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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十 永熠王朝

番外三十

几十年前, 东西坪两村家里是青砖大瓦房是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那会谁家盖这个,在村里那是这个——竖大拇指的。

主人家在村里溜达下田, 走出去腰杆子都是直的, 村里人露在外头的产业就俩, 田地庄稼、屋舍院子,谁家院子地夯实有院墙,谁家屋子盖的多,谁家田肥庄稼收成好, 这都是能看在眼底的。

这两样, 闲了没事谁家谁家都能聊一下午。

哪家的院子盖的周正, 那青砖可真是漂亮,瓦叠的屋檐也好看, 院子大敞快地夯实实的, 收成时晒麦子稻谷那多好啊。

青砖瓦房有了, 地位就有了。在两村, 尤其是西坪村, 第一个例子就是黎大家。

“刚分出来的时候, 黎大穷的哟,那一间茅草屋还是村里人看不下去帮忙给砌出来的,那会有个啥院子, 长得荒草都比黎周周高, 分出去了, 锅碗瓢盆都凑不齐数。”

“正主家就是他爹娘住的院子, 那会多敞快, 好几间屋, 给黎三还有个书房, 说是专门看书写字用的,你说说,黎大那会和周周住的是啥,黎三那房是屋子多的住不开。”

村里人说起这个可不困,很是有精神头,不管说几次那都高兴。听的小娃娃们也高兴,哪怕知道后头啥情况,每次大人磕牙说嘴聊起来,小娃娃们都兴致勃勃往跟前扎着听。

跟听故事似得,多有意思啊。

“那会黎三还没去府县,我记得分家后在村里住了几年,黎大日子过得紧巴可怜,说句难听的,那会黎大在村里真是这个。”比划了小拇指。

一个鳏夫,带着个小哥儿,又穷又没个男丁,地里几亩薄田,以后日子能过的哪儿?没好日子,那苦日子一看就到头了。加上还有黎三黎二两家作对比。

那会黎大在村里有啥地位?那是村里半大小子见了也不咋叫人的,打心眼里看轻了黎大,就没把黎大当辈分高的。

“后来呢?后来是不是要招官老爷了?”小娃娃迫不及待提前说秃噜了嘴,这前头苦日子听久了就爱听后头气派威风的。

谁知大人却说:“那还早呢。是黎大家盖青砖瓦房大院子,这是黎大自己本事,挣来的家底。”

那是黎大在村里第一次‘出风头’,之前在村里就没人把黎大当个‘人’看,不是说欺负黎大,黎大那个头力气谁敢欺负,就是不在意、没人听你的话、村里办红白喜事要跑腿办事的,谁都想不起黎大来。

别看是给主人家帮忙跑腿的事,能揽下这个事,说明此人在村里那是得人看得起,是有几分体面和地位的。

但黎大就跟隐形人一样,过去那几年,过的苦哈哈,灰头土脸衣裳破旧打着补丁,村里刚开始对黎大和黎周周有同情,可同情久了,那就是瞧不起瞧不上了。

黎大说盖青砖瓦房,请村里叔伯帮忙,消息一出就炸了圈。

那时候村长惊了眼,说:“盖啥?青砖瓦房?真盖啊。”

“真盖。”

“盖几间?搁我说,不然就是开了院子,屋顶换瓦片,多盖几年……”

黎大定定说:“都盖,后头正大三间,左右灶屋和放粮食的,都盖。”

这可让村里人好一顿惊,这么盖可费不了银子,算下来得二十三四两了吧?这次之后,村里人像是第一次才认识黎大一般,没成想一声不吭,穷了这么多年,一出手就是个响亮的。

院子盖好了,黎大自此后在村里就有名有姓了。

“你们现在这些娃娃,好日子过惯了,不知道攒砖瓦房的辛苦,一生下来就盖好了,睡在砖瓦房里多好啊。”

“砖瓦房有了,才能踅摸个好媳妇。”村人说。

小娃娃就害臊,也有向往的。

那时候黎大院子刚盖个一半,就有媒婆踅摸过去找黎大说亲。说你鳏夫这么多年了,带个哥儿辛辛苦苦的,家里总是要有个女人给你洗衣做饭暖被窝的,我这儿有个好的,还是黄花大闺女就是家里穷了些……

不过黎大没答应,哪怕后来院子都盖起来了,家里门槛能让媒婆踩踏了,是介绍什么的都有,还有介绍哥儿的——因为黎大把先前介绍姑娘的都给拒了,媒婆就琢磨了下,想着黎大前头那位是个哥儿,肯定爱好这个,那就踅摸哥儿吧。

