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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李克敌擒乌歇回京

李克敌这一路都没让乌歇消停过,一想到他重伤之下还杀了自己几个兄弟他就不痛快,一不痛快就从囚车里把人拉出来打一顿,乌歇被穿了琵琶骨,挑了手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受着。

李克敌算算日子,想来是赶不上弟弟满月,便也不急着赶路。从京城出来时一路颠簸,之后茂林埋伏更是风餐露宿,手底下的兄弟个个都面露疲惫。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眼看前面就是天水驿了,李克敌对吴虎说道:“吴副将,从天水驿到京城,快马加鞭也就一天,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天水驿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出发,便能赶在宵禁前进城。说起来,上一次押送乌歇来京,也是在天水驿休整。”

任务完成,吴虎心情也不错,一边传令下去,一边和李克敌调侃,“哈哈哈,可不是吗,上次在这,前锋你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擒住了。”

“是不是皮痒了,要本前锋给你松松?”说完李克敌一枪抽去。

吴虎将身子往前一趴,枪身擦着后背扫了过去,“哎哟,前锋大人,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吴虎年纪比李克敌大上十来岁,却也脸皮厚放的开,李克敌凭军功当了他的顶头上司,他一点儿也不嫉妒。

李克敌也没架子,总和手底下的弟兄们打成一团,偶尔开开玩笑,也不会着恼。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驿站,驿丞听说是镇北军捉了乌歇归来,忙出来迎接:“各位军爷回来了?此行还算顺利?”

一个镇北军士兵拍了拍囚车,说道:“他就是再跑一次,咱们李前锋也能给他抓回来。”

驿丞看了看后面的囚车,乌歇早已面目全非,披头散发再无往日的威风,这一路走来乌歇吃的是残羹冷炙,渴了便舔点囚车上所化的雪水。要说这乌歇也是个狠人,已经落到如此地步,还硬抗着不吭不声。

待众军士进了驿站,驿丞命人备好饭菜,给每桌上了壶清茶供众人解渴。

驿丞又让人准备一碗饭菜,舀了一瓢清水来到囚车边,把饭碗和水瓢从囚车缝隙里塞了进去,对乌歇说道:“不管你犯了什么罪,人总得吃饭,来把这碗饭吃了吧。”

乌歇看着眼前这头发花白的老头,看着这身前的饭碗,大米饭,有菜有肉。

乌歇双手颤抖的把碗端了起来,这些天非人的待遇快将他折磨崩溃了,终于能吃顿像样的饭了,乌歇一阵狼吞虎咽将整碗饭吃的一粒不剩,又端起水瓢一口将清水饮尽。

乌歇喘了两口粗气:“老头,这恩情我记下了,日后还你。”

“我还图你还什么恩啊,看你这样,到了京城也是凶多吉少了,我是见不得人受难,给你一碗饭食,你吃过也就罢了。”说完驿丞拿走碗勺回到屋内。

王二蛋端着碗,边吃饭边拿眼睛四处打量,见驿承进来,问他:“哎,你这驿站挂挽帐白灯是怎么回事?”

“哎,你们怎么还都服着丧?”吴虎也奇怪。

驿丞一听此话愣了片刻,这些人身着镇北军服,竟然不知道这是为李将军服丧。吴虎他是认得的,前两个月刚和五千镇北军在这里休整过,若不然,他怕是要以为这群人,是冒充镇北军的细作了。

“这是为武安侯服的丧。”

吴虎有些不解:“不曾听说过大汉有武安侯啊。尊号以‘武’开头的,非不世军功不可封,咱们大汉真要封一个武安侯那也得是我们李将军啊!”

驿丞心道,这怕是还不知道李将军遇难一事,哎,这顿饭想来是吃不完了。

“正是镇北将军李进忠。李将军一家,前几日被刺客杀害了。”

未等驿丞说完,李克敌扔了手中的碗筷,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老头,你胡说什么!”

