。

一来一往,情义更加深重。

说话间,云珩已经带着双胞胎弟弟从后门回了云家,姜沿耀也背着小包袱偷溜回了家。

宋卓潇得知叶桑晚姐弟二人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时下又听到叶初安能顺利去德才书塾,忙吩咐下人要备下酒菜为他庆贺。

几人高兴地聊着闲话,门房来报说,谢南瑛来了。

叶桑晚撇撇嘴,“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说话间,她已带着前来迎她的清祀去了门房。

“你来做什么?”叶桑晚距离谢南瑛三米开外的地方,抱胸睨着她。

谢南瑛赔笑道:“还不是你祖母,听闻你回村,说想你了。”

“说人话!”

谢南瑛索性不装了,昂着下巴道:“你祖母整日喊头疼,说只有你能治,你能不能治我不清楚,可你做孙女的是不是应该尽尽孝了?”

“我记得我说得很清楚,我们姐弟三人与你们老叶家已经断亲,尽孝轮不到我吧?”

谢南瑛呵呵一笑,“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那村口的老鳏夫都被你接到家里了,你新宅子建好了,你亲祖母还没过来住过吧?

反正我就是来传话的,你爱去不去!

不过,我可不保证村里会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我听说初安年后要下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她姿态摆得很高,说到最后一副吃瓜的模样,显然觉得叶桑晚被拿捏了。

叶文竹忽然离世,本应过年同样要参加会试的叶大河要守孝而耽搁,加上要照顾赵氏,不得不留守在村中。

看着谢南瑛扭着腰身离开的背影,叶桑晚三思后还是决定去一趟堂祖父家中走一趟,顺道去老宅那棵桃树下,找找叶文竹遗言说的,证明父亲身份的信物。

换了身衣裳,叶桑晚让清祀装了几床蚕丝被,还有特地命杨管事做的成衣,又带了一些肉、点心之类的,让东白赶着马车载着主仆三人去了叶修竹家。

马车停在院门外,在修补屋顶的叶子清和叶大仁大老远地就瞧见了,确定这马车是朝自家来的,大伯母贺氏反复搓着手在门口等候。

“你大伯说你来了我还不信,亲眼瞧见了才踏实!”贺氏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笑得格外灿烂。

叶桑晚冲她微微一笑,许久不见,贺氏仿佛年轻了几岁,头上还簪了个银簪子。

似乎感觉到叶桑晚的目光,贺氏摸了摸银簪子,不好意思地道:“这簪子是你大伯前两日镇上买的,我人都老得跟树皮似的,带着东西怪羞的。”

“胡说!大伯眼光不错,这簪子很适合大伯母。”说着,初岁已将手里的红匣子端了过来,叶桑晚接过顺势塞入贺氏手里,“这是侄女的一点心意。”

贺氏好奇地打开匣子,看到里头金灿灿的金镯子、金簪子和金耳环,吓得直接啪地关上。

犹如烫手山芋般扔了回来:“这东西我不要!”

叶桑晚眯着眼睛笑,忙照顾东白将马车里的东西搬进屋里。

屋顶上的大老爷们和在屋里的小王氏坐不住了,俨然被叶桑晚的这番阵仗给吓得前来制止。

“晚丫头你来就来,带这些东西干啥?”

叶桑晚抱着匣子走进屋里,朝贺氏和小王氏手里一人塞了一个。

“小辈孝敬长辈应当的。”她指了指蚕丝被,“这被子且盖着看看舒不舒服,若是觉得不错的话,我这有个赚钱的门路想让你们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