结果还是给拒了。

那时谁都不知道黎大咋想的,你说苦了小半辈子,如今屋子也盖了,黎周周也大了,这会不就是享福了,再娶一个好好过日子。谁都没想到,黎大是院子盖好出了一回风头,之后又是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一干几年,在之后又出了回风头。

给黎周周招婿。

十八两银子呢。

“能盖三间大瓦房,搁在那会那可太多了。”

村里小子听得津津有味,对青砖大瓦房也是肃然起敬,没成想以前那时候有这个房子是这么厉害的。

“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是青砖瓦房,还有水泥房呢。”村里小子说道。

长辈笑的乐呵,“日子好了呀,以前谁敢想家家户户都能盖的起青砖瓦房的……”

不提后头招婿的事,光是黎大凭本事先盖那么气派的青砖瓦房就是这个——大拇指。

可能是村里人念叨说得多了,五月初时,黎大一家竟是回来了。

其实黎大那辈走的差不多了,更别提比黎大还高的辈分,村里如今都是黎周周那个辈分的多,成了老人。如今的小辈年轻人自是不知道黎家那些事——太久远了,可村里盘着那么个气派的黎家大院,小辈们见了心生羡慕,回去就问家里人。

长辈知道了就说,就学,小辈们对黎大家的事,那是知道的清清的。

两村变化太大了。

“家家屋子都盖起来了。”黎大扶着下马车。

路也是水泥路,平平坦坦的。

“好像村子屋多了,热闹了。”

以前两村那是人烟稀少,屋院错落有致,还有荒地、空的,如今是两村田头旁边都起了屋院,水泥路街面上还有挑夫、货郎卖货的,虽是不如上次赶集的热闹,但村子里头有货郎挑夫,那还真是少见。

反正黎大以前在十里八乡的村子都没见过。

货郎走街串巷那是往镇上去的,在村里能挣几个钱?村里人舍不得花钱的。

“如今真是大不同了。”黎大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景,感叹说:“好啊,方便了。”

杏哥儿倒是早几年回来奔丧过——他公爹婆母相继走了,对着村里变化倒是知道些,在旁解释说:“咱们族学旺盛,现在挨着田头那儿的屋院是衙门给批的,那边住的不是咱们两村人,都是外姓求学来的。”

原先那片地方荒芜,毕竟都田的那一头了,不在两村管辖划分中。后来族学起,名声传开了,附近村子有些人家就想送孩子来上学,可路远有的不放心,最初是一位寡妇人辛辛苦苦搭了个茅草屋住,伴着儿子读书求学的。

寡妇命苦,唯一指望就是这个儿子,家里田地都卖了带了银钱来求学,村长听闻后,就说你个寡妇怎么卖田卖地供孩子,这要是读不出来不是连个遮风避雨的地儿都没了?

“我亡夫是个读书人,后来被拉去打仗死在战场,唯一指望就是儿子了,为了亡夫遗志,我就是死也得供儿子念出来,再说孤儿寡母的留在村里,那些田地早晚要被族人啃干净,到时候啥都不剩了。”

“我听闻西坪村是顾大人家乡,顾大人盖了族学,就想来碰一碰试一试,顾大人仁善,他家乡村人自是不会凶恶的……”

村长惊了下,便问:“你是哪里的人?我刚听你口音不像我们这儿,但也是中原口音的。”

“戎州边边上一个村子里。”

“我带儿子一路过来,路上吃过苦头,就学了些这边口音。”

倒是聪慧又果决的。村长对寡妇是另开了眼,便说:“你那草棚子住不久人,你既是为了顾大人名气投奔而来,孩子也得了夫子考校入了学,那就是长久的事,你一寡妇我不好留你在家里,不过我们祠堂有地方住,你要是不怕可住在那儿,等农闲有了人手,你要是盖屋只出了材料,我们村里人给你搭把手。”

寡妇听了当即跪下磕头,村长忙让人扶了起来。

“就是一些小事,不用这样。”

寡妇却哭,她一个寡妇人带个孩子受尽了磨难白眼刁难,她男人去打仗时,本村人都暗暗欺负她,还有想借机占她便宜轻薄侮辱她的,一颗菜都能打起来,自打男人没了后,在村里更是没依仗靠山了。

“……别说我出钱盖屋,那些人恨不得把我们娘俩骨头砸了啃干净了,好把地方院子给占了过去……”

其中委屈一言说不尽,要不是没活路了,妇人也不可能这般决绝,带着孩子低价变卖了田地投奔到这儿。至于选西坪村,那也有说头的。

“戎州那儿,州城府县百姓们都用过黎老板的货,黎老板仁善,顾大人爱民,打起来的时候,顾大人还死守了忻