“唉,我骗你们干什么。武安侯六日前遇害,明日下葬。你们若是赶的快一些,明日一早说不定能赶上给武安侯送葬。”

李克敌立时红了眼,“所有人立刻快马回京。”

众军士立马扔掉手中碗筷,迅速集合上马,乌歇也被扔在马背上,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一行人连夜赶到京城,赶在开城门的第一时间进了城,直奔将军府。

此时送葬队伍已经出发,李克敌随便抓了一个路人,问清楚路线,又打马而去。

等李克敌一行人赶到皇城郊外,已经落棺,刘宿、刘稹正填土掩棺。

皇城卫军见一队人疯了似的抽马上山,连忙架枪阻拦。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李克敌掏出临走时皇上御赐印符扔了过去,“让开,镇北军李克敌。”

“李前锋,皇上在内,不可莽撞无礼,请下马。”

李克敌无法,下马抓了乌歇,拼命向前跑去。

李克敌带领一众军士来到祭台前,将乌歇扔在地上,“皇上,末将不负皇命,将乌歇擒回。”

“好,好。”刘兆亲手扶起李克敌,“克敌,武安侯不幸遇害,还好你赶来了,快去给师父填土吧。”

李克敌走到墓坑边跪了下去,哭着说道:“义父,孩儿来晚了。”

其余镇北军士兵都跟着跪在李克敌身后痛哭流涕。在场诸人无不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李克敌拿了一把锹镐,慢慢铲起一堆黄土,轻轻的盖在坟茔之上,刘宿也跟他一起填土。刘稹年纪太小了,只填了第一铲土。

李克敌心中痛苦万分,仿佛有巨兽要从胸口跳出来,手中镐把被捏的咯咯作响。

刘兆挥了挥手,几个锦衣护卫将已经颠簸的不成人形的乌歇带了下去。

刘兆走到李克敌身边,“朕知道你现在的感受,你与武安侯情同父子,朕又何尝不是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朕得知此事时,师父已经走了,朕只能以国礼葬之,让师父走的风风光光。克敌,节哀。”

李克敌不为所动,跪在坟前嚎啕大哭。他年幼时便被匈奴杀了父母兄长,后被李进忠视收为义子,传授武艺,教其做人,让他找到了亲人的感觉,之后来到京城,李老夫人更将视作亲孙百般疼爱,自己才刚感受到家的温暖,义父一家却又尽数被人杀害。

良久,李克敌止住哭声,问道:“皇上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镇北军发现刺客所用兵刃为姜家所有,陈石虎带兵夜闯皇城,亲手打死姜仲山,又屠了姜家满门。然后一力承担闯城的责罚,自杀了。”刘兆说着说着,也止不住流下眼泪。

“姜仲山?姜丞相?姜丞相为何要刺杀义父?”

王淮拉了一把李克敌,低声说道:“不可无礼,此间来龙去脉老奴与将军细说。”

“李前锋离开以后,姜仲山在朝堂连参武安侯两本,陈将军气不过,当街打了姜仲山,为此陈将军还被武安侯行了军法。姜瑜想为姜仲山出头,带私兵去镇北军大营要抓陈将军,却被镇北军打杀回来。姜家素来独断专行,哪里吃过这种亏。逐深夜派人潜入将军府行刺武安侯,更是将将军夫人也一同杀害了。李老夫人自刎在老将军牌位前。只可惜,姜瑜在陈将军带人去姜家前就跑了。”

“姜瑜!他日你若落入我手,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落棺仪式完毕,送葬队伍三三两两的散了。李克敌跟着刘兆回宫。

“克敌,此番再擒乌歇,你又立了功,可想好要什么赏赐?”

李克敌磕了个头,“皇上,卑职不敢居功,也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求皇上一件事,若他日抓到姜瑜,请皇上将姜瑜交由卑职处置。”

刘兆点了点头,“准。克敌,朕还有一事相问。”

“皇上请说。”

“武安侯遇害前,派人从密道将李鳞送去了镇北军大营。朕想着将李鳞接来皇宫教养,便派人去大营接人。可不管是镇北军还是将军府的婢女,都说李鳞被一个老道士抢走了,你可知此事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